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消逝的夕阳,在傍晚的映衬下染红了远处的一汪湖水,照耀着一片桃花林,娇艳欲滴的桃花仿佛有着魔力般吸引人心。
“好一个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春去无情,皆是世人错怪与它,原来它并未归去。”一男子望着眼前的桃花林不禁感叹。
叶黎蓬松杂乱的头发下是一张布满沧桑脸,一对眼镜遮挡了眼中清澈的光,刀刻般的下巴附着着杂乱丛生的胡须,俨然一副中年人模样,没了年轻人的朝气。
大学毕业,面临着就业压力,让他一度消沉。家里人都不知他是怎么了,几年来像是变了一个人。
步入社会的他选择旅行开始重新认识生活,一个人背上行李开始了他的旅行。
叶黎去过了很多地方,把年少时远行的愿望一点点实现,也慢慢的爱上了这种感觉,开始行走在全国各处的偏远山区。
这次他一路向北,留下了他的许多足迹,旅途已有半个月,明早天亮就要踏上归程了。
搭好帐篷,叶黎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在周围撒上驱虫药,夜晚终于来临。
黑暗冰冷的夜空,一轮圆月高挂,星辰点点,像是夜空铺满了钻石。
无声无息间漫天星辰暗淡了下来,乌云遮天蔽日般笼罩而来,顷刻间伸手不见五指。
叶黎皱眉,山地天气变化最是无常,但这属实有些诡异,便很快点燃了一堆篝火。
悄无声息间起雾了,透过篝火能看出雾气是血红色,着实让叶黎心惊,借着篝火的光亮,叶黎迅速收拾行李,想要快速离开。
却发现大雾笼罩视野,失去了方向感,只能凭借直觉选择一个方向。
忽然,远处飞鸟惊起,四散而飞,月亮这时拨开黑云露了出来,却是猩红色。
由祥和到妖异,太过古怪与不详。叶黎加快脚步,头也不回的远去。
“这什么鬼地方,还没走出去这片地区?”本来十几分钟就能看到来时的路,现在根本不可见。
以叶黎强健的体格在山林间快步穿行数半小时,三四公里的路程,还没有走出这片区域。
远处还是无尽的黑暗,夜空只有血月透过朦胧的雾气散发微弱的红光。
又前行数十分钟,鸟兽虫鸣也消失了,安静的可怕,叶黎只冒冷汗。
突然前方十几米处光芒大胜,一道两米多高的光团闪耀,划破了黑夜。
完全看不清楚是何物,叶黎的第一念头就是远远的绕开。
“嗡”
那发光体轻震,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叶黎笼罩,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光团飘去。
叶黎极力挣扎,惊惧的想要呼喊,却发现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呼吸间就到了发光体近前。
发光体像是一块墓碑,但表面光滑,像是特意打磨过一样,只有中间部分有着寥寥几个字,苍虬有力,透露威压,不知是什么年代的文字。
仔细观看,又不是墓碑,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还有一些细微的纹路闪着白光,祥和又不失威严。
叶黎脑海一片空白,身体开始打颤,周围的树木像是瞬间被抽干了汁液,成了腐烂的枯木。
周围的景象变了,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一片片白骨堆积成山,中间还夹杂这丝丝血液,汇聚成一条血河流向山体深处。
白骨堆中还有着一座座大坟,被鲜血侵染过,透露着诡异。
腐烂的枯木上一群眸子透着血色的乌鸦死死的盯着叶黎。
“呱!”
凄厉的叫声响起,叶黎清醒了过来,一群乌鸦振翅向叶黎飞来,但在片刻间被白光笼罩化为飞灰。
静,静的可怕,除了白骨,便是大坟,没有了一丝生机,冷汗打湿了叶黎的衣服,小腿肚子都在打转。
血月破开黑云完全露了出来,即将干涸的血液,仿佛还伴随着将死未死的呻吟,俨然一副森罗地狱。
叶黎想要退走,用尽全力也不能动弹丝毫,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
就在叶黎心如死灰之际,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山中的白骨发出了声响,竟是在重组残破的骨架。
“咔!咔!”
成千上万根白骨在重组,铿锵声不断。
“玛德!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是幻觉吧?我在做梦?”叶黎给了自己一巴掌,以他平稳的心态也忍不住爆粗口。
可眼前的景象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真实。
那由血汇成的河流倒流,由低到高逆流而上,冒着缕缕热气,沸腾了一般。
血河开始逐渐分流,向不同的白骨架流去,血液的颜色也开始变化,金色,蓝色,大多以红色居多。
叶黎被震惊了,大惊失色,顿时汗毛倒竖。
”吼”
白骨重组完成了,发出了震天的吼声,似是在兴奋,又带着些许不不甘。
叶黎耳膜都要破了,眼睛渗出了鲜血,那副黑边眼镜也变得迷糊,便再也看不到一切,昏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炙热感袭来,叶黎醒了过来,由于高度近视,叶黎急忙戴正眼镜,开始打量周围,身边的旅行装备早已不见踪影。
一望无际的沙漠!
