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也就一个呼吸时间,少年已经来到高阳呼近前,落脚时,石板都凹陷出裂痕,可知其来势之猛。
少年看向上方的南王,说道:“陛下,刚才顺手清理了一些不开眼的人,所以来晚了。”
南王看着少年,呵呵一笑,道:“不晚,刚好!”
少年又看向了屋檐上那面貌普通的中年人,笑道:“包子老板,卖包子卖到王宫来了?”
中年人目光微微一顿,想起了哪里见过这少年人。
轰——
高阳呼一把扔掉刚从后背拔出的黑色箭矢,他大吼一声,快速捡起掉落地上的大柱子,再次抡动起来,‘呼啦’砸向了少年。
少年不慌不忙,右掌敞开间,一柄黑色的长矛悄然出现在手,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拿出来的。
轰——
少年长矛刺出,击中那柱心,那坚硬的石柱子,如同豆腐般脆弱,长矛直接穿透了。
随着少年手臂一震,那已经空心的石柱子,轰然崩碎,碎石纷飞,此时,高阳呼手中拿着的石柱,只余半截。
而长矛还在继续推进。
即便是拥有金刚之身,高阳呼依然可以感受到那可怕的力度与锋利,他可不敢以身试法,心中骇然,急忙撒手,一个侧身避让。
轰——
半截的石柱,此时尽数化为碎屑。
碎石纷飞间,少年手中长矛一个横扫,高阳呼来不得闪躲,随着身体一声‘脆嘣’,赤光消散,他胸口吃痛,轰然倒飞。
他口中咳血,带着内脏碎块。
他的大力金刚蛊破了。
少年一击之下,顷刻破了他的防御,高阳呼跌落在地时,已经恢复了真身。
“高阳!”
中年人大惊,手中黑剑顷刻幻化出团团烟雾,弥漫了周遭,与此同时,他的袖口射出了无数的黑蛊虫。
吴道人不敢轻怠,凝神闭气,手中三尺青锋舞动得密不透风,挥散了烟雾,尽数斩杀黑蛊虫,而中年人则是趁此空隙,掠向了下方,杀向了少年人。
铛——
黑剑与黑矛刹那碰撞,中年人身体倒退,只感手臂发麻,如同不是己身一般,虎口都震裂了,鲜血长流。
他这才明白激发秘术的高阳呼依然被一击破法,因为就连他这个真正的修行者,超凡了世俗武者的境界,依然在这力量层面逊色!
他目光变得凝重,他感知不到少年的修为气息,不知具体实力,若是这少年同样是修行者,这般年纪,那着实是天赋惊人。
而即便不是,一个世俗武者境界的人,在力量层次竟然可以媲美修行者,那同样恐怖。
若是稍加培育,那日后,将是一方巨擘。
他堂堂一个修行者,门派为何要派遣他对高阳呼一个年轻后辈如此看护?看中的就是高阳呼的天赋,看中的就是他的未来。
蛊派年轻弟子中,最有希望成为门派底蕴之一的接班人。
但和眼前的少年相比,高阳呼逊色得寒碜。
南王的援兵大军到了。
其中,有穆公带领的穆府众士,有穆京领命的早已秘密回南都的小星城大军,有洪复带头的洪家军......
还有各方坚决拥护南王的人马,此时也陆陆续续地杀了起来。
叛乱骤然而起,但随着大军的进入,这场如风般的叛乱,很快就平息了,喊杀声渐低,隐约可闻刀剑兵器落地声。
大军压入,只有选择投降或许才是唯一的活路。
大势已去,终将无力。
中年人轻声一叹,拉起目光黯然的高阳呼,快速掠上屋檐远去。
少年弯弓搭箭,正欲拉弦,南王此时开口说道:“放他们离去吧。”
少年愕然。
也是知少年心有疑问,南王幽幽一叹,说道:“现在的南国危机四伏,蛊派我们暂时招惹不起。”
少年了然,放下弓弦,任由两人消失在黑夜中。
随着两人的逃离,高阳呼一方的叛军,此时也纷纷缴械投降,这一场叛乱,最终也是被镇压下来了。
南都注定要进行一场大清洗,对于参与到这场叛乱的人员,南王虽仁慈,但并不意味着他会一味放任。
平圣盟彻底地被连根拔起了。
其牵扯的南国官员,同样被清洗。
之后的几天,南都连日大雨,雷霆乍乍,菜市场断头台上,头颅滚落,鲜血红了街道,混淆着雨水,顺着水流,流进了南都外的津河。
津河一度被染成了红河。
有人指证三公之一的刘公,似乎也参与到平圣盟叛国案中,但南王念其旧情,再加上没有确切的证据,最终选择将其全族流放。
这也算是南王的格外开恩了。
时间一晃,又是两个月过去了。
盛暑已去,秋意渐浓。
边塞的战事越发的紧张了,南国与戎国随时爆发大规模的战争。
陈拓不时进宫,或是与南王小酌几杯,或是与宋纹儿下下棋,谈谈心,亦或是和出关之后的吴道人讨论修行之事。
吴道人是陈拓下山以来,遇到为数不多的修行者之一,再加上两人在一次交谈之后颇为投缘,陈拓便经常来唠叨。
吴道人的修为虽然远不及陈拓的爷爷叔伯姑姑,但是他的论法却是很独特,很贴合陈拓的近况。
尤其是可以给他一些一针见血的建议。
燕府。
密室。
陈拓团坐在地上,低声自语:“按照国师所言,气境不达,无以御气,那是因为我们的体内的灵气,乃是斑驳之气。一部分是灵气,一部分是真气,若是我可以一心二用,一用于控灵气,二用于制真气,或许可行!”
气境是之所以是炼丹药的最基础要求,因为不到气境,体内的气都是不纯粹的,而炼制出来的丹药,才是不完整的废单、次丹。
有些人天生来,就可以一心二用,甚至一心多用,就好比如有人的双手可以互博。
这是一种特殊的天赋。
陈拓没有研究过自己是否有这种天赋,但是就算有,也不一定就能一心二用于气,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可以去尝试。
他沉下心神来,以心去感受体内的气,慢慢地,他进入了冥想的状态。
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体内那斑驳混杂的气体,他尝试去将它们分离,犹如剥茧抽丝,容不得一丝分心。
当凝心到一定的程度时,这是极其耗费心神的。
一个时辰后,陈拓满脸的大汗,气喘唇白,似乎得了大病一般,但是他却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