诡谲屋的秘密正文卷第四百零一章推理篇:真相之前的夜幕三十九每个人的行动和思维都在逐渐被凶杀案所影响,就连小姑娘们也不例外,只是她们更加胆怯,就算是发现什么也不敢挪动。
所有的女孩子中,只有文曼曼是个例外,她已经讲出了自己和舒雪之间的牵绊,也承认了文女士就是自己的母亲,可是,母亲的态度却让她无比伤心。
虽然大脑因为疲劳睡着了,但是过去的噩梦却始终没有脱离,灰色脑细胞互相挤兑着,在安分休憩的愿望和紧张的神经之间徘徊。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到天亮,文曼曼被冰凉的地板冻醒了,房间里的空调似乎越来越不给力。
因为睡着的时候是靠在演员先生怀中的,所以文曼曼并没有盖上被褥,现在她浑身都是冰凉的,再加上刚刚醒来的不适感觉,令她忽略了周围人投来的目光。
直到听到恽夜遥为他辩解的那句话,文曼曼才总算反应过来,默默将身体挪到角落里坐好,等待着和大家一起行动的时间。
恽夜遥和谢云蒙两个人的对话,文曼曼都听到了,她不是刻意要去偷听,也知道演员先生是在和刑警先生商量接下来的行动计划,所以才会把声音压得那么低。
但是谁让她就坐在边上,不得不听到呢?文曼曼也想移动一下自己的位置。可是看着大家投来的疑惑目光,她放弃了这个想法。
‘算了吧!挪来挪去反而会被人怀疑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尽量不去在意就是了。’轻轻阖上双眼,文曼曼装作还想睡觉的样子,不再去关注身边人的话语和目光。
可惜,瞬间得到的回应却是回避和害怕。柳航也因此觉得非常奇怪,他虽然没有询问,但是眼神中的疑惑并不比床上人来的要少。
西西坚决不愿意和自己的同伴在一起,而是愿意待在房间的另一头,同其他幸存者在一起。当整个身体蜷进被窝里的时候,西西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
枚小小心里还记挂着外面的尸体,况且她也不想左右西西的想法,所以放下西西之后,轻轻在王姐耳边关照了一句,便唤醒柳桥蒲,将迷迷糊糊的老爷子拉到了房间外面。
老爷子听到凶案再次发生,当然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和小小两个人迅速离开了褐色塔楼。
此刻,房间里就剩下了恽夜遥和柳航看守,天也是刚刚才蒙蒙亮,谢云蒙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回转。
在刑警先生回来之前的几个小时里面,除了枚小小回来过一次之外,就再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了,至少大部分当事人是这样认为的。其中也包括两个守护大家的人。
——
天亮之前,厨娘婆婆一直都非常不舒服。她感到自己的心脏和胃部都一阵抽搐着疼痛。她的身体一向不是很好,这么多年来,要不是依靠管家先生的照顾,厨娘真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活到这把岁数。
现在,管家先生死了,对于厨娘来说是一个莫大的打击,她没有办法挽回这一切,当亲眼看着熟悉的亲人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厨娘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跟着他一起被冰冻了。
双手死死捂住胸口的部位,手指不自觉地将被褥和衣服抓捏在一起,手心的温度和身体上传来的感觉完全不同。
身体仿若掉进冰窖中一样寒冷,而手心里就不停地冒出汗水,湿湿黏黏的,非常不舒服。
目前,在这栋屋子里没有法医,能够对尸体状况进行初步判断的医护人员也没有,所以,尸体只能由几个刑警来轮流判断检验了。
柳桥蒲的经验要比谢云蒙和枚小小丰富的多,至少在几十年的刑警生涯中,与他一起合作破案的法医也不在少数。现在,他强打起精神,跟着枚小小一起赶往废墟地下室里面。
他们走的当然是屋子内部的密道,这里过去要比外围节省很多时间,也便于柳桥蒲熟悉岩石地洞的路线。
两个人到达地下室的时候,已经是12月31日的早晨七点钟了,枚小小也是累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
停下脚步,柳桥蒲对枚小:“小小,我们已经看得到地下室的入口,要不你先回小蒙那里睡会儿,这样下去,你会吃不消的。”
“可是,老师,我担心颜慕恒会对您不利,我们现在没有办法确定他究竟站在哪一方。之前的调查根本就不完备,是我和小蒙大意了。”
“没有关系,他就算是凶手,也不会对我动手,要不然的话,凶手昨天做的那些事情就多余了。他栽赃我和小蒙,不就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吗?你放心回去吧,等一下勘察完线索,我带那小子一起回来。”
柳桥蒲说的很轻松,他不想枚小小过分担心自己,女警需要好好休息,保持清醒的大脑。
等到枚小小点头同意,柳桥蒲向地下室方向走了几步,他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探头看了一眼地下室内部,确定没有人趴在木板边缘窥听他们的话语之后,又回到了枚小小身边,轻声说:“你先回去,到刚才小遥睡着的房间里去,然后……”
柳桥蒲攀着扶梯靠近偏屋废墟地面,朝上大声喊了一句:“上面的人是小恒吗?”
