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辙说了些宽慰的话,哄着文隽出门会友。我俩则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谭家最近发生的怪事。
谭辙又领着我去昨晚的地下车库查看了一番,我俩绕着地下车库走了一圈,并不见有什么异样。
谭辙沉吟半晌,指着东南方位的墙角断声说:“咱们把这儿砸开看看。”
“嗯?”可是谭辙所指的地方明明没有任何异常,我有些奇怪地看着他问:“你看出什么来了?这可是你自己家啊!无缘无故拆家就不怕你爸妈打你?”
谭辙已经从旁边的工具房找出了榔头铁锤,不由分说,就把地板砸了一个大窟窿。
谭家那个叫虎哥的司机听到动静赶忙跑下来查看,他那一脸的怒容在见到抡锤之人是谭辙以后立刻垮塌。他吃了一惊一样不知所措地笑笑:“小老板,我还以为是谁在这搞破坏呢!你这是干啥?”
谭辙停下手里的活儿,“额……”咬着舌头癔症了半天也没编出一个像样的理由。
我赶忙说:“还说呢。这地方大概是年久失修,地底下都空了,你小老板刚走到这,水泥地一下子陷了下去,漏出一个大坑,差点崴着脚。”
虎哥赶忙跑过来扶着谭辙问:“小老板,你没事吧?”
谭辙看了我一眼,有些心领神会,接着我的话茬往下说:“没事,我没事。刘米以前在路政上班,修桥补路的技术很不错,我俩闲着也是闲着,就想着把这个窟窿修整修整给填平。以免我哥晚上下班,一个不留神再磕着碰着。”
谭辙不愧是上过学的人,一点就透,眨眼的功夫就把我们这次行动的意义上升到舍己为人的高度。
虎哥笑得见牙不见眼,拍着谭辙说:“小老板,这种粗活儿怎么能让你做呢?你别管了,我明天就找两个泥瓦匠补一补就行了!”
谭辙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去买一袋子水泥吧,买回来之后咱们把这抹平了就行了!”
虎哥又推辞了几句,终究拗不过谭辙,急急忙忙去买材料去了。
我一边从谭辙砸烂的坑里往外掀土,一边说:“你这啥情况?这洞底下还有什么秘密不成?我看你急赤白脸的想把虎哥支走。”
谭辙见我手底下的家伙大开大合,吓了一跳,赶忙跑过来拉住我:“你轻一点,底下的东西不能弄坏!”
我靠,还真有宝贝?
谭辙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用低缓的语气跟我说:“当年,为了防止邪门歪道入侵,师父在我家四周布下了法阵。只要阵法还在,一般的邪祟就进不来。这事情关乎我家人的安危,绝不能轻易让别人知道。”
他跪在地上,开始用手从坑里把碎土渣子捧出来,继续跟我解释:“可是按照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来看,师父当年留下的法阵明显是被人破坏了。昨天晚上,那两个妖孽是从这个地方逃走的,我猜,应该是这里被人动了手脚。”
他话音刚落,我看到洞底的泥土里突出来一个疙瘩。谭辙的情绪也明显有些激动,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一会儿,就把土里的东西挖了出来。
这东西的模样十分古怪。黑黢黢的看不清楚模样,只依稀能辨认出它头上似乎长着两个巨大的角,手里拿着一柄钢叉。
“这是……什么?”
谭辙手里摩挲着头顶长着犄角的怪物皱眉不语,良久,才忽然吵吵着让我打灯。
这地下车库灯光十分昏暗,我只好把自己手机上的手电筒打开。
谭辙拿着那东西凑在手电筒上反反复复、仔仔细细观察了好几遍,却始终找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催促他说:“这东西好像是铜铸的,上面铜锈斑斑,咦,怎么有一股怪味,好像是铁锈的味道!”
“奇怪奇怪真奇怪!这到底是铜的还是铁的?”
谭辙叹口气说:“是铜的。那股味道不是铁锈,而是血腥味。”
是了,是血腥味!可这东西上怎么会有如此浓重的血腥味?
谭辙还没来得及解释,他的电话却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谭澈的号码。他把铜像交到我手上,示意我不要说话。
谭辙的手机音量开的很大,四周又是寂静一片,谭澈在电话里说的话我几乎听得一丝不差。
谭澈问:“你在哪呢?”
谭辙看了我一眼,说:“在,在家。”
谭澈“嗯”了一声。静默了一会儿才又说:“你那是不是信号不太好?我怎么听不清你说话?”
谭澈的话一字一句我都听得清清楚楚,他又怎么可能听不清谭辙的话?
谭辙咬了咬唇:“哦,我这边信号不太好。”
谭澈又说:“你不是在家吗?信号怎么不太好?你到底在哪?”
谭澈似乎在循循善诱地诱导谭辙说出他想要的答案。他说的话给我一种错觉:他其实知道我们在吗哪!却又不想让我们感觉出他在监视我们。
果然是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说话做事真有一套。
不过谭辙显然也有死扛到底的打算。他勉强应付了几句,就“喂喂喂”地嚷嚷着听不清!
你不是说信号不好吗?谭辙就顺水推舟来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谭澈气得倒仰,最后却还是无可奈何。只得在谭辙的推拒下挂断电话。
谭辙把铜像在口袋里藏好,然后催促我帮忙把坑填上。
我问他:“铜像怎么办?不放回去吗?”
谭辙一边把渣土回填,一边解释:“铜像已经不顶用了,再放回去也无济于事,咱们要先把情况查清楚,我只怕……”
他话说了一半就闭口不言。我听得心里痒痒,赶忙追问他:“怕什么?”
谭辙叹一口气说:“我怕……当年的情况重演,铜像法力被破只是前奏,更恐怖的事情即将爆发。这一回,又是敌暗我明,只不过,再没有师父的帮衬,我不知自己能不能和家人一起共渡难关。”
我听他说得悲凉,赶忙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七叔不在了,还有我和赵风筝,风风雨雨咱们一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