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经过半个月的强力清剿,虽然没有彻底消灭平圣盟的势力,但是也剪除其不少的羽翼,包括一些隐藏在官场之人。
也算是给平圣盟一次重力的打击。
平圣盟也似乎彻底隐匿了一般,但很多人都察觉到,这只不过是暴雨来临前的平静。
天色近黄昏。
天边夕阳半遮,略带昏黄的阳光把天地万物垂落的影子,拉得特别长。
城南,穆公府。
穆公,乃是南国当朝三公之一,身居高位。
他是一个年老的长者,头发花白,即便年过六旬,但身体依然健朗,很有精神活力。
不过,最近穆公很是忧愁。
他最疼爱的一个孙女,自小得了重病,最近病情越发的严重了,就连王宫太医也束手无策。
别说医治痊愈,就算他们奢求的止缓病情也做不到。
室内。
软榻上,躺着一个少女,年方十四五,面容清秀,但是脸色却毫无血色,异常的苍白。
如同白纸一般。
她唇瓣开合,看着坐着边上的老者,艰难开口问道:“爷爷,我是不是要死了?”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太医已经说了,你最近太劳累了,所以才会这般,好好休息几天,就会好起来了。”穆公笑着安慰道,但是难掩眉角的愁意。
少女声音很轻,艰难吐字,断断续续道:“爷爷,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的身体......我最为清楚不过,爷爷,我知道你最疼我了,如果我走了......你不要伤心,我会经常托梦给你的,这样子,你就可以......经常见到了我了。”
“傻孩子,别瞎说了,好好休息,睡醒一觉就好了,等你好了,要你陪爷爷下棋。”穆公依然笑着,但是他的老眼已经婆娑。
“好,那媛媛好好休息,等媛媛好了,陪爷爷下棋。”少女也笑了,笑意很苍白。
她缓缓地抬起瘦弱的右手,为老者拭去眼角的泪水。
屋外。
一中年男子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屋内爷孙两人的谈话。
“老天,为何如此对待我家媛媛?”穆寒升心中发出悲叹。作为一个父亲,现在,只能看着自己的孩子就这么病情日益严重,却无能为力,这是何等的痛心。
一个多月前,在“香囊被偷”发生之后不久,穆媛媛突然旧病复发,遍寻小星城名医却束手无策,他只好整顿车马带着女儿前来南都寻求宫中太医的救治,可得到的结果是王宫太医也束手无策。
这样的结果,他早就预料到,只是他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
此时的穆寒升,不再是小星城的掌握杀生大权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如今的他,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父亲。
嗖——
突然,一支箭矢激射而来,穆寒升察觉,侧身一避,那箭矢钉在他身旁的柱子上。
他正想大喝追敌,蓦然发现那箭枝上还绑着一信纸。
穆寒升将信纸取下打开,只见纸上写着六个字:酉时东陇柳树。
“难道是他?”穆寒升蹙眉。
他想起来那个自称“本王”的人。
正当穆寒升思索时,穆公走了出来,回身轻声地关上了房门,看了一眼神色不自然的穆寒升,问道:“寒升,怎么了?”
穆寒升道:“没事。”
在此之前,他已经不露声息地将箭矢和信纸收了起来。
“媛媛也睡下了,最近你也累了,你也先去休息会吧,别累坏了。”穆公说完,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是,父亲。”
——
东陇街,街的尽头有一湖,因湖水清澈平静,景色优美,极为有名,乃是南都境内一处大有名气的地方,白天观景之人颇是不少。
但此时,已是酉时,鲜有人在湖边走动了。
湖堤边栽种一排排的柳树,因为土地肥沃的缘故,枝条翠绿而娇嫩,茂盛且长,很多都延伸到湖底下了。
一阵凉风吹过,枝条迎风摆动,如是调皮的孩子,搅乱了平静的湖面,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穆寒升应约而来。
不多时,他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穆寒升回头,他看到了来人,但却看不清。
这是一个身材均匀的男子,戴着恶鬼面具。
在这大晚上,缺少圆月照耀的湖边,戴着这么一个恶鬼面具,若不是听到那脚步声,寻常人还真以为是见鬼了。
穆寒升眉头一簇,说道:“果然是你!”
“穆城主,别来无恙啊!”那人开口道。
“不知阁下邀约穆某来此,是为何事?”穆寒升开口道。
“之前那事,穆城主考虑得如何?”
穆寒升寒声道:“你这是要陷穆某于不忠不义之地?要穆某背叛南王,那也绝不可能。”
那人道:“穆城主,这可事关你女儿的性命,若是你能够助本王,本王不仅治好你的女儿,日后,那小星城依然是你的,另外,流城、木城,也是你的,这是本王对你的承诺,也是给你的报酬。”
穆寒升沉默。
“穆城主,据本王所知,你女儿的病情拖不了几天了,若是再这么拖下去,别说是本王,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恐怕也没人能帮得了你,希望你能够好好考虑,本王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若是你答应,便将此牌挂于此处,本王自知。”那人将一很普通的木牌递给穆寒升。
穆寒升依然沉默,但,却接下了那牌子。
“穆城主,本王等你的好消息!”那人远去。
——
黑夜中,无人的街道,鬼面人缓缓走着,在他的身后,跟随着两人。
其中一人问道:“主上,那穆寒升真的会答应吗?”
鬼面人脚步微微一顿,似是也在考虑,随即给出了一个答案:“或许,为了小星城,他不会,但……为了他的女儿,他会答应的。”
——
柳树下,穆寒升的如那被柳条搅乱的湖水,难以平静,他站了很久,沉默了很久,待到夜风渐弱,湖面终于平静,他这才微微一叹。
“难道真要如此?”此时,他心中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