瞬间,只听见废墟里发出戛然而止的声音和一个人小小的惊叫声,然后是几分钟的停顿,老爷子也不催促他,而是回到扶梯下面,等待着。
——
颜慕恒确实站在偏屋废墟之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徘徊了多久,刚才在岩石地洞里拿到的一小节指骨,此刻还静静躺在他的口袋里。
不知道自己刚刚想了些什么?颜慕恒只觉得在听到柳桥蒲呼喊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仅仅记得‘Eternal’这个名字。
‘也许我刚才一直在思考Eternal的事情,但是怎么会这么久呢?’颜慕恒想着,伸出自己冻得通红的双手。
这双手因为被忽略在风雪之中,已经完全麻木了,颜慕恒试着动了动手指,立刻神经传来一阵刺痛。
双脚也不例外,明显表面都结起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白色雪花好像是进了羽绒服里面。这种深入骨髓的冰冻,提醒着颜慕恒他已经在废墟里面徘徊了很久。
用冰冷的手捂上额头,借此刺激自己的大脑神经。颜慕恒不能再待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到底要用什么理由说明这种状况?’颜慕恒觉得自己很难解释清楚,为什么会在废墟中徘徊?而不是守着尸体。不管怎么样,老爷子也一定会增加对他的怀疑。
‘先下去了再说吧。’抛开烦人的思绪,颜慕恒使劲活动了几下冻僵的手脚,在双手和双脚可以自由活动之后,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废墟之中。
“小小发现你的时候,脸上的妆容全部卸干净了吗?”谢云蒙突然之间插了一句嘴。文曼曼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所以闭上嘴巴看着刑警先生。
谢云蒙睁开有些迷蒙的眼睛,先是斜瞟了一眼身边的恽夜遥,而后伸出一条胳膊来钩在演员先生的后颈处,说:“你也一晚上都没有睡着,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想靠就靠一下吧,总比靠在墙上要舒服一点。”说完,强行将他的脑袋按在了自己肩膀上。
恽夜遥对于刑警先生难得的任性也没有表示出什么意见,坦然接受了他的好意。倒是文曼曼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个人,完全忘记了刑警先生刚才阴阳怪气的问题。
——
女孩在无意之中露出的破绽,让她面前的人对她的怀疑更甚了。女孩自己却完全没有察觉到,也许,她只是顺口说一句,并没有打算掩盖什么。
也许是坐在那里的男人多疑了,但不管怎么样,这个女孩身上的故事都是他们要去探究清楚的事情,不能光听她自己说,还要好好探查分析清楚才行。
——
恽夜遥的目光转向还未醒转的厨娘婆婆,可以看到婆婆的身体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他对文曼曼说:“麻烦你叫醒婆婆,等一下男人们就要回来了。”
“好。”文曼曼应答一声,片刻之后,厨娘婆婆在她的呼唤中睁开了眼睛,老人的瞳孔内一片浑浊,看上去好像还有眼泪。
文曼曼轻声问婆婆:“您梦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吗?”
没有立刻得到回应,说明厨娘婆婆的大脑还没有清醒过来,几分钟之后,她才一脸茫然地问文曼曼:“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您是不是梦到了伤心的事情?”
“没有,只是老婆子的心脏不好,难受了一个晚上。”厨娘婆婆如实回答,然后在文曼曼的搀扶下坐起身体。
“可是,依据是什么呢?就凭我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吗?”
“当然不可能那么简单,首先,这具尸体还没有开始肿胀,你看他的脸部,还有手,都还保持着生前的样子,胡子也不是贴上去的。因此我们可以确定他的容貌同管家先生一模一样。”
“其次,雪崩当天不仅仅是我,小小、小恽和小蒙都注意到了厨师,确实与管家先生有一定的区别,但是小小在密道里面第一眼看到厨师的时候,马上就误认为他是管家先生。”
“就算厨师确实与管家很像,黏上了假胡子,按照我的印象,也不可能一眼就将两个人认错。”
“可是雪地上的那具尸体不是同样确认为管家先生了吗?”
“那具尸体不一样,他已经死亡了一段时间,当时,我和小蒙看到的尸体,不仅完全冻僵了,而且肥胖的特征非常明显,再加上雪地上大片的血迹,我们第一印象肯定是管家被人在雪地里刺杀了,刺杀之后再将怖怖放在管家身上栽赃给她。”
“但是后来我们反复验看了管家的尸体,虽然不能确定,但是我们怀疑管家被人抛下雪地之前,可能死亡有一段时间了。凶手只要掌握好怖怖和厨娘的动向,把已经肿胀僵硬的厨师尸体靠在天桥被破坏过的护栏上面,”
“然后躲在暗处观察,当时我们都在楼下,陆浩宇和乔克力在自己房间里睡觉,褐色塔楼的楼道里一个人也没有,凶手躲在那里不可能被人发现。而且,没有发生凶杀案之前,大家的警惕性也不是很高。”
“由于尸体已经僵硬,加上面部肿胀,在雪地上冻僵的话就很难分辨了。怖怖无意之中发现了靠在天桥上的‘管家’,有可能因为管家先生没有理会她,所以轻轻推了推他的身体,护栏这个时候已经摇摇欲坠。”
“半夜的时候,有人偷偷在玄关处穿了别人的鞋子进入这里杀死厨师。你想,屋子里的人全都穿着拖鞋,而这两个脚印明显是男人皮鞋留下的。凶手在行动的时候,完全可以先到门口穿上别人的鞋子,再潜入废墟地下室杀人。”
“至于他选择的路线,应该是通过屋子里的密道和岩石地洞。第一,屋子里面全都是木地板,如果把鞋底擦干净的话,不可能留下脚印。第二,他如果从外围绕道废墟,不仅清理脚印需要很长的时间,而且进入地下室之后,衣服上的雪花会融化滴落到地上形成水渍。”
“我这样说你可能还是不明白,你仔细看一下眼前的脚印,有什么特征?”柳桥蒲指着尸体下面的脚印说。
颜慕恒凑近仔细看了十几秒之后,才抬起头来说:“凶手整个脚底都是潮湿的,地上还粘着一点绿色的碎末,还有……脚印的周围根本就没有滴落的水渍。”
“对,观察非常到位,”柳桥蒲不冷不热地算是赞扬了一句颜慕恒,然后说:“凶手如果从外围走,水渍就不可能全部在脚底,身上的雪花融化之后,多多少少会滴落在脚印的周围,而且外面的雪层那么厚,凶手脚底怎么可能还会黏上绿色的植物碎末呢?”
