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风筝说过,黑虎调魂旗除了有调遣鬼道的能力之外,还能帮助鬼道修行。而鬼道修为大增的同时,我的道行也在逐步提升。
小道童在一群阴魂中拼力厮杀,一柄拂尘蓝光大盛,不多时的功夫,已经横扫一片。
而谭辙手中地红脊弯刀戾气本来就重,再配合上谭辙的符咒,他已能跟刚刚冲出来的鬼魂首领打个平手。
另一边,旺财这一战却十分吃力,或许是刚刚已经用尽了全力,绿僵也从它的路数中看出了罩门。只见绿僵寻着一个空隙将旺财往空中一举,一口咬住旺财露在体外的一截肠子,狠狠一用力,就将那半截肠子咬了下来。
绿僵嘴里像是爆炸一样喷出火光,绿僵惊恐地叫着连连后退,它上嘴唇上的烂肉都被烧掉一大块。这么一来,绿僵嘴里的獠牙几乎完全暴露在外,模样看起来更加可怖。
而掉落在地上的旺财拼命将身子缩成一团,“嗷嗷”哀鸣着舔舐自己断裂的肠道,我用头上的头灯往那身子底下一照,只见原本封印着它断肠的黄符已经被咬掉了,有一团团凝聚不散的黑气从它肠子里溢出来,飘在半空。
旺财辛苦了一晚上,就这么功亏一篑了!
绿僵仰天长啸,四周猛然响起一片“呜呜呼呼”的鬼嚎,像是在应和,又像是像绿僵臣服。
绿僵平举着双手,一跳一跳、脚步十分沉稳的向我们逼近。
我和谭辙一步一步后腿,只不过我们背后就是乱葬岗,我们几乎退无可退。
我再一次念动真诀,催动小道童挡在我们身前。
经过之前的厮杀,小道童降服不少来自乱葬岗的阴魂,他的实力有了明显的提升,但是他跟绿僵缠斗了数个回合之后,还是败落。
绿僵闯过最后一道屏障,一伸手用尖利的指甲挑起我的衣服。
我脖子里挂着杜晶送的“珍珠”护身符,绿僵只是勾了勾小手指,就把上面的红绳挑断了。
只不过,红绳上坠着的珍珠并没有掉落,它稳稳飘在半空,身后带着两截断掉的红绳,像是拖了两条长长的尾巴。
我正好奇是怎么回事,那颗“白珍珠”竟然像是一个花骨朵一般绽放开两片花瓣。
那两片白花瓣像是被微风吹着一样上下摆动——这他妈竟然是虫子的翅膀!
那只古怪的虫子飞行的速度极快,就像是一个白色的光斑一闪,它竟然钻进了绿僵的鼻孔里。
绿僵猛然像是发了疯一样嚎叫起来,而且像是个疯子一样在林子里乱跑乱跳,好几回都撞在树上,不过它很快又直挺挺地立了起来。
忽然,绿僵黑黢黢、长满绿毛的脸上开始变得一片橙黄,在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绿僵的嘴里喷出火光。
继而是鼻孔、眼睛,再然后是全身。
绿僵像是个从里到外燃烧的火炉,没过多久竟然变成了一堆黑炭。
而刚刚那只飞进它鼻孔的白虫子,竟然又忽扇着翅膀,拖着两根长长的红线从一片火光中悠哉悠哉地飞了出来。
白虫子飞到我的跟前,猛然把身子一蜷,两个翅膀像是安装了弹簧一样缩回去,它又变成了一颗胖乎乎的白珍珠,“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了。
我有点不敢捡起来,谭辙从路边的绿植上拽下来一片叶子把它包住,拿到我的面前。
我俩仔细研究了半天,这他妈分明就是颗白珍珠嘛,虽然成色不怎么好,但是怎么看也不是虫子啊!
“这可能是……蛊虫。”谭辙皱着眉得出结论。“我听我师父讲过。这应该是属于护身蛊。”
“可是杜晶怎么会有蛊虫呢?这么说来,何太太、何辉所中的蛊毒都是她下的了?亏她还装的那么无辜,原来一直在扮猪吃虎!”
谭辙说:“也不能这么草率的下结论吧。她有护身蛊并不代表蛊毒是她下的。不然,她恐怕也不会把护身蛊贸然借给你。”
我跟谭辙拿不定主意,只好先将杜晶的护身蛊收了起来。我看了看被绿僵打倒在地的小道童,问他:“你是谁?为什么会被黑虎调魂旗遣来?”
小道童说:“我叫二宝。我也记不清是多少年前了,我跟师父路过这里,师父说这里阴气冲天,想要……想要为民除害。”
“师父本来想超渡乱葬岗的冤魂,但是法事做到一半,那头僵尸忽然杀出来。师父措手不及负伤逃跑,我……我没有跟上,就被僵尸杀死了。”
“这里阴气重,我的魂魄逃不出去,所以就一直待在这附近。今晚,我正准备睡觉,忽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召唤,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过来了。”
“我想跟着你修行,但是……但是我的尸体荒弃在路边没人收尸,你,哥哥你能不能帮我挖个坟。让我入土为安。”
我笑说:“二宝,以后你既然跟我混,我当然要罩着你。现在不行,等天亮了之后吧,等天亮了,我就找到你的尸骨让你入土为安。你先在黑虎调魂旗里栖身。”
二宝高兴的一蹦三尺高,拉着我的袖子叫了好几声“谢谢哥哥”,然后才将魂魄寄居在黑虎调魂旗中。
接着,我们又去查看了旺财的伤情。旺财是师姑奶奶的宝贝,我们自然不敢随意处置。
谭辙滴血叫出师姑奶奶,她一见到旺财的模样肺管子都快气炸了!
“千般经营,一捧黄沙。你们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让旺财有了修为的吗?你们竟然敢?”
我笑说:“师姑奶奶,您老人家这可就是无名怒火了!罪魁祸首已经化成一把灰了,而且你自己的狗你自己不看好,出了事咋能怪我们?”
师姑奶奶心疼的把旺财抱在怀里,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实在的,我也很心疼旺财。它纵然只是一条狗,却也为了我们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在危难面前,此人还要通人性。
但是我这个人向来不肯在嘴上吃亏,其实话刚出口就已经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