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风筝也略略摸出了一些门道,她放出两个红纸小人儿,顿时漆黑的夜幕下又多了一条火龙肆意翻涌。
只不过红纸小人儿的火蛇虽然凌厉,但是地面那几个纸人就像是浑身上下都是眼睛一样。身法飘忽,游移不定,红纸小人儿连续喷了好几下,火苗子只擦着一个纸人的裙带,不过就这么一点火星子也已经足够了。
只见火苗像是掉在炸药桶里一样,“轰”一声窜天而起,映照的夜空都有一团光亮。
不过这团光亮就像是流星一样转瞬即逝,被烧着的纸人顿时化作飞灰。
我还没来得及叫上一声好,两个纸人就朝我夹攻而来,两根哭丧棒带着一股腥臭的风直扑我的面门而来。我后仰下腰堪堪躲过,还不等我抽身站起来,一个纸人已经举着哭丧棒直劈而下,我觉得我小肚子上火辣辣的疼,肚子里翻江倒海的,身体一下垮了下去。
我疼的龇牙咧嘴,纸人穷追不舍,眼见着两根哭丧棒又到了眼前,我手忙脚乱的从小腿上把黑虎调魂旗抽了出来。
黑虎调魂旗的旗杆是上等木材制成,但是被这看起来轻轻飘飘的哭丧棒打下来,竟然发出“乓乓”两声金属的重响,直震得我虎口发麻,胸口真气动荡不平。
不过我这黑虎调魂旗到底是道家至宝,哭丧棒与之刚一接触,旗面上就有雷纹若隐若现,就好像九天惊雷在浓云中翻滚一样。
与此同时,两个纸人好像浑身触电一般发抖,我趁此机会从口袋里摸出仅存的几张黄符甩出去,只听“砰砰砰”几声爆炸声响,两个纸人身上虽然留下了浅浅的烧焦的印迹,但是它们本身好像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真他妈见了鬼了!红纸小人儿的火焰可以把它们焚烧殆尽,我的黄符纸却变成了痒痒挠?
不过这个时候,我根本没时间多想,见黄符纸不成,只好举起黑虎调魂旗一阵乱舞。
只听闷雷的轰隆声不绝于耳,我跟前这两个纸人身上被我戳出了八九十来个窟窿。
这两个纸人脸上的表情纹丝未变,男的眉浓眼大,不怒自威,女的细眉小嘴,脸上的笑容就像是打了肉毒杆菌一样僵硬。
不过这俩纸人显然都已经丧失了战斗力,就连手里的哭丧棒都掉落在地。
我用黑虎调魂旗撑着地勉强从地上爬起来,一脚将两个纸人踹到,那两个纸人被我用脚踩得稀碎,再也不复刚刚那副神气活现的样子。
与此同时赵风筝的红纸小人儿又解决掉三个,当前的战场上,至少在人数上二对二打平。
赵风筝跳出战圈过来查看我的伤势,两个红纸小人儿与剩余的两个纸人斗在一起打得难舍难分。
赵风筝这两个红纸小人儿其中一个吸收了神蛊的精华,能够随心喷出烈焰,另一个则需要借助赵风筝的血液才能吐火。
不过这俩个小东西配合十分默契,一个利用自己矮小的身形在两个高大的纸人身旁钻来钻去,另外一个就腾在半空,瞅准时机放火。
敌人的纸人虽然厉害,但脑子似乎不如赵风筝的红纸小人儿管用,没过多久就被这两个小家伙耍的团团乱转、分不清敌我。
最后,其中一个纸人“死在”同伴的哭丧棒下,另一个则被红纸小人儿的烈焰烧成了渣渣。
我捂着肚子靠着大树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忍不住轻轻一笑,对赵风筝说:“我怎么感觉你这两个红纸小人儿不像是法器呢?”
被练成法器的东西虽然厉害,但一般都没有智商,只会依令而行。就比如我的二宝。严格来说二宝只是我豢养的小鬼,并不算我的法器。
当然,我也可以更进一步,借用黑虎调魂旗的力量将他炼化,届时,他的力量将会有飞跃式的提升,但与此同时,他的神识也会在炼化的过程中丧失。也就是说,那个时候的二宝跟黑虎调魂旗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而我,最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画面。
赵风筝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招手收回红纸小人儿,问了我一句:“你肚子怎么样?”
话锋虽然冷硬,但好歹是句关心的话。我摇摇头:“我没事。”
我话音刚落,忽然感觉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我回头一看,竟然是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手臂!
那之后,地面上又忽然钻出四条手臂,拉着我跟赵风筝拖行远去。幸亏我们有了之前的经验,红纸小人儿两口烈火就把它们烧的干干净净。
再之后诡异的灯笼再次出现在林子里,闪烁了几下之后,我又一次感觉脸颊上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我抬头一看,竟然又看到一个被吊在半空中的纸人。
他没有脚、衣袂飘飘,跟之前我们烧掉的那个别无二致!
我们烧掉它,又看见灯笼,然后再是鼓声、呐喊声,以及从树林深处冲出来的一群拿着哭丧棒、脸上的表情都一模一样的纸人。
红纸小人儿再一次放火烧了纸人,我跟赵风筝拖着疲惫的身躯躲在另一棵树下,神奇的是,在刚刚发生的第二次战役中,我再一次被哭丧棒打中小腹,好像连位置都一模一样!
再然后,循环往复……
当我第三次被打中小腹,第三次撑着黑虎调魂旗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不经意的一个抬头,我发现了一件几乎让我不知所措的事情!
天上的月亮!
我们初行夜路的时候,月亮躲在云层之后,夜幕中偶有闪烁的明星,但唯有北极星耀眼夺目。
可是现在,皓月当空像是玉盘一样!
问题是今天是月末,即使有月亮,也该如钩!可天空中那一轮又大又圆又明亮的东西又该怎么解释?
正当时,赵风筝竟然被纸人的哭丧棒打中小腿,她惊呼一声滚出战圈,我赶忙捂着肚子跑过去。
借着两个红纸小人儿与剩下的纸人缠斗的空档,我问了她的伤情,并把月亮的事情告诉了她。
赵风筝抬头一看,脸色穆然转冷:“我们入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