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那个女人打扮十分亮眼。看她的年纪好像比我还小,前凸后翘大长腿,全身从上到下都是名牌。右手提着贴满亮片的手包,左手提着保温桶,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的。从我面前一过,香水味能把人熏死。
他自来熟的把保温桶放在桌上,然后夸张地捂着嘴叫道:“我的天呐,亲爱的,你怎么会弄成这样的?”
林峒看了一眼黄芮,然后才回过头皱着眉说:“你怎么到这来了?快回去,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黄芮如临大敌,她不自觉地往床边靠了靠,十分警惕地看着对面的女人问林峒:“老公,她是谁?”
林峒还没说话,那个女人却笑了起来:“你就是黄芮姐吧?峒哥总跟我提起你,说你是个贤良淑德的女人。我叫贺子欣,峒哥都叫我欣欣,你也可以叫我欣欣,以后还请姐姐多多关照。”
黄芮气得青筋都在跳,眼眶里泪水转了两圈却没有流下来:“林峒,你又在外面给我找了个妹妹?”
林峒脸上的怒意也很明显。他扭头看了看贺子欣,又看了看黄芮。
贺子欣脸上的笑容依旧很灿烂:“姐,你别生气,我今天来就是给峒哥送点汤,这可是我亲手煲的骨头汤哦,我听人家说受伤的喝这个最好,要不要给你也盛一碗?”
她一边说,一边真从保温桶里倒了两碗汤出来。他把一碗放在床头,一碗亲自端到黄芮眼前:“姐,你尝尝,我手艺不好,你多指教!”
眼泪终于从黄芮眼眶里流出来了,她冷笑了一声没有接,提起包转头就出去了。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贺子欣很无辜地瞪着一双大眼回头看了看林峒:“亲爱的,黄芮姐是不是不喜欢喝汤。”
林峒生气地说:“你先回去吧。”
贺子欣娇媚地叫了一声“亲爱的——”她声音本来就细,又故意拖着长音,听起来整个人都酥了。林峒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刚盛好的骨头汤洒了一地,他怒吼道:“滚啊!”
贺子欣瘪瘪嘴,十分委屈地把手里的汤放在桌子上,也哭了。不过说句实话,贺子欣哭的明显比黄芮好看。她眼睛本来就大,年龄也小,先天优势加上后天努力,简直是把委屈地模样演绎到极致。我见犹怜啊!
他小声说了一句:“那你好好养身体。”然后转头就跑了。
病房里尴尬了足足有一分钟,林峒才咳了一声说:“刘先生,让你见笑了。”
师父自然不会管他们的闲事。
林峒说:“对于我们家的事,刘先生怎么看?”
师父长叹了一口气,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那日我看林总气色不好,所以才冒昧提醒了一句。各中情由,我只有细细看过之后,才能下结论。”
林峒忙不迭地说:“我一定全力配合。小雷,把打电话给太太,把她叫回来,就说刘先生要帮她检查一下。”
雷禀立进退两难,心里估计有一万只羊驼奔过:你这才跟人家弄了这么一出,转头就让我跟人家打电话。人家会听你的话吗?这他妈也太扯淡了吧?
林峒见雷禀立迟疑,眉毛一竖,厉声道:“去啊!”雷禀立只好灰溜溜出去打电话。
我本来也以为黄芮不会回来的,可是没想到没过过多久,她竟然又提着包进来了。
她双眼红肿,妆容却一丝不乱,明显是哭过之后补了妆。林峒跟她说话,她也不理,却是扭头对着我师父清冷一笑,说:“麻烦你了,刘先生。”
她这么一笑,我却有些愣了。她虽然不像贺子欣那样年轻,但是保养得宜,脸上皮肤光滑,连一丝细纹也没有。她明明伤心到极致,却偏偏故作欢颜,脸上还带着些倔强,看得我都有些心疼了。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目光,黄芮扭头看了我一眼,也给了我一个清冷的微笑。
师父说:“最近你身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黄芮淡淡说:“别的也没什么,就是一直低烧。去医院检查,也查不出什么毛病。对了,这几天我晚上总做梦。”
师父一挑眉:“梦到什么?”
黄芮苦笑了一声说:“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总梦到我儿子被什么东西抓走了,身上都是血,哭着喊着要我救她。所以,这几天我要是不抱着他,根本睡不着觉。”
师父皱着眉想了一会,问:“还有别的吗?”
黄芮刚想摇头,却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睡着的时候总感觉枕头里有什么东西扎的我头疼。可我把枕头拆开以后,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师父问:“如果你不枕枕头呢?”
黄芮说:“也能感觉到。就像是被一把刀扎着一样,很疼,很难受。但是我要坐起来的话,这种感觉就没有了。”
师父站起来走到黄芮面前,让她不要动,然后扒开她的眼皮看了看。师父跟我说:“要是被阴法所害,瞳孔里会有一道黄线,虽然不明显,但仔细看的话能看得出来。”
我过去一看,黄芮瞳孔边缘的位置,果然有一条浅浅的黄色竖线。
林峒很紧张地问师父:“刘先生,现在该怎么办?”
师父说:“这就是个小法术,不要紧的。”
林峒又问:“那我的伤呢?”
师父摇摇头说:“应该不是术法造成的,至于其他的,就要看后期的调查了。对了,林公子回来之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林峒看了看黄芮,却发现黄芮根本没有看他。林峒赶忙摇了摇头说:“没有,拓拓这几天都很好,吃的好,睡得好。”
师父想了想说:“既然这样,那就先帮林太太把问题解决了吧。林总,我们先去你家看一看。”
林峒自然满口答应,他行动不便,连忙吩咐雷禀立开车送我们过去。黄芮也冷着脸站了起来,看样子是要跟我们一起去,从始至终都没有跟林峒有过任何交流。
我们一行人正要出去,师父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