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前座的郑七七听到郑齐伟的名字,双目黯淡了下去,即使这些事情已经听过时倾说过一次了,但是再一次听起来,还是那么的令人难过。m.
老师的事情,冯远以前也是听说过,知道他年轻的时候是一名十分优秀的刑警,也知道他以前做过卧底,但是从缉毒警察转为刑警,这倒是头一次。
冯远道:“老师他,是如何取得蝗螽的信任的?”
“我的父亲,虽然比郑齐伟多当了两年卧底,但是很不幸,没有他运气好,几年的时间,他是一点一滴的从最外围做起,几乎能干的坏事都干遍了,才慢慢的取得了内部人员的信任,但是郑齐伟不一样,他这个人似乎天生比较合蝗螽的眼缘,而且能说会道,和你一样讨人喜欢,进了组织后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已经混到了蝗螽的身边,而且似乎还挺受重用的。”
“后来,在最终的围剿行动中,郑齐伟为警方提供了至关重要的情报,也因此警方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冯远心中一动,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的父亲呢?他是怎么牺牲的?”
时倾转头看向冯远,漆黑的眸子在黑暗中泛着曜曜光泽,又像是汇聚了无限的悲伤与委屈一般,她就这样看着冯远,似乎要说出一个巨大的秘密来一般。
冯远心想,他一定是魔怔了,他竟然想要抱抱时倾,对方的这个眼神,让他有些心疼。
冯远身体神经反射往往是快于大脑的,也因此在大脑还没有理清楚这个原因之前,手已经伸过去将时倾揽进了怀里。
江渚在认真的开车,郑七七现在还陷在自己的世界中,因此没有人注意到后排冯远的动作。
只有时倾,在冯远伸手将她抱在怀里的那一瞬间,她愣住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冯远死死的锁在了怀里,动弹不得。
时倾眨了眨眼睛,这个家伙在搞什么?难道因为月色太美丽?
在身体感觉到柔软的触感之后,冯远立即清醒了过来,清醒过来之后便是一阵懊恼,但是却没有推开时倾。
两人沉默了一会,冯远才开口继续问道:“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时倾也不纠结两人还抱在一起的事情了,干脆放松了身体,调整了姿势,顺势靠在了冯远的怀中,免费的人形抱枕,不用白不用。
“不是后来,是之前的事情。”时倾道:“那是剿匪行动正式展开的九个月之前,那个时候,警方收到了一个情报,说是贩毒集团接到了一笔大单,那将会是一笔巨额的现场交易,在分别和两名卧底确认了交易的时间和地点之后,警方便开始筹备行动了。”
冯远道:“交易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那一次的行动,毒贩遭遇了重大的打击,也因此,蝗螽察觉到身边有内鬼,开始清理身边的人了。”
冯远心中一紧,道:“就是这一次,贺叔叔他”
时倾道:“其实那次行动之后,毒蜂已经将身边的人都排除的差不多了,只有我爸爸和郑齐伟两个人,卧底只会出现在他们两个里面。”
冯远沉默,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已经可以猜到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了。
“在这场交易行动之后,我爸爸和他的上线联系过一次,他说毒贩已经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他想将脏水泼到郑齐伟的身上,但是他得到的回复却是”
“贺战同志,郑一(郑齐伟化名)也是警方派去毒贩集团的卧底,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似乎比你更加受到蝗螽的信任,也更容易接触到中心机密,所以,我要你掩护他,不惜一切代价,协助他完成任务。”
协助老师完成任务,这是任务,也是一个缉毒警察在最紧要的关头所做的选择。
冯远不知道贺战那段时间的内心感受是什么,但是从听到自己身边有同伴的欣慰,再到接到掩护他的任务时的纠结与挣扎,这种感觉如若不是当事人,是永远无法感同身受的。
冯远试探的说道:“贺叔叔他为了掩护老师的身份,牺牲了?”
“嗯。”时倾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郑齐伟并不知道我父亲也是卧底,所以他产生了和我父亲一样的想法,将背叛者的罪名嫁祸到了我父亲的身上,而我父亲,也默认了他的嫁祸。”
“甚至在最后裁决的时候,我父亲甚至持枪对准
了蝗螽,彻底坐实了卧底的身份,将警方的希望全部压在了郑齐伟一个人的头上。”
“然后他死了”
“当时整个计划是由姨夫指挥的,而我父亲的上线也是姨夫,在整个计划结束之后,郑齐伟去找过姨夫,亲自确定了我父亲的卧底身份,也是因为如此,在计划结束后,郑齐伟从缉毒那边转到了刑警队,再后来,就去了a市公安大任教了。”
“而我,也被接到了姨妈家里,直到成年,才从他们的嘴里,得知了我父亲的事情。”
冯远又将时倾抱紧了些,人生有得时候就是这般的阴差阳错。
冯远不由得去猜想,那个时候,老师在得知自己的同事为了掩护自己,但却最终被自己陷害而死的情况下,他会是什么感受?他应该会很难受吧!
“时倾,你告诉我,那次的行动,其实并没有将贩毒集团一网打尽吧。”
否则,如今这些烂事又是怎么回事?在四年前制造事故害死老师的人又是谁?
“是没有。”时倾道:“当年他诈死,警方找到尸体时,已经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无法辨认,而且当年郑齐伟虽然深得蝗螽的信任,但是手上并没有他的任何生物样本,也因此,警方虽然破获了贩毒集团,但是一直都没有真正确定死的人究竟是不是蝗螽,直到五年前,郑齐伟偶然看到了蝗螽的照片,这才确信当年他没有死。”
“这些事情,都是姨夫告诉我的。”时倾道:“冯远,所以我也不知道,在郑齐伟知道蝗螽没有死的时候,他的心里有没有担惊受怕过?”
“老师从来都不怕死,我想他最担心的,就是七七了。”
冯远的记忆飘回到了五年前,原来那个时候,老师就已经知道了蝗螽很可能随时回来向他寻仇,但是他当时竟然从来没有将内心的担忧表现出来,脸上一直都是良师益友的派头。
只是
‘’
在黑夜中,车厢忽然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将所有人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中,时倾从冯远的怀中被甩了出去,幸好冯远及时拉了一把,这才避免了她现场表演小脸撞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