血夜完全消失,一轮烈阳高挂,遍地满是金黄蒸腾的热气扭曲了天际。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没完没了了是吧?踏马的!”
由于严重缺水叶黎的嘴角早已干裂。
“我到底在这力暴晒了多长时间?”
说是从天堂跌入地狱也不为过,这一系列的遭遇换做正常人,早已经崩溃。
这不是梦境,眼角残留的血液还在,只能硬着头皮站起,面对这残酷。
两鬓斑白的亲人,无话不谈的挚友,心中久久不能忘怀的丽人,都在脑海里一一闪过。
“我不能倒在这里,我要活着出去。”叶黎坚定了信念,蹒跚着向一个方向走去。
无边无际的大漠,雄浑壮阔,一道身影在艰难前行,留下一串串脚印。
突兀的,眼前出现了一座残破的建筑,残垣断壁上满是刀砍斧凿的痕迹,又被风沙侵袭,沧桑之感不言而喻,经历了悠久的岁月。
海市蜃楼!
这是叶黎的第一感觉,直到走到近前,触摸到那即将倒塌的墙壁,才发现这真是一座古建筑。
这是一座古庙,已经残破不成样子,依然矗立在这里巍然不动。
寺庙的牌匾七零八碎,看不清是何名字。
大殿之中有一尊石佛像,少了半边头颅,却也不失威严,三只七洞八穿的蒲团陈立,残败墙壁上刻着将要消散的经文,还有着一股鸿运。
金刚杵,宝伞,宝瓶等八大法器散落一地,佛像前一匹染血的破烂袈裟裹着一具尸体,但并非佛门中人。
那尸体长发染血,一身长袍,看不清脸,叶黎看一眼似像跌入万丈深渊,身体都快要崩碎了。
咽了一口唾沫,舔了舔嘴唇,叶黎踉跄后退,心中震惊万分。
这到底是何年代的人,尸体竟然不腐烂?还有这残破的庙宇,到底是哪个年代所建?而且还修在沙漠里,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慌!
“幻觉!这都是幻觉,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心智坚定的叶黎也开始不淡定了,仅存的理智也即将崩溃。
叶黎用尽全身力气跑了出去,满是不可思议。被一枯骨绊倒在地,重重的趴在滚烫的沙漠上喘着粗气。
那枯骨一米多长,像是腿骨,不知是什么生物能有这巨大的腿骨。
叶黎惊惧,心中万念俱灭。
“这不会还有这种生物吧!”叶黎呆呆的说道。
哪里有人能够回答他,只有干风夹杂着黄沙吹过。
不远处盛开着一朵无比鲜艳的花朵。
曼珠沙华!
叶黎一眼就认了出来,对记载奇异事物的书籍叶黎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大学期间阅读过许多这样的书籍,而曼珠沙华又称彼岸花传说是生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花香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
灼阳烤着大地,叶黎汗流浃背,黄沙中留下了深深地脚印,像身处岩浆边缘,不时弥漫着花香,让人想要沉沦,唤起前世今生。
不时的一块又一块枯骨在身边出现,很快又被黄沙淹没!
手表上的指针仿佛静止了一般,在精神极度紧张的的边缘,叶黎再也支撑不住,完全失去了知觉,再也没了意识。
“我死了吗?”叶黎声音嘶哑的说到。
“幻觉吗?”叶黎依然倒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心胆皆碎,双手忍不住颤抖,颤颤巍巍的站起。
四野望去,叶黎目瞪口呆,又回到了无尽星空之下,时间并没过去多久,仍然是深夜。
嘴角还是干裂,身体还残留着余温,沙漠之行并不是幻觉。
“老天!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竟来到了山脚处,不可思议,只有在电影情节力出现的奇异事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这里雾气变的很稀薄了,血月消失了,发光的墓碑也不在了,漫天星辰闪烁的耀眼。
前方百米处还有一条如蓝绸带似的小溪,在月光的照耀下荡漾波纹,倒映着漫天星光,闪烁着叶黎的眼镜。
微风吹过,空气也清新了起来,让叶黎浑身都舒服。
叶黎迟疑了片刻,害怕再有诡异的事情发生,谨慎的等了又等。
被大地炙烤,叶黎严重缺水,浑身无力,在确认没有什么恐怖事件后,也顾不得其他,拼劲力气,连滚带爬的奔向小溪,眼里都要冒绿光了。
“太舒坦了!”叶黎大吼一声,摘掉已经有些划痕的眼镜,直接将头伸进了水里,痛饮起来。劫后余生的感觉令他疯狂。
“我难道精神恍惚了?”叶黎忍不住问自己。
叶黎看到小溪的正前方山脚处有着微弱的火光,像是一个村落。
在给了自己一巴掌,感觉火辣辣的疼时,叶黎确信那不是幻觉,这一次的经历让他看到什么都会条件反射般的认为那是幻觉,不真实。
叶黎激动的只能呜咽出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回光返照般的站直了身子,向着那微弱的火光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