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明说着,他再次提起了我的本能,但关于本能,我除了听过金色眸子的那个我,我身体里,属于鬼的部分,所告诉我的,篆刻烙印在身体深处的东西,便是本能,但对于这个东西,我始终不明白,究竟是什么。
“明叔,你知道,本能究竟是怎么回事么?”
王新明摇摇头,开始继续给我讲述了起来,关于我的本能对于永生会来说,是如何的重要。
“首先,永生会在断问天的手里,接触到这本恐怖故事的时候,马上就发现了,欧阳梦所创造出来的这本恐怖故事,亦真亦幻,但确实存在,是梦境里,诞生出来的产物,你从梦境的世界里过来,应该清楚,梦人和梦鬼的区别吧?”
我点点头,说道。
“梦人给予好梦,梦鬼制造噩梦,是相辅相成的。”
王新明点点头,叹了口气。
“虽然,我不知道,欧阳梦,当时,是为什么想要创造这本恐怖故事,但是,他的本心,却是希望,故事里的一切,可以给世人,带来一点乐趣而已,古人常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而这本恐怖故事,是欧阳梦,还没有成为鬼尊前,便创造出来,为的只是想要给世人,平添一些刺激而已。”
“明叔,为什么你会如此清楚的知道?”
王新明站了起来,仰起头,说道。
“毕竟,我是撰写之人,而这故事的本身,是承载的一方,所以,我们很清楚彼此,或许,用更简单的方法来说,我便是恐怖故事的本身,而恐怖故事,即是我。”
我啊了一声,眼呆呆的看着王新明。
“要听么?这可是很长的一个故事。”
我点了点头。
王新明开始说了起来,欧阳梦之前的故事,他是不清楚,但是,这本恐怖故事诞生的过程,他却一清二楚。
时至太平安定的盛世,在这样的世道里,所有男人所追求的,唯有一个,功名利禄,升官发财,而所有女人所追求的,便是要嫁于一个德才兼备,学识渊博,功名得胜的男人。
那时候的欧阳梦,不过是一只孤魂野鬼,不晓得什么缘由,就流荡在这世间。
整个社会,形成了非常大的反差,在那样虽然安定,但男人却争相去争取功名,荒废了许多岁月的时代,女人只待放榜日,便争相去望,这地儿,谁中了,长期以往下去,出现了很多年过40还在埋头苦读,年过40,还依然没有嫁出去的女人。
生在这样的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十分安定的盛世里,却开始为接下去,时代的狂乱,埋下了伏笔,重文轻武。
而当时,有一个人,显得很奇特,是个说书先生,叫欧阳翁。
“是现在欧阳家的祖先么?”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道。
王新明点了点头,他告诉我,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那本恐怖故事的诞生。
欧阳翁,和一般人,有些不一样,少年老成,十三四岁,就中了乡试,成为了举人,然而,仕途却颇为坎坷,连续十多年,都屡试不中,好在就是欧阳翁的家境,还算殷实,有着几亩地,在这太平的世代里,也不至于饿死。
直到年过了30,欧阳翁终于受不了,自己的一次次挫败,放弃了功名利禄,卖掉了几亩地,开了一个茶寮,每天说故事,在这样的世道,这样的茶寮,生意却意外的好。
欧阳翁还有一个特别之处,便是喜欢观摩那些怪异,一些民间传说,野史之类的东西,他很喜欢神神怪怪的东西,而这些东西,附近的乡民也喜欢。
每日,欧阳翁都会清早起来,烧上几壶水,弄好质地上好的茶叶,等着客人来,一直从亮,说到天黑。
这样一年两年过去,欧阳翁的茶寮,扩大了好多,不但一般的民众,还有很多的达官贵人,都会来听他说书,欧阳翁每次的说书,都特别能够深入人心,激烈的时候,台下的一片人,都拍手叫好。
而就在这时,茶寮里,多了很多特别的听众,欧阳翁大部分所说的,都是鬼事,一些是从自己听到,看到的故事里,来说,而一些是憋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事,自己想象,加工,来说,众人都听得如痴如醉。