“从内部走就好解释了,只要保证在屋子里的时候,鞋底不留下脚印。进入岩石地洞之后,鞋底很快会变得泥泞而又潮湿,还会黏上一些地衣碎末。但身上是绝不可能弄湿的,除非像连帆一样靠在墙壁上或者蹲在地上才会弄湿衣服。”
“因此脚印周围就不会有滴落的水渍,就同你看到的一样。还有,凶器明明是从背后扎入的,凶手的脚印为什么会在厨师面前呢?首先,根据脚印的位置,凶手当时非常贴近厨师先生,照这个距离,他要把手绕到厨师背后捅一刀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次,凶手当时一定在和厨师攀谈,吸引他的注意力才能成功得手。所以目前能够得出的猜测是,厨师一进入地下室就看到了一个自己熟悉的人,在毫无防备之下,被靠近自己的人从背后捅死。”
“当时我跟在你身边吗?”雅雅问道。
“没有,你来到我身边是在五个月之后的事情,我不知道是谁将你送过来的,那天早上我听到了门口有哭声,发现你连同一封信,被人放在我的门口。信上的笔迹同已经死亡的于恰一模一样。信中说,你的父母因为意外事故亡故了,所以拜托我收留抚养你,一开始我并不相信如此荒谬的事情。”
“以为是你的父母狠心抛弃了你,因为我知道他们的生活条件当时非常贫困,可是当我辗转调查了一圈之后,才发现信中所说的居然是事实,天底下真的有如此残忍的事情?短短半年之内,你连续失去了外公和父母。正因为如此,我才用自己的名字给你命名,意思就是随时提醒自己,要像对待亲孙女一样疼爱你,给你一生的幸福生活。”
“我一直不愿意告诉你过去的事情,就是因为怕你难过,留下心理阴影。”唐美雅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她的眼中充满了对雅雅的关爱,这是一个真正的亲人才会流露出来的感情。
这种眼神让雅雅感动,她不自觉钻进奶奶怀里说:“不管怎么样?我都认为你是我的亲生奶奶,这一点一辈子都不会改变!”就像是对着自己内心表白一样,雅雅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道。
片刻之后,她稍微冷静了一点,也再次想起了柳桥蒲所说的话,抬起头来问唐美雅:“奶奶,可是你说的过去同柳爷爷说的案件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就在小于身上。”
唐美雅说了一句雅雅听不太明白的话,她问道:“小于?小于是谁?”雅雅并没有听到过小于的名字,但我们知道,小于和舒雪、小恒和怖怖都是诡谲屋事件一开始就提到的人物,他们身份的重叠问题至今还没有人注意到。
到此为止,唐美雅和雅雅的对话需要告一段落,因为她们听到了餐厅里恽夜遥大声说话的声音,唐美雅很清楚,柳桥蒲已经‘出事’了,而她必须带着雅雅行动起来。
没有回应,但影子却停留在了若见不见的地方,好似在引诱颜慕恒前去追赶。
颜慕恒的脚放开了一切犹豫,在踏进泥潭的前一刻,男人眼中全都是失去的影子,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的危险。
——
身体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力气仿佛一瞬间回来了,名为永恒的男人再一次露出微笑,他又胜利了,在那个黑暗地方。
没有人会注意颜慕恒究竟做了什么?也没有人会意识到他的存在,一切都是安全的,因为愚蠢者的保护,也因为无休止的控制。
‘颜慕恒,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而我将代替永恒惩罚这栋房子里的人,过去的罪恶永远无法隐没在记忆深处!”
男人一边想着,一边活动手脚。他好不容易可以出手一次,绝对不能浪费了。
从比外面温度高得多的地方向外走,男人准备先离开这里,再从另一个地方进入,顺便看看刚才自己安排的局现在怎么样了。
他总是找不到一部分记忆,那一部分会随着进入幽暗森林的人而消失,不过男人可不在乎,反正只要他能出来就行了。
五指张开抓住门把手用力一拉,男人惊奇地发现门把手居然无法扭动,这破坏了他的信心。
‘为什么门会从外面锁住?难道刚才有人跟着我?’
男人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感觉,所以他立刻放弃了从大门外出的计划,而是回转身体开始酝酿感情,片刻之后,一副惊慌恐惧的表情慢慢爬上了男人的脸庞,他整个人也看上去恢复了疲惫的状态。
——
在诡谲屋中的永恒之心是一个人,但他究竟是颜慕恒、还是Eternal,亦或者是小于都无法猜测,三个人之中,只有颜慕恒是存在于我们面前的人,可是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颜慕恒说他想要找回过去的爱情,而且在诡谲屋中看到了一个同记忆中很相似的人,他指的是恽夜遥吗?难道袭击恽夜遥的就是颜慕恒。可我们又无法给颜慕恒找到合理的行动时间点。
老板娘示意丈夫快点把箱子打开,拿衣服出来。不到几分钟,老板娘松开了西西的身体,帮她穿上大衣,然后带着包裹得像球一样的小姑娘向楼下走去。
老板娘问:“西西,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被人抛弃在餐馆后门口?”
