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一天路,我和琪琪都累的很,本不想去的。
可也知道这次是来办正事的,宜早不宜迟,先去勘察一下也好。
齐酒鬼一边靠着记忆,一边循着声音,七拐八拐的,带着我们从县里到了渭河水边。
我们镇上的汶水河,相对来说比较平缓。而渭河就不一样了,奔腾辽阔。跌宕滚滚,河水也相对更加浑浊,也更加凶险。
望着壮观的渭河,感叹了一会儿,身上的倦意也少了。
齐酒鬼则继续沿着河岸走,眼睛一直盯着水里,一会儿蹲下身看看地势,一会儿把手伸进水里,在寻找那个水窟洞的位置。
走着走着,前面也走过来一个人影。
琪琪先发现了。轻声说了句:"前面有个人,它身上有很重的邪气,不是个好人。"
通灵的能力,有常人难有的优势,一眼便能瞧出问题。
我们停了下来。打量前面过来的人。
个头不高,躬着身子,看上去感觉年纪应该不小了,是个老妪,手上还拎着一个灯笼,白色的灯笼。
沿着河岸慢悠悠地走着,感觉像是散步。
处处透着古怪。
碰面后,她抬头扫了我们一眼,嘴里轻声唱着:"西河边西来人,西边开口扒掉骨,点魂灯照西方;东河边东来人,东边开口抽掉筋,点魂灯亮东方。"
调子也很奇怪,应该是陕西这边的地方曲调,我以前也没有听说过。
她唱着越过我们,并未与我们对话。
走远了之后,声音依旧传来。
我看着她,说了句:"这个老婆子太怪了。"
齐酒鬼道:"她应该也是道上的,不过咱们不熟悉这边的情况,还是不要惹麻烦,只要不欺负到头上,就先别管闲事。"
又走了一会儿,琪琪忽然停下来,脸上一副惊恐的神色,看着前面的河边不敢动。额头上直冒冷汗,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怎么了?"
齐酒鬼走过来,沉声说道:"河边有东西吗?"
她点点头:"在水面上,没出水,但好像盯上我们了,从刚才就跟着我们。"
"什么东西?"
"不知道,只看到它的头和脸,很奇怪…是…是鬼脸面貌的菩萨。"
齐酒鬼脸色一变:"鬼脸菩萨?"
菩萨本相慈善,鬼脸却是凶恶,这两者凑到一块,别扭诡异,想想也吓人。
"当初,我在水窟洞里就见过一尊鬼脸菩萨的石像,还差点被它给弄死,难道出来了?咱们刚一来就出事,这么巧?"
我们为了鲛人珠而来,这件事情除了我们几个,没别人知道。
再说这水下的邪东西,距离我们千万里,我们又是刚到这里,不可能被它知道,提早就来害我们。
一定是有别的什么缘故。
我说了句:"别想太多,或许真的是巧合,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
齐酒鬼道:"不管怎么样,渭河也不安宁。这地方甚至比汶水河还要危险,你们两个先回去,我去找到水窟洞的具体位置,再回旅馆找你们。"
看琪琪的样子,也知道她走不了了。盯着那样的东西,肯定会害怕。
我们看不到还好。
"行,我们先回去,你小心一点。"
应了一声,我便带着琪琪返回。
往回走,琪琪好多了,眼睛看着四周,却没有停下,应该是那个东西没有继续盯着我们。
我们按照原来的路折返回去。
走过一边有芦苇荒草的地方之时,琪琪走在前面,我在后面跟着。
忽然一个什么东西,从后面捂住了我的嘴,不等我叫出声,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昏迷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耳边传来磨刀的声音。
想起来。发现四肢被绑起来了,完全动不了,看了看周围,这是在一间小黑屋子里,没有窗户。只有昏暗的灯光。
只是我被束缚着,看不到磨刀的人是谁,只能看到他的影子。
"你是谁,想要做什么?"
"桀桀。"一个阴邪的笑声,"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做的事。我想拔了你的皮,做个灯笼,再用你的魂点火,照向渭河西方。"
一个笑着极其恐怖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
竟然是刚才碰到的那个老妪。
"老太婆。是你!"
"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我的朋友可不是吃素的,你要是害了我,你也要赔上性命。"
这里不是汶水河,没人听说我身后的靠山,也没有人会忌惮我一个外来人。
她拎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古怪弯刀,冲我比划两下。
"嘿嘿,谁不知道十月十是孟婆婆我巡河的日子,没人敢晚上到河边来,既然碰上你们了。不管你们什么来历,只能宰了你们中的一个做灯笼,这是规矩。"
她说着,已经用弯刀把我的衣服都给划开了。
威胁没有用,我只能说好听的了。
"老婆婆,俗话说不知者无罪,我们真不知道您的规矩,还请您放了我,日后我一定不会犯了。"
"晚了。"
她并不想和我废话,说了之后,将弯刀对准了我右边肋骨位置。
正要下刀的时候。
发现了我脖子上挂的黑牌。
"咦,这是什么玩意儿,看上去不是普通东西。"
那是小九临走之前送给我的。
她放下了弯刀,将黑牌挂坠解下来。
拿在手里的那一刻,却发出一声尖叫。
我用眼睛余光瞥到,老妪手上捧着黑牌,两个手都被压到了地上,连带着整个膝盖都跪下去,半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