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欧阳翁,凭着自己的说书技能,终于,算得上小资,也娶了一个贤惠的媳妇,欧阳翁也更加得心应手,只需要每天准备说的故事内容,茶寮里的一切,妻子会和下人打理,他也不用像之前那么累,而欧阳翁也干脆把时间调整了下,入夜后,说的更加多点。
好景不长,在某个夜晚,欧阳翁结束了一天的说书,点算今天所得之时,他的妻子,却惊叫了起来。
今天的所得收入里,竟然有纸钱,妻子很害怕,就怕自己的丈夫,每日说这些鬼事,只怕招惹了鬼神,但欧阳翁却不以为然,只是笑笑,觉得是某个客人的恶作剧,存心想要吓唬自己的。
可是这时候,怪事却即二连三的频发,第二天,第三天,都有纸钱,而纸钱的数量,也越来越多了。
这时候,欧阳翁也有些生气,还是觉得,就是有客人恶作剧,而后便让自己的妻子,盯着柜台,让自己的下人,盯着客人,可是,奇怪的是,不管怎么盯,每日,都会有大量的纸钱。
欧阳翁的妻子,最终只得去找了一附近的还算有点道行的老道士过来看,那老道士也确实有些本事,当晚上就看出来了,笑着和欧阳翁说。
这人喜欢听故事,鬼也一样的,而且欧阳翁说的都是鬼事,所以,那些脏东西,就一点点的聚集过来,也都沉浸在了欧阳翁的故事里,无法自拔,大部分都是腹肌女的孤魂野鬼,只是,那老道士注意到了一只有些特别的鬼,无法看出其厉的程度,但也不弱,而那只鬼,便是欧阳梦。
那老道士说,只需要调整门口的方位,再亲自写几道符,把八个方位镇住,可保那些孤魂野鬼再也不敢接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欧阳翁却拒绝了,而且还把老道士轰了出去,他觉得,就算是鬼,也是自己的客人,就好像那老道士说的,人喜欢听故事,鬼也一样。
妻子百般的劝阻,欧阳翁,不要这么做,然而,欧阳翁不但打开门庭,还加了一些桌子,上面摆着贡品,便是提供给那些鬼来听他说书时,所坐的地方。
奇怪的事发生了,第二天早上,那些贡品,果然少了,可欧阳翁却很开心,还把茶寮的名字,改成了人鬼居,自己也以人鬼通先生自居。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会心的笑了起来。
“那位欧阳老先生,还真是很豁达的一个人呢。”
想想,我之前,要是有欧阳翁一半的豁达,或许,很多事,都可以改变。
“唉,清源,你也是与鬼打交道的人,应该清楚吧,人属阳,鬼属阴。”
我心中咯噔的一下,点点头。
“是不是,出了什么大问题了,后面。”
我刚问道,王新明就讲述了起来。
随后,钱箱里的纸钱,越来越多,而收入越来越少,原本高朋满座,每天都挤攮不开的茶寮,却门可罗雀,客人越来越少了。
意识到这一切的欧阳翁,虽然心底也清楚,或许和那些鬼有关系,特别是妻子,已经急得坐立不安,最终,茶寮里,一个客人都没有了。
妻子开始抱怨起了欧阳翁来,说就是那些鬼在作祟,所有客人来越来越少。
茶寮关门了,在客人完全没有的第二天,而当天夜里,怪事就发生了,下面的大堂里,竟然出现了很多人声,夫妻两虽然害怕,但却还是只能下楼去看。
一去到大堂里,里面坐满的人,根本就做不下,但他们却不是人,是鬼,那些鬼,都在等待着欧阳翁开始说书,这光景,欧阳翁的妻子,十分的害怕,但欧阳翁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大大咧咧的走了下去。
那时候,出现了一个白面鬼,朝着欧阳翁鞠躬致敬,希望他可以继续说下去。
欧阳翁一出场,下面的鬼就拍手,高兴的喊了起来,而此时的欧阳翁,更加的兴奋,比平日里,说的时候,更加有激情。
自此,欧阳翁,每晚,都会给这些鬼说书,而自己的身体,却开始莫名的不行了,整日咳嗽,脸色苍白,妻子只得再次去找了那个老道士,但却没有找到。
而在某一个晚上,那白面鬼,和欧阳翁说起到,在城外的破村里,有更多的鬼,他们都听闻欧阳翁的说书功力,想要请欧阳翁过去,说上一个星期的书,欧阳翁答应了下来。
在结束了一个晚上的说书,却还有一只鬼,没有离开,那便是欧阳梦。
“当时,欧阳梦开口就和欧阳翁说,让他不要去那个破村,否则会没命的。”
王新明说着,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