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被抢走也就算了,我的那快玉牌,是家里祖传下来,奶奶去世前留给我的……”
朋友圈下面,还配着几张照片,照片里的苏瑶,眼睛哭的通红,长发乱糟糟的,裙子被撕破,雪白的香肩上还有几道抓痕,样子看上去楚楚可怜。
当时我整个人都傻了,苏瑶所说的那个人渣,不就是我李志文吗?
可我什么也没做啊!
免费给她洗头不说,我还借了她一百块打车!
她特么……居然跑来反咬我一口?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脸上的冷汗都顾不上擦,我开始仔细回忆在理发店的每个细节,甚至给苏瑶洗头时,我动作都很小心,完全没有占她便宜的举动。
为什么?苏瑶要这样诬陷我?
我心里火一下上来了,立刻给苏瑶发信息:“苏瑶,你什么意思?别血口喷人,我啥时候强行和你好了?”
“免费给你洗头,按摩头皮不说,我还借了你一百块打车,你忘了?至于你说的那块玉牌,我压根就没见过好吧?”
“我李志文再穷,也不至于抢你东西吧?”
苏瑶一直不回话,我又点开那条朋友圈,下面已经有十几条留言了:
“报警啊!抓他坐牢!”
“现在社会这么乱的么?是哪家理发店?让我们也见识下。”
“最恨欺负女孩的垃圾……”
越往下看,我心里越寒,能瞧出苏瑶的微信好友很多,像她这样的美女,无论现实中还是网上,身边肯定不缺舔狗。
如果没猜错的话,很快这条朋友圈,就会被转发到各个群里。
我倒是不怕被巡捕找,我老老实实凭手艺吃饭,怕个屁?
关键是我好不容易……东拼西凑到处借钱,才开了这家志文理发店,这事要是传出去,以后谁还敢来我这剪头?
其实有时候,不是这个社会冷漠,而是人心,实在太坏了,逼得人们不得不冷漠戒备。
看到老人摔倒,有几个敢上去扶的?万一被讹上,说不定这辈子就毁了。
当好人的成本,实在太高。
我李志文谈不上好人,但我做梦都没想到,我居然成了强X犯?
这事给我气的一宿没睡,第二天早上,我收拾好来到理发店,谁知刚打开店门,一道惨白的鬼影就窜了进来。
我给这鬼影子吓了一跳,认出对方后,我没好气道:“朱飞越,我今儿心情不好,你能不能别来烦我。”
朱飞越年纪和我差不多,为人精明,鬼点子多,他在我隔壁开了家面馆,这小子身材瘦高,整天穿件满是油污白色厨师服,一进屋,朱飞越就大声嚷嚷:
“可以啊李志文,兄弟我还真看错你了,瞧你挺老实一人,想不到胆儿这么肥!你说你想泄火,哥哥带你找场子玩啊,何必强来呢?”
“这下你可出名了。”
我心里一惊,冲上去拽住他:“你胡说什么呢?”
朱飞越大有深意地看着我:“我要是你,就赶紧跑路,苏瑶那条朋友圈,群里都刷爆了,咱们县就巴掌大点地方,谁还不认识谁啊?新开的理发店,唯独你这一家……”
我这才想起,昨夜苏瑶那条朋友圈,虽然没指名道姓,但她的确提起过,那家理发店是县里新开的。
而我这家店,才开没几个月,这不摆明了在说我么?
给朱飞越这么一闹,我像被泼了盆冰水,彻底懵了,照这个情形发展,志文理发店可以倒闭了。
“你相信我不?”我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向朱飞越。
朱飞越点头:“我当然信,哦对了!跑路前,你能不能把欠我的饭钱结了?”
“我特么清清白白,跑啥呀我?”我气恼极了。
朱飞越和我不算很熟,当初开理发店时认识的,算半个朋友,我才从南方回来不久,在县里没几个熟人,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只能找他诉苦了。
听我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完,朱飞越也愣住了:“你真没碰过苏瑶?”
我苦着张脸:“我就算有那色心,也没那色胆啊。”
朱飞越:“那她为啥诬陷你?讹钱?你小子比我还穷,也没钱可讹啊?”
