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这条信息,我就有一丝打人的冲动。
“我靠,明明是你这老头儿有问题,怎么反过来你还倒打别人一耙?看来你是千方百计要阻止我的事情……”
不过俗话说,三人言成虎。
这老头儿发给我的信息就算再怎么没价值,我想他对我的思维还是有一些干扰的。
我暂且按兵不动,警惕的说道:“那大姐你是怎么死的呢?”
那位大姐目光深邃的看着远方:“在我查到真相以后,就开始试图给我孩子翻案,可是这些事情的手脚动在阴间,我根本告不翻这个案子,就在我基本上已经失去信心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
经过调查我发现,这司机还参与了另外一起凶杀案,原来他包养了一个孤儿院的女学生,而且一直供养这名女学生读到了大学,但是就在这女孩大学毕业的第一年,这名女大学生怀孕了,不过这司机不想要这个孩子,两人因此闹翻。”
讲到这里时,大姐清了清嗓子。
之后又说:“司机因为情绪失控持刀当场杀死了女学生,案发后,这位司机就连夜用混凝土把这女孩埋在了一个工地里,因为是孤儿,没人知道这件事,不过我小孩托梦给我向我说明了此事,但我小孩并不知道尸体埋在哪里,于是我当天就赶到了孤儿院,想要把真相查出来。
但就在这时,一把锋利的刀从背后刺进了我的心脏……
刺死我的正是那个司机,这人胆子十分的大,竟然挖开一座新坟,把我装进了这个新坟棺材里,我跟我丈夫当时因为小孩子的事情已经离了婚,我爸妈也走的早,我连个失踪人口都没报上去,真是可怜我们孤儿寡母……”
这大姐讲到这里的时候,连我都没有忍住掉下了眼泪。
“那你现在想让我怎么帮你?”
“司机小的时候在山里拜过一个唢呐师父,这个唢呐师傅因为只吹丧调,到现在已经吹了七十多年了,阳间的丧事在阴间那就是喜事,因为有了这门手艺,这位唢呐师傅身兼多职,醒着的时候他在山里就是一个普通老农,但是他一睡着,在阴间就是一个主管诉讼的书刀手,很多案子就拦在他那里。”
我听后终于有些明白。
于是接着问:“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替你把这个喇叭匠给扳倒?”
大姐点了点头说:“如果这个恶棍不清除,我想我们永无出头之日,所以只有把他扳倒才行……”
不过我这时,想起老头儿给我发的信息,还是有些顾忌。
于是我故意刁难了一下她:“大姐,我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有很多东西不是嘴上说说就行了的,你我都知道扳倒这个喇叭匠就可以搞定一切,但是我们现在什么证据、人脉都没有搞清楚,试问怎么扳倒呢?”
不过这位大姐似乎准备的很充足。
“南城火葬场那边今天举行三年一度的鬼科举,你们家的故交丁无发借着这次监考的名义来到南城进行省亲活动,我想咱们可以通过这层关系,直接向丁无发告发这个喇叭匠。”
我一听这话,就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这时又故意推脱。
“那个跟我祖上拜过把子的丁无发?大姐,这可是有段历史的交情了,现在都过了几百年了,我真不知道这层关系还管不管用!”
大姐一听这话,这时脸色已经抹了下来。
眼神里透露着一丝难以言尽的绝望。
“哎,我懂了,徐记者这是在推辞,既然这样,那我们娘儿俩还是不给你添麻烦了!”
不过,我一见这大姐一幅黯然伤神样子,马上又后悔了。
“大姐,你先别难过,要不这样,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随时来找我,不过这事情我得从头到尾好好规划一下……”
这是一个大实话。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而我有真有那本领,我想,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这种犯了命案的事情我也一定要把他揪出来,可如果是假的话,那么我真的就无能为力了……
“那好,既然徐记者这样说了,我就先等一等,你说的对,你现在可能连自己什么身份还有来历都没有摸清,现在还真不是接案子的时候……”
大姐一番通情达理的话,使得我对她刮目相看。
见她这般理解,我眼神里逐渐露出一丝喜悦:“谢谢大姐这么明白事理,这真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眼下的我自己的落脚处都还搞定,试想我又有什么能力处理这些阴间复杂的事物呢?”
大姐此时笑了笑:“那是,那是,你现在落脚点还真是个问题,我跟踪你这么多天,发现你跟你那个表嫂关系好像有些紧张,那咱们就回头再联系……”
说完,大姐这时走到小孩的面前,牵起了小孩子的手说道:“囡囡,我们等一段时间再来吧,我相信徐记者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他一定会为我们主持公道!”
一句扎心的话,大姐牵着小孩子的手在我面前瞬间消失了。
“咚咚!”
卫生间敲门的声音传了过来。
“亮子,有没有事?不就洗把脸吗?你这进去可有些时间了?”