“我不知道……好像是他救了我,他不想我呆在有凶手出没的地方,所以把我推到雪地里……我还误会他想要杀了我……”
“然后呢,西西?”
“然后他从背后将我抱起来,送到了餐馆后门口才离开,我看见他把餐馆后门上的冰砸开了。”
西西的话让老板娘觉得有哪些地方好像不对劲,她一边注意着小姑娘的脚下,以防摔倒。一边继续问:“你被他从诡谲屋什么地方推出来?”
“……我没有看得很清楚,好像是卫生间里的窗户,那扇窗户玻璃碎了。”
“那他是什么时候把你从窗户外面救起来的?”
“没有多久,很快他就在我背后了……我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他就来了。”西西回答说,她的脸色透露出迷茫,好像自己回答的每一个问题都不是那么确定。
而老板娘的头脑要比她清醒得多,老板娘将西西送到楼下沙发上坐定,这时,老板带着一条干净的毛毯下楼来了,走到了她们旁边,老板马上将毛毯盖在了小姑娘身上。
“西西,你不能乱跑,刑警先生关照我们要保护好你,现在开始,如果不是刑警们过来找你,你就必须一直和我们两个在一起,知道吗?”老板尽力用平和的语气对西西说。
小姑娘乖巧地点了点头,把整个人都缩进宽大的毛毯里面,楼下确实如杂货铺老板夫妇说得那样非常寒冷,空调似乎在和他们较劲,就是不愿意启动起来。
搓着自己冰凉的双手,老板准备再和空调‘斗争’一会儿,反正他也没什么别的事情。
可是老板娘却将他一把拉进了厨房,那里刚刚炒好的菜已经凉透了,老板娘打开煤气灶开关,借着炒菜声音的掩盖,小声对丈夫说:“不对劲啊!你听出来了吗?”
杂货铺老板的手刚刚碰触到西西肩头,立刻就像是碰触到了按钮开关一样,小姑娘的身体瞬间向后仰倒,倒进了他的怀里,这令他无暇再顾及西西到底看到了什么?立刻大声呼唤厨房里的妻子。
老板娘闻声冲出厨房,就看到自己的丈夫紧搂着西西,两个人站在窗边,不知道在干什么?老板娘一瞬间以为丈夫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冲上去就一把扯过西西,正准备对老板怒骂几句。
却没想到由于小姑娘的身体太靠近窗户,被老板娘大力拉扯之后,毛毯一下子勾到了窗框上的金属把手,将把手掀起来,虽然没能打开窗户,但是由于震动,窗户上的玻璃一下子向内侧倾倒下来,还连带着外面厚厚的冰层。
从正面看上去,就像是窗框上面出现了四条加厚的裂缝,许许多多碎裂尖锐的小冰块同玻璃渣一样掉落在窗前的地板上,幸亏老板娘反应快,将西西迅速扯进自己的怀里,要不然小姑娘的双脚很有可能就被这些碎冰渣给划破了。
玻璃碎裂的声音也没有唤醒西西的神智,明显小姑娘已经惊吓过度,她靠在杂货铺老板娘的怀里面如死灰,瞳孔直愣愣地望着前方,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气,只有手脚的颤抖提醒着别人她还活着。
西西确实还活着,但是跟随着冰层一起探进房间里的头颅却已经在地府报到很久了!老板娘的视线被西西暂时挡住,但是站在他们两人身边的杂货铺老板却看得清清楚楚,他此刻大脑一片空白。
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如何行动了,手脚都失去了感觉,停留在原地像木雕一样沉重,眼前的尸体,不,更正确的说应该是眼前的头颅,根本就与怪物的头颅差不多。
脖子不自然的扭曲着,卡在窗框之上,冰层将那断裂的颈椎拉长。在脖子末端根本看不到连接着的肩膀,只有青黑色细长的皮肉悬挂在那里。
玻璃和冰块向内滑进,将尸体头颅部分完整呈现在屋内人的眼前,那种无法形容的恐惧不要说西西这样一个小姑娘,就连男人也会吓傻。
但是这里谁也没有看到苏醒的颜慕恒真正离开食品仓库,只是神秘男人感觉他离开了而已。食品仓库是否已经空空如也?之后也没有人再去确认过。
神秘男人砸开餐馆后门处的冰层就立刻向诡谲屋方向去了,且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无意中被送西西出来的谢云蒙发现并跟上,刑警清清楚楚看到他从诡谲屋大门进去。
于是刑警先生把诡谲屋大门从外面锁住,然后自己从密道进入塔楼与枚小小会和,之后再从褐色塔楼下到书房门口。
从把大门锁住,一直到进入书房,谢云蒙这一系列的行动所用的时间顶多十几分钟。
我们再来反观颜慕恒的行动,假设他确实被人打晕在食品仓库,打晕他的人离开之后,他为了保命偷偷溜回了诡谲屋内部。如果以上假设成立,那么谢云蒙看到的就一定是打晕颜慕恒的犯罪嫌疑人。
也就是说,颜慕恒离开食品仓库的时间,正是谢云蒙送西西进入餐馆之前,两个人在半途中遇到对方的几率很高,可是听谢云蒙的口气,他在到达餐馆之前根本就没有遇到任何人。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因为风雪太大,导致刑警先生和颜慕恒没有看到擦肩而过的对方,那么颜慕恒就应该是第一个回到诡谲屋中的人。
从前面的情节我们可以知道,颜慕恒进入诡谲屋,并没有再次受到袭击,他因为疲劳而晕倒在客厅外的走廊上面,说明颜慕恒也是从诡谲屋正门进去的。
那么难道是之后进入的神秘人看到昏迷中颜慕恒,再次想杀了他吗?可是受伤的颜慕恒进入书房躲避之后,为什么不肯说出是谁袭击了他呢?看颜慕恒的样子,有可能和凶手进行了搏斗,也许在搏斗过程中,他清清楚楚看到了凶手的样貌,是什么样的原因阻碍了他说出真相呢?
