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向何心可辞行的时候,楼下忽然热闹了起来。何心可领着我们下楼一看,原来是何心可的爸爸回来了。
何心可他爸叫何辉,是做房地产生意起家的。带着个金丝边的眼睛,看着很斯文。
我们下楼的时候,杜晶正跟他并肩走进来,何心可看见杜晶眼中难掩厌恶,却还是淡淡的跟两人打了招呼。
何辉问:“你妈呢?”
何心可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温柔:“妈妈不舒服,在楼上睡着了。”
何辉点点头说:“我找她有点事。”他往楼上走的时候看到了我们仨,忍不住皱着眉打量我们问:“他们是谁?”
何心可赶忙说:“他们是我的朋友,这几天来兰山办事,我就顺便让他们来家里陪陪我。”
何辉眼中的探究丝毫不加遮掩,一边“砰砰砰”踩着楼梯上楼,一边说:“下回让你朋友住酒店。”
何心可脸上的笑容一僵点头说:“知道了。”
我心里挺不爽的:这人白瞎了一副彬彬有礼的皮囊,原来眼睛是长在头顶的。你真当我们喜欢待在你这个乌烟瘴气的家吗?
我脾气上来了也不想搭理他,反正钱也结了,我们有了钱去哪潇洒不行,非要在这看他的白眼?
我看也不看他,转身向何心可辞行。彼此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我们刚想走,忽然听到楼上传来“砰砰砰”三声重响。
何心可满目震惊,撇下我们“噔噔噔”跑上楼去了。
我们三个对视一眼,觉得既然收了何太太的钱,有些闲事还是有必要管一管的。
我们四个上楼之后,听到门里传出来何太太歇斯底里的声音:“你要跟我离婚?你就为了那个女人要跟我离婚?”
我们的脚步生生顿住了,何辉要离婚?刚回来就离婚?难不成是杜晶跟何辉说了什么?
何心可却像是受了刺激一般,一把拉开门就进去了。
门里面何辉背对着门坐着,何太太站在他对面,脸上全是泪痕。何太太一见到我们,立刻转身擦了脸上的泪,再扭过头的时候又变成以往那种温柔模样。她对何心可说:“心可,你先领着你朋友出去,我跟你爸爸谈点事情!”
何心可跑进去问何辉:“爸爸,你为什么要跟妈妈离婚?是不是因为杜晶?”
何辉转过头,他脸色铁青,隐忍着冲何心可说:“冒冒失失像什么样子?还不出去!”
何心可脸上的泪大颗大颗的往底下掉:“难道你要跟我妈离婚,我连问一句的资格都没有吗?”
何辉脸上怒容毕现,指着何心可大吼:“你看看你自己,你以前学的规矩都学哪去了?”
何心可已经完全没有初见时大家闺秀的样子了:“爸爸,你不要被杜晶给蒙蔽了。她会妖术的你知不知道?她给妈妈下了蛊虫,她差一点要了妈妈的命!”
何辉盛怒:“住口!你还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它铁青着脸握紧了拳头,金丝眼镜底下的两颗眼珠布满了血丝。
过了好久,何辉才扭过头对何太太说:“晶晶怀了孩子,等不了,你准备准备,咱们尽快把手续办了!”
何太太面色清冷,一句话也没有说。何辉愤怒地下楼,他从何心可身边走过的时候,还不忘跟何太太说:“你有空还是多管教管教你女儿吧!别到时候养的像你这样上不了台面!”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何辉走后,何太太终于支撑不住,一下子坐倒了。何心可赶忙跑过去扶住她喊:“妈,妈,你别气,爸只是一时糊涂,他不会真想跟你离婚的!”
何太太脸色苍白,寡淡一笑说:“放心吧,我没事。心可,妈妈想出去搬出去住,你陪着妈妈搬出去住吧。”
何心可手上一松,眼神忽然变得坚定:“妈妈,搬出去就等于投降认输,我不搬出去,我不认输。”
何太太愣了愣,摆手说:“随你吧。”
何太太显然已经受够了何辉的冷眼,她立刻就让人收拾行李,当天就搬了出去。好在何家家大业大,何太太也不愁没有地方落脚。
但是何心可,似乎真的打定了主意要留下来抗争到底,而我们三个原本要走的,却再次被她留了下来。
谭辙不想趟这趟浑水,一个劲儿给我使眼色,可是耐不住何心可肯开价。我想了想说:“何太太的蛊毒已经解了,我们再留下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了。”
何心可却固执地说:“那个女人既然能对我妈下蛊,保不齐也会出手害我。你们留下来保护我,按月计费也行,按次计费也行!”
最终,我十分“不情愿”、十分“勉强”地点头答应了!
吃晚饭的时候,何辉亲自吩咐月嫂给杜晶炖了老母鸡汤补身子,何心可好像故意要跟何辉作对一样,明知何辉不喜欢,还强行将我们仨拉上餐桌。
何辉满心不悦:“不是说过了吗,朋友要带到酒店去!”
何心可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她不再像从前那样端庄,反而连看也没看何辉,自顾自拉开椅子坐下,然后呵呵笑着请我们落座,然后才不咸不淡的对何辉说:“不仅是朋友,他们还负责保护我的安全。”
何辉完全没料到在何心可这里碰了个软钉子,握着拳头想发火,何心可先给自己盛了一碗老母鸡汤,喝过之后大赞味美,还热情的帮我们仨一人盛了一碗。
谭辙有些尴尬的没喝。我和赵风筝一人喝了一大口,我甚至还忍不住赞叹:“果真是地道的好材料!好汤啊!好汤!”
何辉气得七窍生烟:“你,你们……”
何心可哼哼笑着说:“爸爸已经想要跟妈妈离婚了,不会也想跟我断绝关系吧?”
何辉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瞪着眼在我们四个中间看了一圈终于还是愤恨的把手里的筷子一扔,大怒地说:“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何辉离席之后,杜晶也快步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