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会死。”说完,孙胜才挂了电话。
我盯着屏幕发呆,苏瑶问我,谁打的?我说:“孙龙他叔,一老头,叫孙胜才。”
苏瑶托着腮想了想:“这名字有点耳熟啊。”
当时我也没多想,夜深了,我把苏瑶送下楼,上车前她对我道:“我回去找苏叔叔问问,只要不是圈子里的人,就不用管他。”
苏瑶走后,我独自回到家,关灯,脱衣服上床,手机又响了。
还是刚才那个号码,孙胜才发来条短信:“我住在红旗火葬场,二号焚尸间,等你到午夜子时,不来,后果自负。”
我这才意识到不对,红旗火葬场就在县郊,一直有传言说那地方闹鬼,鬼地方阴嗖嗖的,白天都没敢人去。
什么样的人?会住在火葬场的焚尸间里?
有没有可能,孙胜才是圈子里的人?如果是这样,事情就很棘手了。
梅连舟去外地了,我跟苏北斗又不熟,身边只有朱哥能帮上忙。
想到这,我急忙跑到门边,确认大门锁好,这才稍感安心,钻进被窝里。
经历了一场恶仗,我全身像散了架,渐渐有了困意。
半睡半醒间,脑海中闪过道阴光,冥冥中有一张阴森,扭曲的脸,似乎被我忽略了。
他是谁?我实在想不起来,我太困了。
第二天早上,我被电话吵醒,是苏北斗打来的:
“李志文,你闯大祸了!”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苏叔早,我惹啥祸了啊?”
苏北斗语气中带着剧烈的惊恐:“有个叫孙龙的人,被你打到医院了?”
“对。”
“你真不该动他的,他叔叫孙胜才,家里拜的是坟山老鼠仙,他家的堂口,清风可难缠着呢!别说我了,就算梅连舟都未必能对付!”
坟山老鼠仙?
我一拍脑门,终于想起来了!孙老头!当初就是他,做局养了牛校长的小鬼,那天在校长办公室,我还看过老头照片。
梅连舟说,那孙老头性格怨毒无比,很不好对付,连他都非常忌惮,当时我还没当回事,我又不惹他,井水不犯河水的。
谁特么能想到,梅连舟所说的孙老头,居然就是孙龙他叔!
当时我眼前一黑,感觉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苏北斗深吸了口气,对我道:“你现在赶紧开门,看看你屋外有没有东西?”
我跳下床,打开门一瞅,头皮顿时炸了起来!
我家门外,堆满了密密麻麻的死老鼠,少说几百只!毛烘烘的堆成了一个小山,这些老鼠大小不等,每只老鼠的头都被割了,整齐地码放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望着眼前可怕的场景,我差点干呕出来,电话那头,苏北斗焦急地问我:“你看到啥了?”
“老鼠……好多没头的老鼠。”
苏北斗听完,尖着嗓子叫道:“鬼鼠拜寿!孙胜才想要你死啊!”