以上是对颜慕恒行动的第一种猜测。
接下来我们来看第二种猜测,假设颜慕恒没有被打晕,他自己假装昏倒在食品仓库里面,是为了躲避某个人的视线,等到安全之后,是他将餐馆后门的冰层砸开。
“谢警官,餐馆…餐馆出事了,赶紧去!有危险!”
颜慕恒看上去并不知道谢云蒙已经去过餐馆一趟,而且他也不知道西西进入了餐馆,他说的有危险是指餐馆莫名其妙冰冻起来这件事。
但话语传到刑警先生耳朵里,就成了另外一种意思,因为谢云蒙刚刚把西西送到那里,所以颜慕恒现在这种样子说餐馆有危险,谢云蒙第一时间就想到餐馆里面的人被袭击了。
所以不管受伤的男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谢云蒙必须前去确认才能安心,他关照唐美雅祖孙先不要行动,注意好安全,自己立刻从来时的门离开,再次进入冰天雪地之中。
正是由于颜慕恒的提醒,谢云蒙才得以及时赶到餐馆里面,当然那扇被砸开的后门也为他提供了方便。
现在,刑警先生已经发现了窗外的尸体,虽然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但他不可能吓得惊慌失措,安顿好被吓傻的三个人之后,他开始仔细研究死者。
尸体看上去死亡有很长一段时间了,看腐烂程度绝对不可能是他们到达诡谲屋之后被杀的。
且不论是谁将它冰冻在房子外面的,谢云蒙想到了一个之前没有想到过的问题,这具尸体为什么会在这里?也许进入诡谲屋的十八个人之中,有一个人早已提前被人杀死了。
凶手将尸体暂时埋藏在雪地之中,然后自己扮演成死者跟随他们一起进入诡谲屋,直到昨天晚上才将尸体刨出来,与这栋房子冻结在一起。
为什么要冻住餐厅?将尸体刨出来的时间点又存在着什么样的意义?谢云蒙没有办法想得清楚,他看了看这栋房子的屋顶,对杂货铺老板夫妇说:“你们看着西西,我到这顶上去看看,也许上面有些都什么东西存在?”
谢云蒙的意思是他要翻到外面屋顶上去看看,他这样做是因为房子外围结冰的方式,几乎整栋房子的周边都结起了冰层,那就是说水一定是从屋顶中央喷洒下来的。只有这样,才能做到整栋房子均匀结冰。
屋顶上一定存在着某种事先安装好的洒水装置,文女士的餐馆在山道边上,离诡谲屋很远。雪地里也没有拖拉水管的痕迹。就算是凶手把痕迹掩盖了,按照常理来说,也不可能有那么长的水管。
好不容易稳定的情绪逐渐又开始泛滥起来,并不算漂亮的女孩感到好像有什么正在身体里蠢蠢欲动,那是她与生俱来的血统在作怪。可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拥有的这种血统有多么可怕!!
神经先是抽搐,然后开始刺痛,接着蔓延到整个头脑之间,女孩闭上惊恐的眼睛,她想要靠自己缓和这种状况。因为之前无数次,她都是靠自己控制住的。
很小的时候,女孩认为这是与生俱来的偏头痛,她身边的家人也都这样说,特别是那个时常出现在她身边,需要她照顾的有些神经质的女人,总是说偏头痛很快就会好的。
女孩相信身边人所说的话,就像她相信自己来自于某个不知名的家庭,与此地所有的人都没有血缘关系一样。
不过,在这种思维中,舒雪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偶尔,舒雪这个名字会从身边人口中吐露出来,但很快又会淹没在他们那尴尬的解释之中。反正从小到大,没有人在女孩面前正面提起过舒雪究竟是谁?
小于也是,她一开始以为小于和舒雪曾经是一对情侣,现在正生活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也许就在诡谲屋中她没有去到过的楼层。
后来,厨娘的儿子小恒渐渐与小于重叠起来,女孩虽然很喜欢在小恒,但是又不得不怀疑他与过去的人有什么关系?这是一种直觉,一种对自己所爱之人的,说不清楚理由的直觉。但女孩从来没有将它说出口。
可以说一切都遮掩在朦胧的烟雾之中,头痛的时候更是如此,女孩感觉最近好像快要陷入永远的黑暗之中,那种陷进沼泽里无法自拔的感觉让人印象深刻。
今天,头痛好像有些不依不饶,女孩控制了很久都没有控制住,她兀自承受着煎熬,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幽暗森林的帷幕缓缓打开,女孩第一次踏进其中,她不敢轻易挪动脚步,所有的灰色脑细胞全都处于紧张状态中,视线战战兢兢的触及到远方阴暗之处,那里有着她不曾认识的人影。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中?’女孩小声问,但是从唇齿中流泻出来的声音却被扩大了无数倍,让她无意识之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那枚小姐呢?她还会过来吗?”
