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过去把陈娇扣下来。”楼星澜拍拍一个小警察的肩膀让他门先去把嫌疑人控制住。
“是,老大。”两人匆匆跑出了门。
随后,楼星澜和经理两人合力将床移开,露出了下面干干净净的地板,相比另一边的地板,这边简直干净得让人发指。
他戴上手套在地板上挨个敲了过去,在靠近墙的一块地板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楼星澜熟练的将地板撬了起来,露出了里面的东西——一把水果刀,刀身干净锋利,还有一件沾满了暗红色血迹的衣服。
布金语所感觉到的含有三个受害者血液的东西就来自那件血衣。
强烈的腥臭味扑鼻而来,经理当时就忍不住冲进厕所“哇”的吐了起来。
楼星澜将血衣和凶器一起装进了证物袋:“看来我们可以结案了。”
话音一落,电话就响了起来:“什么事?”
电话那头声音挺焦急的:“老大,那个陈娇跑了!我们过来问陈娇在哪儿,她的同事说刚刚回宿舍拿东西了,我们之前就在宿舍也没看见人回来,现在酒店也没人,我们怀疑她已经听到风声跑了。”
楼星澜皱了皱眉:“不急,你们就先在酒店等着,去问问她同宿舍的人,有没有发现她平时的一些异常行为,既然确定嫌疑人了,一切就简单了。”
“现在怎么办?”布金语看着楼星澜的表情就知道人怕是已经跑了。
“先回非正科,找人阮萌是专业的。”证物也需要带回去。
在经理的帮助下,楼星澜拿了陈娇的身份证复印件回去,留下两个小警察在那儿盘问陈娇的舍友。
“你们平时和陈娇住一个房间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的地方?”警察问。
“也没什么,我们班次几乎都是错开的,同时在宿舍的时间很少,就算是在一起,也是她玩儿她的,我们玩儿我们的没什么交集。如果一定要说异常的话,那就是她喜欢打那款最近很流行的杀人游戏,叫什么凶手是我,我有次无意间看了一眼,场面好血腥的,不知道她怎么会喜欢这种游戏。”小姑娘说起来还有点厌恶,看来那个游戏是真的血腥。
“还有其他的吗?”他们唰唰地记录下了信息接着问。
“嗯……”另一个姑娘沉吟片刻:“就是她偶尔身上会喷很多香水,香到整个房间都是闷人的。”
两个小警察想起房间里藏的东西,不由得寒毛直竖,但还是礼貌谢过三个小姑娘:“谢谢你们提供的线索。”
楼星澜在第一时间就将信息共享了,非正科里的同志们立刻有了明确的侦查目标。
阮萌开始筛查紫香槟酒店附近的监控录像,遗憾的是,陈娇的反侦察意识挺强,知道避开监控,甚至就连一些安装得比较隐秘的监控都避开了。
不过,就算监控找不到她,她也能在其他地方下手,总会抓住她的。
顾西风还在调查凶器的来源,他拿着陈娇的照片走进了紫香槟酒店附近的一家超市找到收银员:“阿姨,你有见过这个人来买刀吗?”
阿姨仔细看了看照片皱着眉:“我没印象,每天超市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我不可能记得住。”
也是……不过顾西风没有放弃,因为在他出门的那一刻他想起了一件事,陈娇身份证上写的地址是临渊市出了名的一个贫困村,所以会不会比起超市乡下的那种贸易市场更让她熟悉,更让她放松……
这么一想,顾西风就转身往旁边百米不到的大型综合贸易市场走过去,还在门口就闻到了各种异味,里面鱼龙混杂,四周都有叫卖声。
他走到了一户专门卖刀具的小商贩面前,拿出照片给老板看:“你好,请问你有没有见过她?”
老板看了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态:“是她啊!记得,她在我这里买了一把水果刀。”
见他似乎记得很清楚,顾西风倒有点怀疑了:“她来这儿买刀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了吧,你能记得这么清楚?”
老板嘿嘿一笑:“警官,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之所以对她印象深刻是因为她来买刀的时候整个人都很沉默,几乎没说过什么话,感觉很阴沉。试刀的时候还把手指划伤了,挺深的一个口子,流了不少血,我都以为她不要了,甚至会让我送她去医院包扎,没想她什么都没说,拿出卫生纸包了一圈,付了钱,就把刀带走了。”
“这样的人太少见了,我对她印象格外深刻。”
“嗯,原来如此。”顾西风点点头,意料之外的找到了凶器来源。
楼星澜把布金语送回非正科,一进门就被阮萌招手给呼唤过去了:“老大,证据出来了!”