姑父此时已经开始催我。
我一听姑父的话,为了掩盖刚才的那些事情,连忙朝脸上打了几把水。
冬天的水很冻,冻的扎手,这对母女俩的形象在我眼前一直挥之不去。
二十年,一个人可能一辈子就只有那么二十年,想不到阴间这么黑。
想着这些还有那个小女孩一脸无辜的样子,我对着镜子里面的我愣了下来。
不值钱的眼泪和冰冻的洗脸水混在了一起……
随便在脸上抹了一下,我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亮子,刚才我听见你在卫生间里絮絮叨叨的,这是跟谁在说话呢?我怎么在外面还听见打官司什么的?是不是你被骗的那两千万有消息了?”
姑父的耳朵挺厉害,没想到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打听起这八卦新闻真是一套一套的。
“哦,这事啊,一个要账的给我打电话要钱,我跟他说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姑父见我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朝下问。
而我,下一步可能真得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要不然今天一天可真够我喝一壶的。
北方冬日的暖阳格外少见,尤其是像这种碧空如洗的天气。
跟姑父告完别,我鼻子里哈着两条气住,就一步迈进了崭新的世界。
困得不行的我,决定去县人民公园里的长藤椅子上面去睡睡。
那里环境很好,加上旁边有两个治安亭,实在是像我这种失业小青年的好去处。
走到公园,我买了一份报纸,扫去了长藤椅上面的许多水杉树叶,之后垫起来便安心的躺下来了。
因为实在太累,刚躺下,眼睛就闭上了。
不过眼睛好像还没闭紧,公园里就走来一群小年轻。
“招工了!招工了!有需要的可以马上走了,到地就给安排宿舍,包吃包住,一个月保底八千……”
招工地点就在人民公园经常招工的一角。
只是招工的那一帮子人有些怪里怪气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人事部的人竟然打扮的这么杀马特,有的人甚至边招工还便抽着烟。
“兄弟,你们是招什么工种的?”
这时,一个岁数大约在四十左右的老实男子凑了过去问道。
“哟,大哥,您这身板怕是不行啊,咱们这工作得看看八字才行,八字不硬的怕是不行,不是我们不要,而是怕过去了以后把命给搞丢了!”
一个染着绿色头发的杀马特青年,向这位找工作的大哥回道。
我一听这些招工的人讲的那些话,就感到特别愤怒,见过各种刁钻招工的,我从来没听过还有人说要招这种八字硬的人,你这不是明显欺负老实人吗?
想到这里,我马上走了过去打抱不平:“哟,哥们儿,你们这是火葬场招工还是怎么的?还他娘的八字不硬的不招,我看你们这就是摆明了的欺负老实人。今天要是不说实话,哥们儿我马上就砸了你们的摊子!”
说完,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蛮力,一下子一个擒拿,就把那个染着绿色头发的杀马特小子给拿住了。
那个杀马特小屁孩顿时疼的嗷嗷直叫:“大哥,轻点,我说,我说,咱们招的人都是疯人院的伙计,不过这个疯人院和其他地方的疯人院有点区别,关在这里的都是一些高智商的
病人,所以我才说八字不硬的不招,实不相瞒,今年我们我们招过去的人一半过去就自离了,而且里面经常有员工不正常死亡……”
见这小子说的有那么一点意思,我马上把他松了开。
“那你看看我这身子板能不能进去?”
那小子吃了我的亏,这时不敢诳我。
此时酸溜溜的说道:“那这个要看你的八字了,一般八字不硬的,咱们真不招,去了基本就是送死,我们老板说了,人死多了对他的福报有影响。”
我一见他没把我话当真马上又怒了:“怎么着?瞧不起你大爷还是怎么着?”
说完,我狠狠的又踢了一脚那个小子。
那小哥一下子就老实了:“那行,那您就把您的八字给我看看。”
我见这小子认栽,这时想起之前那个老哥,又对这小屁孩呵斥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刚才那位老哥,你最好恭恭敬敬的给请回来了,告诉你,爷最瞧不起你们这种以貌取人的人!”
这小子明显怕了,这时恭恭敬敬的把刚才的那位大哥给请了回来。
那位老哥大概是很久没有找到工作了,杀马特小子找上他的时候,他早已经是老泪纵横,而且嘴里还喃喃自语:“什么饱读圣人书,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都是骗人的!”
我一见这老哥一身腐儒气息,又气又好笑,心里暗道,想不到世界上真有这种读书把脑子读坏的人。
那老哥跟我不相熟,走过来这边以后,跟我一直点头哈腰,连连称谢,接着杀马特小哥就取了纸笔要我们各自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
那老哥拿起笔的时候,手忍不住的都在抖,而且眼泪鼻涕一直没断。
过了一会儿这老哥跟我的八字终于勉强写完算是递了上去。
没想到的是,那小哥接过我们的八字以后,整个人马上僵在了那里:“我去,两位大哥,你们这命格真是绝了,一个是天煞孤星,一个是魁星踢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想知道是相中了还是没相中,于是直截了当的问他。
谁想到这小哥一脸笑意:“相中了,相中了,像二位这样的,我们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呢,不过你们可要想好,你们要去服务的是鬼,而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