“会的,她会亲自过来带你们回去。”
“那就好。”杂货铺老板明显松了一口气。
谢云蒙接着说:“谢谢你所做的这一切,我也为我们考虑不周向你道歉。”
杂货铺老板转过身去摆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走进了房间,他的背影看上去很疲惫,或许是因为刚才的惊吓吧!
谢云蒙直到听见屋子里传来房门反锁的声音,他才回到楼下去处理尸体。
也许枚小小让杂货铺老板住到餐馆里来是事先安排好的计划。谢云蒙送西西过来也是因为某个人的罪行被恽夜遥看穿,才会有的行动。但窗外尸体的出现,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所以谢云蒙才会对杂货铺老板道歉。突然之间看到尸体,任何人都难以承受这种惊吓,更何况还是腐烂如恶鬼一样的尸体。也确实是刑警们思虑不周造成的结果。
事件发展到现在,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从某些人的行为上看出一些端倪来,凶手已经在逐渐浮出水面了,某些人也在一点一点转换身份,拥有过去安泽梦境之谜的人,正在从暗处走向大家的眼前。
12月31日上午,诡谲屋主屋书房
颜慕恒的情况目前还算稳定,虽然受了不轻的伤,但是他的意识清醒,人的精神状态也不错。
他似乎丧失了受伤时的记忆,不论唐美雅如何与他攀谈,就是问不出具体的情节来,幸而唐美雅是个耐心很好的老妇人,也并不急着追问细节。
倒是颜慕恒自己露出了一脸懊恼的神情,他努力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可是什么都想不出来,反而头脑开始隐隐作痛。
他低下头,用手揉着太阳穴上突突直跳的神经,唐美雅在一边说:“颜先生,没关系的,想不起来就先休息一会儿,谢警官很快就会回来了。”
唐美雅相信颜慕恒说的暗扣一定存在,要不然的话,屋子主人绝对不可能把小方桌设计成这个样子,她等待着颜慕恒可以想出一点办法来。
颜慕恒蹲下身体,伸手想要触摸地板,可是手刚刚抬起一点点就颤抖不止,疼痛让他停止了动作,看着自己还在不停流血的伤口,颜慕恒无奈换上了不太灵活的左手。
流血的右手对他的行动阻碍很大,颜慕恒问唐美雅:“唐奶奶,你身上有手帕一类的东西吗?能不能先帮我包扎一下。”
“我没有带手帕,”唐美雅说话间看到孙女棉马甲上的装饰花边,那应该也是全棉的,她说:“雅雅,你那个花边应该可以取下来吧!”
“哦,这个是纽扣拼接的,可以取下来。”
“那好,你别动!”唐美雅动手将整条花边全部都取了下来,然后开始一个一个将花边上连带着的纽扣线咬断,雅雅好奇地看着她说:“奶奶,要不要我来帮忙?”
“不用了,奶奶很快就好,你呆在边上不要乱跑。”
很快,唐美雅就将所有的纽扣都取了下来,然后对颜慕恒说:“严先生,现在只有这个东西,你忍一下,我替你包扎。”
“好,麻烦了。”颜慕恒想要再次伸出右手,可右手根本不听他的使唤,兀自颤抖不止。
唐美雅仔细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伤口,有些惊愕地说:“颜先生,手背上的伤口倒还可以,但你手腕处好像伤到了血管和神经,怪不得会影响行动,如果不及时治疗会很麻烦的!”
“唐奶奶,赶紧包扎吧,现在也谈不上什么治疗了,手废了就废了,只要命在就好。”
“唉!”对于颜慕恒的话,唐美雅除了叹气,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来。她抓紧时间包扎好颜慕恒的右手,然后说:“颜先生,你来说,我来找,这样会快一点,雅雅你注意着谢警官有没有回来。”
再次碰触到这些标记,谢云蒙松了一口气,他可以确定在自己离开的时间里,并没有人来过。
看来,恽夜遥和柳桥蒲把所有人都困在屋子里了。谢云蒙抓紧时间行动,现在他要把唐美雅祖孙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
那么现在房子里的凶手会有些什么想法呢?凶手的注意力一定集中在老刑警遇袭这件事情上面。简单来说,会发生凶手计划外的袭击事件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搭便车杀人。第二是做戏给真正的凶手看。
但是有一件事让凶手不可能选择第二种想法,那就是西西被抛弃的行动。把西西推进雪地里的人不是整件事情的凶手,他只是一个想要掩盖自己某桩犯罪行为的小鬼而已。
谢云蒙和恽夜遥都是如此认为的,因为在他们的推断中,这个人首先不可能袭击管家先生,而且也没有时间完成褐色塔楼里的凶杀案,引诱这个人出手,不过是想要让真正的凶手转移注意力而已。
真正的凶手如果隐藏在幸存者之中,一定会关注到身边所有异常的事情。西西被推进雪地里面,等于是被杀。因为没有人发现并救援的话,在这种暴雪天气下,一个受伤的小姑娘很快就会被冻死,那么真正的凶手就会认为是谋害西西的人同时也袭击了柳桥蒲,也就是他在搭便车杀人。
我们可以把谋害西西的人称为第二个凶手,把之前的杀人者称为第一个凶手。
既然第二个凶手想要借着与他无关的连环杀人事件栽赃陷害,那么第一个凶手完全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反过来将自己的罪行栽赃到第二个凶手头上。所以说刑警们只要紧盯着后面的人,就可以抓住前面人的狐狸尾巴了!