我点开微信,把我这些天来,跟死亡轮回的聊天记录给朱飞越看,看完,他脸色愈发古怪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
“我有种感觉……”几分钟后,朱飞越突然停下脚步,对我道:“死亡轮回,和苏瑶是同一个人,她知道你的理发店不会在夜里12点开门,所以故意设套,让你往进钻。”
“先拿钱诱惑你,然后夜里来找你洗头,反正没监控,大半夜的又死无对证,她说啥就是啥呗。”
我寻思朱飞越分析的不错,可我又没得罪过苏静,她凭啥陷害我?
“这就不好说了,反正坏事咱没做,巡捕来了咱也不怕,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苏静,一切自然水落石出。”听了我的疑问,朱飞越摸着下巴道。
以我对朱飞越的了解,他从来不是啥热心肠,但这人对悬疑神秘事件,却一直特感兴趣,没事经常在手机上看恐怖小说,知晓我的遭遇后,朱飞越兴奋的摩拳擦掌,表示要协助我把这事弄清楚。
我拜托他去打听苏瑶家住址,朱飞越拍着胸口答应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是在恐惧和不安中度过的,头皮日夜狂跳,这期间,我时刻关注着苏瑶的微信号,发现她把整个朋友圈都清空了,给她发消息从来也不回。
同时,死亡轮回那边也没声了。
和我预想的不同,巡捕并没来找我,可最近我店里,却出现了几个奇怪的客人。
首先是个满脸横肉的老男人,进门二话不说,就要我给他剪个板寸。
我指着他的脑袋,有些无奈道:“大哥你太幽默了,你说你这寸草不生的秃瓢,硬让我剪个板寸出来,你这不是为难我么?”
那老男人冲我怪笑了两下,比划了个刀子抹喉的动作,转身就走了。
这是精神病院逃出来的吧?
老男人走后第二天,又来了个中年妇女,这妇女四十来岁,穿了件红红绿绿的大棉袄,面相阴嗖嗖的,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进屋后,中年妇女指着桌上的电推子说:“劳驾你,给我剃光!”
理发师一般都不愿意给人剃光头,主要害怕剃完以后,客人反悔扯皮。
这妇女头发挺长的,都垂到后腰了,动手前,我还专门问了句:“大姐,你头发留这么长,也挺不容易的,确定要我剃光啊?”
中年妇女脾气上来了:“咋地?不能剃?瞧不起人呗?我给不起钱啊?”
我陪着笑脸开始动手,这妇女头发太长,必须先用剪子修短了,再用电推子,没想到我几剪刀下去,她头发不但一根没少,反而比之前更密了!
揉了揉眼睛,我都怀疑自己看错了,谁知我越往下剪,就越心惊肉跳!
这妇女头发就像野草一样,压根就剪不完,我一剪子刚下去,新头发又窜出来了,而且她头发还特密,手伸进去,一层压着一层,后脑勺都快够不着了。
瞧了眼地上那堆碎头发,再瞅妇女那完好无损的长发,就听砰地一声,我剪刀脱手掉在地上,当时吓得我后退了好几步,正怀疑自己大白天是不是碰上鬼了,这时,只见那中年妇女低着头,冲我嘿嘿阴笑:
“小兄弟,我劝你句好,不该你拿的东西,别拿!否则哪天丢了性命,死都不知道自己是咋死的!”
这句话听的我莫名其妙,心里也挺气,就壮着胆子问了句:“你啥意思?我什么时候拿过别人东西?”
那中年妇女也不吭声,扯掉脖子上的白布,大大咧咧地走了,我追出去一看,哪还有她的影子?
也许是受到苏瑶事件的影响,理发店生意比平常差了许多,每天就零碎着来些人。
而这两天,我心就跟猫抓一样难受,后来我寻思着,中年妇女所说的东西,会不会就是苏瑶的玉牌?
我尝试着理清头绪:死亡轮回,苏瑶的诬陷,奇怪的客人,还有那条并不存在的玉牌……想了半天,我都无法将这些线索联系在一起。
我正愁眉苦脸地蹲在店里抽烟呢,朱飞越那边终于来了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我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
苏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