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走了,我脸色阴冷下来,瞧向不远处的闫宁,他冲我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看来,酒鬼的警告是真的,闫宁已经跟王苟合伙了。
这也没啥奇怪的,杂役大院里两拨最可怕的势力,全被我得罪过来了,我自然成了这里的公敌,我当然可以活的圆滑点,昨儿个闫宁冲我伸橄榄枝时,我接着就完事了。
可是,我仍保留着阿修罗的傲骨,我不会和最下等的猪猡为伍,哪怕只是暂时的逢场作戏。
又过了一小会,有人把工具扛进院子,吆喝我们去干活了,每人一把镐,一把铁锨,再背个大竹筐,领头的是几个小道士,大伙一路浩浩荡荡,下山,来到那戈壁滩前一瞅,好家伙,疙疙瘩瘩的一大片,乱石丛生,用不毛之地来形容再贴切不过了。
最离奇的是,这还是片盐碱地,跟罗布泊似的,土壤泛着白光,哪有在盐碱地上种作物的?
我跟虎哥一脸疑惑,酒鬼上前告诉我们,盐碱地非常适合药材的生长,龙虎山种的药,可不寻常,都是有灵气的仙药,十年一开花,百年一结果的那种,就指望这些仙药炼丹呢。
要说炼丹造诣,这龙虎山是道家首屈一指的,水银,雄黄,朱砂为底,加入挑选好的仙药,丹火这方面,更是有讲究,人间最顶级的火,当属三味真火,因为稀缺,现在基本上已经不敢用了,改用阵法将地火从山底下引上来,效果也还不错。
杂役们开始干活——用工具把石头挖出来,放大竹筐里,背到远处堆起来,属于强度很高的体力活,初夏的气温又热,每个人都累的汗流浃背。
其实表面的石头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但土壤下面还有的是,要保证地底一米深的范围内,没有一颗小石子,这才算合格。
我气喘吁吁地背着石头,瞧见闫宁那帮人,鬼鬼祟祟,不怀好意地往我身上瞄,场地上有小道士当监工,谁也不敢乱来,他们只能蠢蠢欲动着。
夜里,他们可能就要动手了。
今天,必须冲到开悟境一重天,否则,我和虎哥都活不过今晚。
龙虎山这边的规矩是,你可以下山,但你绝不能下山过夜,不然就算你自动退出门派,以后永远都不收你了。
所以下山躲避,是不可取的,昨晚有谢广坤发威,他们没敢动手,今晚,是最后的期限了。
好消息是,我在干活的过程中,明显感觉到这片药园的灵气,要比我们居住地浓郁的多!
至少浓郁五倍!
“我咋感觉这地方的……空气,有点不对劲啊?”我边用镐头翻土里的石头,边试探着问酒鬼。
酒鬼大口喘着粗气,冲我笑道:“你也闻出来了?看着吧,等会你就知道了。”
我不愿放弃这大好的机会,找了个人少的地方,丢下镐头坐地,开始疯狂吸收药院子里的灵气!
“朱哥,你不要命了?快起来干活啊!”酒鬼急的冲我喊道:“那些监工打起人来,可不是一般的狠!”
我冲他摇了摇头,表示没事,一重天,只要开悟境一重天,我就足够自保了!
留给我的时间已不多了,我必须利用好每一分每一秒!
心念一动,药园里滔天的浓郁灵气,开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疯拥进我的丹药,在我四肢百骸中急速流转,很快被阴脉所吸收,转化成我急需的水墨气场。
“我草!谁让你坐这的?你小子活腻歪了是不是,敢当着我的面偷懒?”