这也就是百密必有一疏的道理,谁也不可能说自己想出来的计划是完美无缺的,只要有一点缝隙可循,真正聪明的人就会找到破绽,并最终瓦解危机。
确实,如果直接掰桌子的话,桌脚肯定会比地板下面的锁扣先折断,不过谢云蒙施力的方向很小心,让桌脚尽量沿着凹槽横移。
‘咔咔’声持续着,刚才还纹丝不动小木桌竟然又开始一点一点移动起来,在缓慢进程中,唐美雅脚下某一处地板正在发出奇怪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拉到了极限?正在奋力反抗谢云蒙的力量。
谢云蒙手臂上肌肉因为用力而凸起,头上也冒出汗来,他憋着一股劲继续把木桌往前推,终于黑暗中某一块地板突然向上弹起,雅雅眼疾手快,赶紧整个人向弹开的地方扑过去。
等到谢云蒙松劲回过头来,只看见雅雅可怜兮兮的挂在木板上,揉着膝盖直哼哼,谢云蒙走过去将小姑娘扶起来说:“我只是让你们小心不让木板和别的地方撞击发出响声而已,你干嘛整个人都扑在上面,被断掉的插销弹到膝盖了吧?”
“我也是条件反射么,小蒙哥哥又没有说清楚!”雅雅撅着一张小嘴靠在谢云蒙的胳膊上。
唐美雅赶紧将她拉开,小姑娘对高大英俊的男人总是没有多少抵抗力,尤其是谢云蒙还这么优秀,不过人家可是有正牌女朋友的,唐美雅不想自己的孙女被误会。
厨房里一片冷清,午饭摆在桌上,却没有一个人食用,原因很简单,吃饭的人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颜慕恒背靠着墙壁,小心翼翼从书房移动到餐厅门口,他还没有走出书房的时候,就已经很好奇,为什么刚才还喧闹一片的餐厅里,现在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呢?
但他没有直接冲进餐厅,如果真的被人看到,他从书房里出来,事情就不好解释了,因为之前书房门的异常开启,这栋房子里所有人都知道了。而且颜慕恒也不想让谢云蒙的行动受到阻碍。
越是接近刚才喧闹的地方,颜慕恒越是担忧,他有一种不好的猜测,但是心底却因为害怕而在否认猜测的结果,当头靠在门框上,不用伸头朝里面看,颜慕恒闭上眼睛在原地沉吟了片刻,猜测基本可以确定为事实了,餐厅里所有的人都已经离开!
“整整一个下午的搜索,诡谲屋可以说已经全部被我们打开了,但是凶手在哪里呢?外面大雪封山,凶手不可能逃得掉,他一定会留在屋子里面与我们周旋,所以找不到他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就在我们这些人之中。”
“小遥把他的想法对我说了,我认为可行性非常高,而且参与的那些人并不是让他们去寻找凶手,那些相关的行为,很可能与他们自身某些秘密有关!我看出来了,小遥这样做是想要一箭双雕,隐藏的秘密不仅仅存在于某一个人身上,很可能存在于安泽整个家族的身上。”
“虽然目前还没有办法确定任何事,但是我觉得我们可以相信小遥的判断,非常时期就要用非常手段,小遥跟着唐美雅祖孙,她们两个可能还牵扯到其他的事件,而你和小小负责保护藏起来的老板娘和单明泽,尤其是单明泽这个人,只有让他留在身边,我们才能随时关注!”
柳桥蒲说了很多,但谢云蒙依然不能够释怀,“老师,我可以跟在唐奶奶和雅雅身边,让小小跟着单明泽,他们身边还有一个文女士,单明泽闹不出什么大事来。就算要行动,小遥也必须站在您的身边,我不能让他再出事了!”
谢云蒙的语气坚定,这让柳桥蒲瞬间感到一股无名火冲上心头,他冲着谢云蒙低吼道:“你怎么这么糊涂,万一小遥的猜测是正确的,单明泽那一路就会非常危险!”
“小小一定会办好的,我相信小小的能力!她不是第一次经历危险了!”谢云蒙说,他对老师突然之间的怒火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说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他喜欢枚小小这是事实,会担心枚小小也是真的,但恽夜遥于他来说是无法或缺的存在,谢云蒙在心里把这种感觉归结为:恽夜遥没有任何武力,而枚小小很能打。这种理由其实连谢云蒙自己也无法信服,可他选择了忽视。
是的,现在想来,他们两个有很大的区别,当时自己是鬼迷心窍,才会完全没有发现,这样一来,既有好处,也有坏处。
坏处是他不得不隐瞒谢云蒙再次单独行动。好处会达到一个什么程度,他暂时还说不清楚,反正也是对于案件来说的,于他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小蒙,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要瞒你,只是为了你能安心破案!’
正在思想间,门外突然传来拧动把手的声音,恽夜遥赶紧站直身体,是柳桥蒲回来了,老爷子看到他只问了一句:“你都听到了?”
“……是,老师,您放心,这次事件结束之后,我就会去国外拍戏,会离开很长一段时间。小蒙和小小结婚的时候,我也会去祝福的。”
“希望如此吧!”柳桥蒲看了一眼恽夜遥,向房间里走去,此刻很多人还没有醒来,而恽夜遥觉得老爷子的背影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一个担心孩子的老人是没有错的,而恽夜遥自己的痛苦,就算再难咽,他也要强迫自己咽下去,只为了谢云蒙将来可以无忧无虑。
——
周围的空间一下子沉静下来,谢云蒙也在思考老师的话。老师为什么突然之间那样担心枚小小?
