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就是个怪物啊!
我随手打出一张符纸,可在这鬼地方好像没有半点用处。黄符连飘都飘不起来。
就在这个档口,那个女人已经张着血盆大口咬了过来。幸亏赵风筝眼疾手快,抖手把她的红纸小人儿扔了出来。
两个纸人都是浑身通红,一高一矮、一大一小,相互抱着摔起跤来。
大的那个明显占据优势,几个回合下来,已经把赵风筝的红纸小人儿踩在脚下。
眼见那个女怪物朝我们伸出了魔爪,我忽然感觉一阵眩晕,眼前的两个红纸人儿甚至开始在我眼前打转转。
迷蒙过后,我终于清醒,愕然发现自己正颓坐在门口,背后靠着红漆的木门,谭辙和赵风筝的情况跟我差不多。
我们仨已经进了门,院子里水泥圈成的花坛里栽着一根根翠竹,微风摇曳,枝叶摩挲作响。
九常正站在花坛前,垫着脚努力把挂在竹竿上的一幅画取下来,他的脚边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摆了七根白蜡烛,前低后高,成阶梯状。这七根蜡烛已经熄灭了,烛芯上端还有袅袅白烟直上。
我猛然想起,赵风筝的手机一直跟九常开着位置共享。
九常提着画走过来,我们仨相互搀扶着从地上站起来,我这才看到那副画根本不能称之为画。
白纸上别无长物,只有一个巴掌大小的人形,看着像个女人,微微抬着头。
赵风筝赶忙叫了一声师叔,九常就把手里的画递给她,说:“这东西你收着,有用!”
谭辙扶着脑袋问:“大师,我们这是怎么了?”
九常笑笑说:“这幅画的用纸特殊,有人用七星引路的局把你们的魂魄给引到画中了。”
我脑中灵光一闪:“这不是你的绝技吗?你可别想否认,我跟我师父那一回,不正是中了你的圈套?”
九常摆摆手说“这样的画我确实也有一幅,你们村的那次也确实是我的手笔,但是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害过你们。”
“就算你当时不曾害我,你敢说这一回也跟你无关?你跟屋里那个女人有一模一样的画,要是没点关系,说出去谁相信?”
九常没有说话,赵风筝却挑眉看着我说:“有这样的画就是坏人吗?那我就是双倍坏人喽?因为我有两幅!”
这他妈简直天雷滚滚?
我忍不住拧眉:“你也有?我怎么没见过?”
赵风筝从身上掏出两个红纸小人儿,一个是完整的,另一个已经被鬼将撕成了两半。“这不就是?”
九常笑说:“要是这么算起来,我只是半个坏人!我虽然也有这样的画,但是没有纸心!”
谭辙赶忙问:“什么是纸心?”
赵风筝晃了晃手里的两个红纸小人儿说:“这就是纸心。我这两个小人儿跟师叔那副画都是从一张纸上裁下来的。不过我把纸心都拿走了,师叔那副画严格来说就是裁下来的边角料。你看到这幅画上的人形了吗?”
赵风筝指着从竹竿上取下的画跟我说:“这就是纸心,是整张纸的精华!”
我冷笑道:“赵风筝,你他妈当我是瞎的吗?你的纸人儿是红色的,这幅画明明是白色的!”
赵风筝把东西都收了起来说:“这就不用你管了!”
九常接过话说:“我确实用那副画对付过你们师徒,但是那副画已经毁了。你忘了?当天被人洒上了黑狗血,已经不能用了!这画制造幻境确实是高手,但是太容易毁坏了!不实用!”
谭辙见我们的谈话越来越僵,赶忙说:“咱们先别内讧了。咱们在外面闹了这么长时间,杜晶在里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们俩该不会是逃走了吧!”
我这才想起:怎么把正事给忘了?
堂屋的门锁着,我们试着推了几回都没有推开,赵风筝把红纸小人儿放出来,那小人儿顺着门缝就溜了进去。
随着“卡巴”一声响,堂屋的门开了,红纸小人儿蹦蹦跳跳地爬到赵风筝的手背上,挥舞着双手似乎在邀功。
赵风筝把红纸小人儿收进口袋里,我们一行四人一拥而入,挨个房间搜寻杜晶的下落。
我们把一楼找了个遍,可是根本没有杜晶的影子。楼梯上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谭辙掏出手机打开手电,我们正要往二楼上闯,九常忽然拦住最前面的谭辙说:“等一等!”
九常从堂屋的抽屉里找出一截蜡烛点燃。
借着烛火微弱的灯光,我看见楼梯是木质的,上面用鲜红的漆刷的锃明瓦亮。
楼梯一边是木质扶手,一边靠着墙,靠墙的一边光影斑驳,好像装着几块镜子。
九常把手里的蜡烛往楼梯上一扔,烛火在半空中翻了个个儿,“砰”一声砸在木质的楼梯上,发出“扣”一声轻响。
在蜡烛的火焰灭掉的最后一瞬间,我看见有一道竹签子像是利剑一样“嗖”一下钉在木质的地板上,把掉在上面的那跟蜡烛截成两半。
我靠!这他妈背后放暗剑?
九常说:“这东西就像是声控、光控的机关。只有同时有声音和光亮才会触发,咱们不要开手电,小心一些!”
谭辙赶快把手里的手机按灭。我们一行四人手拉着手一步一步往楼上挪去!
楼梯上没有窗户,连一丝灯光都看不到,我们又要时刻堤防杜晶那个婆娘在暗中放冷箭,所以每一步都走的特别小心。
走过转角,又往上走了七个台阶,我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一般家里的楼梯都有一个转角,前后和有十级左右的台阶。我刚刚数过了,转角前是十一级,那么转角后应该也是十一级。
也就是说,再往上四步,我们就从楼梯走出去了。
谁也不曾想到,就在最紧张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呼呼啦啦”响了起来。
手机上的灯光一亮,我立刻在墙边的镜子里看到自己森青的脸。
九常大喊一句“跑”,一下子就把我推了出去。
黑暗中我什么也看不清,竟然一步跨了上去。与此同时,我听到身后的九常低低叫了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