“什么?”楼星澜一边往她那儿走,一边跟布金语嘱咐:“你先休息一会儿,无聊可以去法医室找纪主任他们。”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布金语哭笑不得的点点头。
这边,阮萌将三个案发现场,不同路段的监控拍到的陈娇的身影单独截屏了出来:“在确定是陈娇之后,我就知道我在哪段监控见过她,分分钟就把她给找出来了。”
“嗯,那她现在人呢?”楼星澜看着那些虽然模糊但能明显看出人物特征的陈娇,每张截图她都拎着一个环保袋,水果刀很有可能就藏在里面。
阮萌闻言推了推已经滑到鼻梁上的眼睛:“人我还在找,她估计是学过或者就是电视剧看多了,反侦察意识还挺强。”
楼星澜语重心长的拍拍她的肩膀:“你和你的小伙伴们加把油,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虽然她已经知道我们在拘捕她,但这并不妨碍她继续犯案。”
“嗯,我们一定会尽力的!”阮萌坚定地敲着键盘,再次回到视频数据的海洋。
楼星澜看了看手表,晚上六点了,办公室里还没有人动,大家都在熬着,晚饭没吃,更不要说下班回家了。
他一边拿起手机飞快地给他们定了外卖,一边往外走,还要去一趟陈娇的老家,拜访一下她的父母,什么样的家庭会培养出一个连环杀手。
“咦?老大,你要出去吗?”司屿刚从外面会来,两人迎面遇上了。
“嗯,去一趟乡下,你一起吧。”楼星澜将人截住,一起去陈娇老家。
司屿无奈,只能转身跟着往外走,顺手在一边的超市买了面包和水,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车上,司屿把给楼星澜买的扔在一边:“老大,我太饿了,我先吃,吃完了再替你啊。”
“嗯,你吃吧,我还不饿。”楼星澜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
司屿三下五除二的快速把面包吃完替过了楼星澜,然后开始汇报他这几天的收获:“我这两天差不多将三名受害者的亲属、朋友、同学都跑了一遍,与之前的资料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值得一提的是,你之前跟我说的第二个死者秋彤霜在服用抗抑郁的药。”
“我问过,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秋彤霜在她们眼里,虽然算不上多开朗,但绝不会抑郁。”
“嗯。”楼星澜应了声。
“不过我觉得,抑郁症有时候并不是表面就能看出来的。”司屿像是深有体会一般。
整整开了三个半小时的车,才抵达陈娇的老家临渊市桐梓镇永宁村,市上重点扶持的贫困村。
他们找到了村长,请他帮忙带他们去陈娇的家里。
村子里没有路灯,村民们又睡得比较早,路上陷入了一片漆黑,村长举着手电筒走在前面,一边走还一边叮嘱着:“两位警官小心一点啊,这里的路不好走,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
“好。”楼星澜和司屿两人应了声,默默地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刚刚走没几步就差点把脚崴了,这路也太难走了。
他们三个人走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远远地看见前面有一家人户还亮着灯光,村长指了指那里:“陈娇家就是那里了。”
“他们为什么还没休息?”司屿好奇的问了句。
“应该是陈娇她妈白天上山采草药,晚上回来在清洗吧,她家现在就全靠她和陈娇支撑着了。”村长叹了口气。
司屿闻言感觉有点同情这一家人,但他同情的心理还没升上去完,就掉了回来,因为他听见了陈娇家里有一个男人中气十足的骂着街。
听音色,应该是陈娇的父亲。
“这贱人死哪儿去了!果然啊,女人都是赔钱货!老子辛辛苦苦把她养这么大!她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别让我找到她,不然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男人的话音一落,里面就传出了一阵打砸东西的声音。
村长略带尴尬的看着楼星澜和司屿:“让你们见笑了,这个陈富贵自从一年前把腿摔断之后,脾气是越来越差,动不动就对他老婆孩子又打又骂,我们都来劝过好几次了,他依旧我行我素,毫无改变。”
“没事,我们进去看看。”楼星澜面无表情的摇摇头,推门而入,走进了那个低矮的院子。
陈富贵坐在轮椅上,愤怒的抽着烟,陈娇的母亲李玉芬沉默的坐在旁边清洗着药材,表情冷漠而麻木,地上还躺着摔碎了的药碗的碎片,浓郁的中药味扑面而来。
“你们是谁?大半夜的来我家干嘛?”陈富强充满敌意的看着他们。
村长怕他得罪人,连忙站在中间做介绍:“这两位是市区里过来的官人,找你问点事。”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回吧。”陈富贵明显不愿意与他们多说。
楼星澜冷冷地看着他:“有关你女儿陈娇的事,你也什么都不知道吗?”
陈富贵闻言顿了顿,抬起头怀疑的看着他们:“你们知道那贱人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