枚小小参加危险行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过去老师都只是关心加鼓励,放手让她去做,她是唯一受到老师赏识的女刑警。谢云蒙很了解柳桥蒲的秉性,他觉得刑警就要勇敢果断,不怕苦不怕牺牲。
但是,现在只是让枚小小保护文女士,他就担心成这样,谢云蒙明白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难道是小遥做了什么让老师生气的事情?可是这也不对呀!老师那么信任小遥的计划,说明他对小遥的印象非常好,但是老师最后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谢云蒙百思不得其解,他看了看天空,天空中的雪花已经结成了小冰霜,打在脸上很疼,谢云蒙迈开脚步,迅速离开了和柳桥蒲见面的地方,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你还记得你自己是谁吗?”颜慕恒开口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换来的是肯定的答复,而且这一次,怀里人坐了起来,回答得非常干脆。
“我当然知道我自己是谁!只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到底是谁?颜慕恒,从一开始你就没有露出过自己的真面目,现在我只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
突然之间,头痛的感觉转换到了颜慕恒身上,在他眼前的人似乎又恢复了正常状态,但那转瞬即逝的反应已经深深刻进颜慕恒心中,让他把自己的保护目标变成了三个:西西、怖怖和恽夜遥。
是的,独自一人留在餐厅里的就是恽夜遥,而恽夜遥身上仿佛发生了与颜慕恒一样的情况,因为头痛而昏迷,事后却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颜慕恒说:“恽先生,两个颜慕恒的身份都已经摆在你眼前了,你难道忘了吗?我是谁,屋子里的颜慕恒又是谁?谢警官听到可不会开心的。”
他本想用这些话来掩盖自己内心的震惊,但是恽夜遥好像不准备谈话就这样结束,继续说:“我好像记得自己昏迷了两次,第一次梦见了一个年老的男人,第二次梦见了一个年轻的男人,他们两个脸上都有同你一样的疤痕,所以我无法分辨你究竟是谁?如果你不是凶手的话,那就告诉我实话。”
“我是这个家里的永恒之心!”
当永恒之心四个字说出口的时候,颜慕恒瞳孔中闪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恽夜遥看着他的眼睛问:“Eternal?”
“……”沉默代替了答案,令恽夜遥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俯视着颜慕恒停顿片刻,转移了话题说:“你的手受伤了,等一下,我去找些纱布和伤药来。”
“小遥。”颜慕恒第一次喊出这个名字,问道:“大家都去哪里了?”
“他们和老师在安全的地方,现在由枚小小保护着,我本来想要留在这里调查,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之间头痛,我只记得这些,然后就看见你把我叫醒。”
“昏迷时候的事情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颜慕恒问,对于这个问题,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股执着。
恽夜遥回答说:“不知道,反正没死就成,我替你包扎好之后,就带你到老师那里去。王姐和厨娘会照顾你的。”
颜慕恒赶紧接住他的上半身,问:“你还好吧?刚才的头痛还在吗?”
接收到男人担忧的眼神,恽夜遥摇了摇头说:“头痛倒是好了不少,只是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而且我……”
“你怎么样?”看到恽夜遥停顿,颜慕恒不自觉又紧张起来,他的心里一直在担心着,属于演员先生的那一部分思维是否还在眼前人的头脑中,就像他一直不确定自己是否只是颜慕恒一样。
这个想法虽然很奇怪,但至少可以说明,颜慕恒对自身状况是有意识的。
片刻之后,好像眩晕已经好了很多,恽夜遥也打起精神来,他轻轻推开颜慕恒的手说:“我没事,你为什么这么担心我?”眼眸中显露出非常疑惑的神情。
看着恽夜遥歪头询问的模样,这个1米8的大男生在颜慕恒眼里瞬间变得可爱起来,他不禁微微有些脸红,说:“我不知道,只觉得很担心你会头痛的事情。”
颜慕恒说的是实话,不过是一句没有讲清楚理由的实话,恽夜遥继续问:“你也会头痛吗?”
“是的,经常会。”
“什么原因的头痛?”
“我不知道。我现在手很痛,你能不能帮我一把?”颜慕恒刻意转移了话题,他利用肩膀发力,把无法自由行动的那只手凑近恽夜遥,轻轻碰了碰演员的手背。
恽夜遥并没有再问下去,也没有去接颜慕恒的暗示,而是向前移动几步之后,对颜慕恒说:“走吧,我带你去柳爷爷那里,现在剩下的人在照顾着他。”
“柳爷爷怎么了?”颜慕恒问,他从外围进来,还没有确定过餐厅里的状况,只是听唐美雅和谢云蒙说起一点点,不过,柳桥蒲遭到袭击的真相,他们不可能告诉颜慕恒。
“他还好,你过去就知道了。”
‘快点,我要再快点,他不能够行动,一个人在那里很危险!’单明泽拼命奔跑着,他脸上不知道为什么带上了伤口,还缠着从自己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
身上的羽绒服早已经丢失了,只剩下一件被撕坏过的衬衫,还有一件沾染上了血迹的圆领毛衣,毛衣的袖口高高挽起,现在单明泽已经顾不上寒冷了。
他昨天白天时候被冻伤的双手,还在隐隐作痛,不过他并不后悔,那冻伤表明了自己的决心,也让他得到了想要的认可,绝对是值得的。
拼命加快自己的脚步,单明泽好几次差点摔倒,可是他不能停下,就算双脚扭到了也不能停下,因为他实在是太担心那个和恶魔在一起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