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辙到达坨铎大师家的时候,坨铎大师已经出门了,手机也关机了。
他先给我们打了个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又问起我们这边各项事情的进展。
我们这边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冯叔叔和谭澈依旧下落不明。虎哥也还在昏迷,甚至连什么时候能醒都不知道。
敬茶也去仔细排查了冯叔叔的人际关系,但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医院里的监控——除了走廊里坏掉的那个——其他地方但凡对找到谭澈有帮助的,敬茶也都仔细看了一遍,然而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这俩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出了病房的门,就再没有踪影了!
敬茶连夜开会讨论过,最终得出结论:他俩很有可能并没有离开医院!确切地说,他俩很有可能并未离开住院大楼!
想清楚这件事之后,敬茶迅速安排人手排查,为了防止引起恐慌,医院也专门安排护士和医生以查房的名义一个病房、一个病房地搜索。
可是忙碌了大半天,一无所获。
我忽然想到一个地方,他俩会不会在负四楼?
可是当我把这个想法提出来之后,立刻遭到医院保卫科的反对,有两个年轻的小同志甚至说:“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栋楼什么时候有负四层?”
我把目光挪向那天在走廊里遇到的保安,他有些不自觉地扭过头去。保安队长是个上了年纪的壮大叔,他清了清嗓子,说:“不可能。那地方早就被封死了,除非他俩能穿墙,否则绝对下不去。”
负责这个案子的敬茶大队长想了一下,谨慎地点点头:“入口在哪?还是带我们去看看吧!”
保安队长点点头,领着我们一堆人下了电梯。
我们一行人来到负三层的走廊,保安队长似乎也找不到具体的方位,他指着走廊上的一片白墙说:“下负四层的楼梯口大概就在这个地方,但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
敬茶大队长在附近的墙面上搜索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保安队长说:“当年把这地方的楼梯口封死之后,医院应该是将整面墙重新粉刷了一遍,所以找不到墙粉拼接的痕迹。”
敬茶大队长支着下巴想了想,问:“为什么要把负四层封死?”
保安队长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我来医院当保安的时候,这地方就已经被封死了,我也是听别人说起过,才知道这医院底下原来还有一层。”
我插了一句嘴:“还有没有其他的通道能下到负四层的?”
保安队长继续摇头:“没有。”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至少据我所知,没有。”
走廊里安静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墙上,大家都希望能够从这里找到什么线索。
看着看着,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楼梯不应该是上下贯通的吗?这应该是设计师在建造房屋的时候设计好的,好像还没听说过谁家的负三层的楼梯和负四层是分开建造的!”
保安队长看了我一眼,脸上有些不耐,却还是摊了摊手,说:“那你就要去问这座大楼的设计师了!”
我提出的这个假设被排除了。
不过既然下到了负三层,敬茶大队长还是领着我们四处转了转。他指着走廊另一边的一排房间问:“这些房间是干什么的?”
保安队长赶忙解释说:“大部分是仓库,也有一间是……是太平间。”
敬茶大队长点点头,转身冲身后的同事问道:“这里都搜过了吗?”
一个圆脸的敬茶小声说:“都找过了,没有什么发现。”
敬茶大队长走到一处门前,使劲儿推了推,没有推开。保安队长赶忙说:“您稍等一下,我叫人过来开门。”
保安队长打了个电话,没多久,就有一个老大爷跑了过来,他身上挂了一大串钥匙,走起路来叮叮当当作响。
老大爷开了门,敬茶大队长先一步走了进去。我们也跟着鱼贯而入。
这间屋子阴气很重,靠着里面的墙放了个大铁柜子,铁柜子上又分隔成一个一个的小方框,每个方框上都安了一个小把手,就像是在铁柜子上装了许多的小窗户。
保安队长说:“这里就是太平间。”
那铁柜子上的小方框就是停尸柜,每一个小把手后面都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敬茶大队长负手而立,环视一周,吩咐说:“把这几间屋子再仔细细细搜一遍。”
圆脸的敬茶笑说:“这地方除了铁柜子啥也没有,一眼就能看遍,这……这还怎么仔细?总不能把里面的尸体都拉出来吧?”
敬茶大队长冷了脸:“你说搜过了?怎么搜的?每个停尸柜都拉开看了吗?别的不说,就看这一个停尸柜的大小,塞的下两个人塞不下?”
圆脸的敬茶被当着大家的面一通训斥,又囧又难看,虽然没有再反驳,但是脸上却是一副不服气的表情。
敬茶大队长转身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又说:“干啥工作都不仔细,你要知道,因为你的不仔细,很有可能断送两条无辜的人命!仔细再搜!”
圆脸的敬茶立刻原地立正,标标准准地敬了一个礼。
敬茶在负三层搜索,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回到谭澈的房间。只不过还没进门,手机就响了,我一看,是谭辙。
我正准备接电话,谭辙却拿着手机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咦,你怎么回来了?”
谭辙摇头说:“别提了,等了大半天,连个人影也没见着!我在那等着也不是个办法!”
赵风筝说:“那就先歇一歇吧,从昨天早上到现在,几乎没怎么睡过,你看看你的眼睛,通红通红的。”
谭辙摇摇头说:“我没事。倒是你,该去休息休息,这里也不需要太多人盯着,你赶快去睡一会儿吧。”
我实在不想看他们两个在我面前秀恩爱,撒狗粮,再加上这两天一夜没睡觉,我实在是困得不行,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说:“你俩继续腻歪,我是顶不住了,先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