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焱焱的消息让我既惊且惑。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在怀疑赵风筝?
刘焱焱跟赵风筝只是初识,我从没有跟她说起过赵风筝跟九常的关系,也没有说过九常跟师父的事。她为什么会对赵风筝有戒备心?
难道昨天晚上她俩睡在一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其实对于赵风筝,我也一直存了戒备之心。说起来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她的身份家室我们所知甚少。而我对她所有的好感都是源自谭辙。
现在她对谭辙也不如以往了。简单来说,又恢复成初见时的状态。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是从那晚她修补红纸小人儿开始的。
那晚我和谭辙去遛狗,她跟九常躲在家里修补红纸小人儿。这叔侄俩不知道说了什么悄悄话,第二天一早赵风筝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莫非九常将她策反了?
还是说她从一开始就是在装。她装作与谭辙亲密,就是为了从我俩身上得到什么好处?现在她的目的已然实现或者将要实现,她终于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
我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万事小心。
等我洗漱完的时候,赵风筝正好提着一个黑色的小塑料袋子上楼。
谭辙招呼她下楼去逛一逛,她将手里的塑料袋一提说:“我把东西给刘焱焱送进去。”
我俩在楼梯口等了没多久,赵风筝就从房间里出来了。我见她孤身一人,忍不住问:“我师妹呢?她怎么没下来。”
赵风筝跟我说话的时候惜字如金:“肚疼,不下来。”
这怎么可能呢?刚刚还好好的。我进她们房间一看,刘焱焱正盖着薄被子侧躺在床上。她脸色十分难看,双手捂着小腹。
我走过去问:“你没事吧?”
刘焱焱睁开眼看了看我说:“肚子疼的很厉害。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我说:“要不要给你倒点热水?”并不是我不会说话,而是在这个时候,对于女生来说,任何甜言蜜语都不及一杯热水管用。
刘焱焱面色难看地摇摇头:“风筝刚刚还买了红糖,已经给我倒了水了。我没事,你们去转转吧。”
我看她床头上放着杯子,被子里热气腾腾、黑乎乎一片,只好说:“要不我在这陪着你吧,让他俩去逛。”
刘焱焱摇摇头。我跟她面对面,赵风筝和谭辙站在我身后,他俩的视线正好被我的后脑勺挡住。
刘焱焱冲我挤了挤眼说:“谭辙哥人生地不熟的,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安全。你放心吧师兄,我自己没事的。”
我几乎是秒懂。刘焱焱的意思是怕谭辙跟赵风筝单独在一起会有什么危险。
我慢慢点头:“那你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打电话,我们不走远。”
我们三个离开了房间,我顺手帮刘焱焱带上了门。
出了旅馆,谭辙提议去县城的集市上走一走。他说他专门向旅馆老板打听过,今天是他们这的大集,集市上卖什么的都有,很热闹,不失为一个散心的好去处。
赵风筝没什么意见,我却显得兴趣缺缺,不过我看着谭辙一副积极地模样,生怕赵风筝把他卖了,所以也一步不敢落后。
集市离我们住的旅馆没多远,我们步行了十几分钟,果然就看见一条街的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地货品。
摆摊卖的东西有日常用的针头线脑,小吃点心,更多的则是一些具有少数民族风情的装饰品。
这些小东西有皮毛制品、羽毛制品、竹编、草编、绣着奇形怪状花草或动物的手帕、围巾。
我们看的眼花缭乱,就连冰山风筝都有解冻的征兆。
谭辙在一个地摊上选了一个绣着花草的布兜,摊主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一身鲜艳的民族服饰,皮肤黝黑,一张嘴,贝齿白净,就是普通话不太标准。
谭辙问了问价格,赵风筝不咸不淡地说:“够我买一身衣服的钱了。”
小姑娘灿烂一笑,立刻摸着布兜上的花样跟谭辙介绍:“我跟你说啊老板,一分价钱一分货,这都是我一蒸一线绣出来的,关是这一个布兜兜,我都做了半个月的蒸线。我们都是震的辛苦钱,比不得你蒙做办公室滴老板儿,一天就震得喽。”
她的普通话不甚标准,前后鼻音不分,索性我们还能听懂。
谭辙见赵风筝多看了布兜两眼,料定她喜欢,当即就要掏钱。赵风筝撇着嘴说:“你是钱多的没地方花了?”
卖东西的小姑娘麻利的把布兜一卷,从腰包里翻出来一个塑料袋装好了递给谭辙,然后说:“老板儿这话可不对,震钱不就是给婆姨花滴莫?老板儿滴钱不给你花给哪个花呦?我这个布兜兜可是只做了这一件滴哦,错过了就没得地方买去喽!”
谭辙一脸受用,一边红着脸看赵风筝的反应,一边翻着口袋给人家掏钱:“我们不是……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我在一旁看不过眼,损他道:“你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还普通朋友?”
谭辙抬着脚虚虚朝我这边踹了一脚说:“别胡说。”
正在这档口,不知从哪里忽然深处一条手臂,抓着卖东西的小姑娘的腰包就拽了下来。小姑娘身子一踉跄就往前扑了一步,幸好我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
我还没来得及问她“有没有摔伤”,小姑娘一开嗓,街头巷尾的人几乎都能听见:“抢钱啦!”
整条街的人都扭过头来看热闹,可是真正帮忙抓贼的却一个也没有。
我跟谭辙仗着身上有点功夫当先一步冲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冲前面的强盗大喊:“站住,不要跑!”
我倒是觉得,古往今来最没用处的词语莫过于这两个。每个追贼的人都要喊这两个词,可是我却从没有见过哪个贼人因为这两个词而止步的。
集市上的人本来就多,再加上我俩背上背的也有书包,所以跑起来格外不方便。只不过前面那个贼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吊着我们,一直跟我们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