我脚底板凉透了,我得罪了孙胜才,昨晚他给我打电话,让我去火葬场找他,我没去,今天一早,孙胜才就像我下了死亡通道。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梅连舟人在外地。
“苏叔,我现在该咋办?”我惨笑着问他。
苏北斗:“你先把鼠尸处理掉,我正在托人联系孙胜才,他不在火葬场,不知道去哪了,电话也打不通。”
“希望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我能听出,苏北斗语气里的惶恐,他的实力,也就相当于丧太平的假身,不用说也知道,他肯定斗不过孙胜才。
挂了电话,我找来几张床单,强忍着恶臭,把那些老鼠尸体用床单包上,丢到楼下。
收拾的差不多了,我给朱飞越打了个电话:
“你等着,我这就来你家。”听说我被鬼鼠拜寿,朱飞越倒吸了口寒气,对我道。
我惶恐不安地等了10来分钟,只见朱飞越小跑着上楼,仔细打量我家门口那滩老鼠血,低头地对我道:
“我媳妇说,鬼鼠拜寿这种邪术,只有具备多年道行的鼠大仙,才有资格使用,首先,它不属于咒术的范畴,不会对你魂魄和肉身造成影响。”
我稍稍松了口气,丢给他根烟。
朱飞越吐了口烟圈,继续道:“鬼鼠拜寿的唯一作用,是为了锁住你的气场,任凭你上天入地,也无路可逃。”
“气场?”我疑惑地问他:“啥叫气场。”
朱飞越:“你等等啊。”鬼媳妇似乎在跟他说着什么,他侧着耳朵听了会,回答道:
“万物皆有气场,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能量。气场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每个活人身上的气场都不相同,有强有弱,就连不干净的脏东西,也有属于自己的气场。”
“我媳妇生前,和梅连舟学习过玄学理论,对这些有所了解,她说,你的气场已经被孙胜才锁定了,无奈你逃到哪,他都会找到你。”
我心中涌起一片恶寒:“我也听梅连舟提起过这人,孙胜才很不好对付,既然他手段如此可怕,搞这么麻烦干啥?他完全可以昨夜来我家,直接把我害死啊?”
朱飞越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抽烟,想了想道:“之前你说,医学院的牛校长,被孙胜才用养鬼局,活活害死了?”
我嗯了声,孙胜才送给牛校长秤砣,外加两盆坟土种的发财树,后来丧太平又火上浇油,送出吊命索,两人一唱一和,最终导致牛校长自杀。
可以想象到,牛校长上吊的样子:脖子被红锦缎死死勒住,脚下挂着秤砣,连魂魄都逃不出去,立刻被孙胜才收走。
朱飞越阴郁地看着我:“那你说,他为啥不直接把姓牛的杀了?搞那么麻烦干啥?因为他要养鬼啊!养鬼之术,绝不能强来,要么先获得对方信任,让他主动往坑里跳,要么用邪术慢慢滋养,蚕食对方心智,等人变成疯子,再收网。”
我心脏砰砰直跳:“你的意思是,孙胜才想抽我的魂,养鬼?”
朱飞越:“完全有可能,你把人家侄子打成那比样,以那种玩意的性格,能让你死那么痛快?”
我回忆起昨个暴揍孙龙,我现在特后悔,倒不是后悔得罪了孙家,而是后悔我特么下手太轻,太便宜那畜生了。
盯着自己肿成面包的拳头,我咬着牙道:“孙龙那种狗杂种,不配活在世上,就算时光倒回重来一次,我还打他!”
朱飞越嘿嘿笑:“爷们,就该活的有血性,换我我也削他!别想那么多,篓子已经捅了,爱咋地咋地,他孙胜才牛比,可你李志文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你不还有你朱哥么?”
我麻烦朱飞越太多次了,很不好意思,但现在形势万分凶险,我死了,陈阿姨呢?我姐怎么办?
“朱哥,梅师傅去了外地,我只能靠你了。”我牢牢抓着朱飞越的手。
“咋还上手了?我是有媳妇的人,不搞基。”朱飞越挣脱开,从兜里摸出个小本,大声念道:
“你在我面馆白票三个月,一分钱没结过,大家都是兄弟,取整数,算四千。这些天我跑东跑西帮你办事,担惊受怕的,你给个两三万的辛苦费,不过分吧?我结婚你连红包都没给,就咱两这关系,给五千不多吧?”
这小子边念边算,最后给了个数字,六万六。
我苦笑着掏空口袋:“你看我像是有六万的人么?你在我家能搜出六块,我跟你姓。”
朱飞越臭不要脸道:“我知道你现在没有,先记着,等你李志文哪天当老板了,连本带利一起算。”
他可不是在开玩笑,朱飞越性格我清楚,他是一块钱撕两半,坐两趟公交车的人,账算完,当场逼我在账本上签字,就差按手印了。
我签完字,心一下就踏实了:“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三辈子之内,这钱你是别指望了。”
朱飞越居然一点也不生气:“你是阿姨杀手,有吃软饭的天赋。我看好你。”
阿姨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