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一段急促的脚步声在一条长长的走廊中响起,却又瞬时被淹没在众人的大吆小喝之中。
“走开,别追我。”来人犹如中疯狂走一般,疾步奔跑在男生寝室的走廊中,偶尔撞到一两人,却也不管,摇摇晃晃的只顾着向前跑去。
‘砰~’,被撞之人手中的水壶应地而碎,发出了一声巨大的闷响,随后便从周围的房门内传来了一道道幸灾乐祸的声音。
“恭喜恭喜,碎碎平安。”
“不知这位朋友是第几次事故,在下我已经碎了四个,被偷两个,真是同喜同喜啊!”
“靠,有钱没地方花啊,买这么多水壶。”
“······”
“我靠!”男生听着众人的调侃,有些郁闷,一把抓住来人的胳膊骂道:“程新,你他妈撞鬼了,走路不长眼啊!”
这时,程新就像是抓住二楼救命稻草一般,抓着男生的手,说道:“有鬼,真的有鬼,她来找我了,救救我。”
程新满脸汗水,眼睛中布满了血丝,嘴巴因为刚才的说话还大张着,显得表情极其恐惧,男生被他这样子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性的将他甩开,“吓唬谁呢?你还怕鬼?”
被甩至一边的程新也不做纠缠,晃悠着步伐又疾步的跑了,嘴里依然在嘟囔着,“鬼,有鬼~~”
男生被程新这一行为有些吓懵了,幸好,旁边的房门及时打开,将男生的神思拉了回来,“妈的,跑这么快,也不怕心肌梗塞?”
“正午?”309宿舍内伸出半个身子,他先转头看了眼程新,这才对着男生说道:“你回来了,没事吧?程新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妈的神经病,肯定是又抽风了。”欧阳正午看着男生问道:“穿戴的这么整齐,你要去上班了吗?”
“嗯,今天换我上夜班。”男生看了眼手表,道:“快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欧阳正午向旁边退了两步,为男生让开了路,这会又想起了程新那诡异的模样,嘴里便冒出一句,“许池,注意安全。”
许池胡乱的应答了两声,便朝着楼梯口走去了。
宿舍此时已没有别人,明亮的灯光下,只有欧阳正午一人坐在他的椅子上,妈的,这些家伙,整天不是泡吧就是泡妞,学校的风气都被他们败坏了。
吐槽之余,欧阳正午不免想起了他那位勤劳干净,热爱劳动的室友,正因为他的存在,他们的宿舍才成为了整个8号宿舍楼的一股清流。
欧阳正午将门口的水壶残渣清理干净之后,这才开了一瓶可乐,打开了笔记本,正想登上游戏,只觉余光一闪,便看见一道黑影从窗户落下,随后便听见一声重物坠地的‘扑通’声。
‘啊!’
突然一声尖细的嗓音划破了夜空,也像是打开了某样东西的禁锢,随着这一嗓音的停歇,楼下的声音也多了起来。
“死,死了······”
“好香啊!”
“你们看,是栀子花。”
“沈,沈沛,是她。”
“鬼,有鬼。”
“······”
欧阳正午从窗户中将头探了出去,只看见人群已经围成了一个大圈,自觉的将其中的情形包围了起来,在那人群之中,睁大了眼睛躺在血泊之中的赫然就是那程新。
欧阳正午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这时一朵白色的小花从他的眼前落下,然后是两朵,三朵,漫天的栀子花在夜空中飞舞落下,有些落在了程新的血泊中,被染得鲜红。
欧阳正午看见,楼下的人都仰着脖子看向楼顶,虽然距离较远,但欧阳正依然可以感觉到他们的眼神中充满着恐惧。
欧阳正午将身子再往出探了点,他抬头向上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裙,一袭及腰黑发的女孩站在楼顶,白色的栀子花从她的身边缓缓落下。
她的表情是哀怨的,悲凉的,冷漠的,恍惚之中,欧阳正午仿佛看见了女孩眼角的那一滴泪痣,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冤屈。
只消一瞬,楼顶上便已无人,只留下这满地染了血的栀子花瓣,和扭曲着身体躺在地上的程新,在告诉着众人,刚才所发生的所有一切不是幻觉,而是真的。
······
不过七年的时间,A市比起往日已经是繁荣至极,虽已是深秋的夜晚,但A市市中心的兴庆区一条主干街道上仍是人满为患,下了班的城市白领们,此刻才开始了一天中专属于自己的时刻。
庞大的人流量造成了主干街道的拥挤,各种汽车,公交车,出租车首尾相接的按米的距离向前滑行着,都盼望着赶紧走完这段百分百堵车的路段。
当然,人行道是不受堵车影响的,一辆黑白相间的电动车便毫无顾忌,十分嚣张的穿梭在人行道中,嘴里还一边念叨着:“让让,麻烦让让。”硬是挤出了一条车行道。
行人纷纷侧目,车主是一个青年男子,上身穿着白色的休闲衬衣,下身套了同黑色的休闲裤,外罩一件黑色的风衣,显得腰细肩宽,脚上蹬着一双皮质马丁靴,衬着一双大长腿更加的笔直修长,打眼一看,此时非常的霸道炫酷。
冯远十分无奈,刚刚接到一起报案,属于他们管辖范围内的兴庆区的兴庆师范学院,半个小时前发生一起学生坠楼事件。
兴庆师范学院的选址非常好,就建在A市中心,这条路虽然堵,但确是从他家去往学校的捷径,冯远骑着电动车丝毫不受堵车影响,一路骑到了8号男生宿舍楼底下。
郑七七与江渚已经到了,现场也已经警戒了起来,学生们将路口围的水泄不通,声音不大不小的,都在讨论着与案件或者死者有关的八卦,冯远一时竟有些挤不进去。
“全部给我住嘴。”冯远大喝一声,场面安静了几秒钟,又开始嘈杂起来。
冯远从上衣兜里掏出了证件,“警察办案,无关人等都让开,否则便就是妨碍公务。”
“妨碍公务怎么样啊?你还能把我们都抓起来?”
很好,冯远很开心,看来这个社会中总有些人不愿意屈从于潮流,敢于呈现自我,“我不能把你们都抓起来,但是让你们记个大过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