有人轻轻推了我一下,我睁眼一瞅,是谢广坤:
“龙虎山不养闲人,你干不了活,就立刻下山滚蛋!”谢广坤凶神恶煞地对我道,这也就是看在钱的份上了,要是换别人,他早拿鞭子劈头盖脸招呼了。
我吸收灵气的方式相当诡秘,他谢广坤开悟境三重天的小蚂蚁,能看出来才怪!他以为我在偷懒。
我冲他笑了笑:“谢哥,我就坐一会,十分钟。”
谢广坤整个人像中邪了似的,嘴唇哆嗦了好一阵,居然硬是答应了:“好……好吧。”
我瞅他鼻眼歪斜的样子,知道这句话肯定违背了他的本意,是在命运祝福的干涉下,逼着谢广坤这么说的。
可以理解为好运。
古怪地看了我半晌,谢广坤转身就走,嘴里还在低估:“我欠他啥了我?我凭啥允许他坐那啊?”
“对啊,凭啥啊?”有个长相尖酸刻薄的男人,指着我咋呼:“咱大伙在烈日下,跟牲口一样挖石头,累的死去活来的,他可倒好,坐在树荫下乘凉?”
“大伙都是平等的,凭啥给新来的坏了规矩?不行,这事我要找上面反映。”
谢广坤似乎醒悟了过来,一脸怒意地瞧向我,我指了指尖酸男人,对谢广坤命令道:“给我往死里弄!”
“好哩。”谢广坤眼神又变得迷茫起来,答应了声冲上去,抓着那人就是一顿鞭子,抽的那叫个皮开肉烂,惨绝人寰,哭喊声丧心病狂。
其他小道士也都围了上来,跟着一块抽,几分钟后这帮人也抽累了,纷纷停手,小道士问谢广坤:
“谢师兄,咱为啥抽他啊?”
“我也不知道。”谢广坤迷糊着摇头,注视脚下,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男人,他摸着下巴沉吟了下,命令道:
“来几个人,扛下去!”
“不用了。”几个杂役围上来,摸了摸,回道:“已经断气了。”
谢广坤哦了声:“楞啥呢?挖个坑埋了呗。”
这场闹剧上演的时候,我正端坐在树荫下,抓紧时间疯狂吸收灵气,本来,我就已经无限接近开悟境了,如果在大院里,我至少需要一整天时间,才能得逞,但这药院子的灵气,实在太狂野,太暴虐了!十几分钟的功夫不到,开悟境一重天,达成!
我睁开眼,看了眼前方的谢广坤,他正指挥杂役们挖坑埋尸呢。
“不对……”谢广坤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回头,杀气腾腾地瞅着我:
“朱飞越,你这小子肯定不对劲!我有理由怀疑,你对我用了妖术!”
我站起身,舒适地活动了一番筋骨,冲他笑道:“谢哥,多谢你的照顾。”
“你你你?你的道行?”谢广坤一眼就瞧出了不对,哆嗦地指着我,脸色惊恐到了极致:
“十来分钟前,你小子还是个凡人,这一眨眼的功夫……你怎么,怎么就有了道行?”
“我明白了!”他拍着脑门直跺脚:“你小子用妖法,吸走了药院子里的灵气!这可不好,我必须赶紧禀报长老……”
我冲谢广坤嘘了下:“这事,你谁也不许告诉,你必须替我保密。”
其实我也不知道,命运祝福的原理到底是个啥原理,也就邪门了,这玩意似乎对别人都不好使,唯独把他谢广坤治了个服服帖帖。
我说的每一句话,全给谢广坤当成玉皇大帝的圣旨了,这小子当场又被我洗脑了,连忙点头哈腰道:
“好,好……我保密。”
此时,药院子里的灵气,已经被我吸的七七八八,不剩下什么了,我就坐在树荫下乘凉,还把虎哥跟酒鬼也喊来了。
那些监工里,谢广坤道行最高,他是开悟三重天的高手,他不吭声,其他小道士哪敢说啥啊?都以为我是谢广坤的沾亲呢。
大太阳天,闫宁和王苟的手下们,在地里累的挥汗如雨,一个个咬牙切齿地瞪着我,恨不得立刻冲上来将我千刀万剐。
闫宁瞧了眼谢广坤,又瞧了瞧我,脸色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