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药梦利用我的说辞和借口,现在通过我的话,来告诉大姑娘,让她好应对莫家人。
以大姑娘的聪慧,这些事情绝对也能想到,只是以她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这种损人利己的事,她不屑于去做。
大姑娘看着我,听说我说这几句话,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古怪了,还是不相信我的话,但她没有追着我问。
这也符合我之前的猜测。
她就算不信。只要我不主动说,就不会逼着我说。
"你能为了我,得罪莫家,舍命去抢夺太岁,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恩情。你能活着回来,想来也是万幸之事,这份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等到莫家真的找上门来,我自然会言明事情只和我有关系,到时候他们要想做什么,我都接下来,不敢说不会牵连到你,但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
说完。她忽然冲我跪了下来。
"有件事情,我刚才没有和你说。这一次我去鬼市,一是看看有没有太岁的线索,另外也是去发布了一个消息。"
"和我找鲛人珠的时候一样,我散出消息去,只要有人将太岁给我。我可以付出任何的代价,包括我自己。现在你把太岁给了我,那我就该履行自己的承诺,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看到大姑娘下跪,已经让我承受不住。
如今她又说出这样一番话,更是让我心里难受了。
这算怎么一回事,还是我的人,哪里知道这样,早知道如何,我就不把太岁送过来了。
我赶紧拉着她起来。
"大姑娘,你这就见外了。我为你抢夺太岁,主要是报答你的恩情,你之前救我性命,是我欠你的情,现在咱们是两不相欠了,不存在什么你是我的。"
大姑娘却很坚持:"不行,我说出去的话,一定要履行。"
对于这种不苟言笑,却十分执拗的人,我也有些束手无策。
只能是找各种理由。
"我事先并不知道你散播出去的消息,所以也算不得数,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咱们是好朋友,相互帮忙不是应该的吗。"
大姑娘又道:"不行。"
我都快要哭了,这女人真是难以理解,竟然上赶着贴我。
"大姑娘,我的情况你多少也理解一点。我已经有妻子了,所以不能和你有什么关系的,你也不是我的,希望你日后能够找到如意郎君。"
大姑娘却说:"我是你的,并不是一定要成为你的女人,我可以为为奴为婢,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
我很是无语,但感觉也是无话可说了。
实在没有办法,只能也耍无赖了。
"那你是一切都会听我的了?"我问道。
大姑娘点头,满脸的认真。
我随即开口说道:"好,我现在就让你听我的话,好好做你的药门大姑娘,该救你妹妹就去救你妹妹,该去处理药门的事情,就去处理事情。另外等到莫家找上门后,就把问题都推到我身上,反正我是虱子多了不怕咬,怎么着都行了。"
趁着大姑娘还没有开口说话,我又补充道:"好了,你别再多说了,说好听我的话!"
如此,大姑娘点了点头。
"好,我听你的,等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可以主动脱离药门,跟在你身边照顾你,另外我保证绝对不会打扰到你和你妻子,并且说实在的,我对你没有太大的兴趣。"
面对大姑娘的诚实和冰冷,我听到这句话。也是很无奈。
"好了好了,把太岁收起来吧。"
大姑娘这才将玉盒子接过去。
太岁和鲛人珠一样重要,她不可能带在身上,自然是要藏起来的。
刚抱着盒子跑了两步,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看着我,说了句:"陈平安,鲛人珠我是因为你才得到的,现在又是你把太岁给我送了过来,说起来我妹妹的性命算是你救的,若是你不嫌弃的话,就跟我去见见她,让她当面谢谢你。"
大姑娘的妹妹,我还是比较好奇地,而且也想知道是什么样的诅咒,能够让药门都十分棘手。
我思索片刻,点点头:"好,我和你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忙呢。"
大姑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我先走。
还对我说道:"如今东西都齐了,就差炼丹了,我本来打算请师傅过来帮我炼制,现在莫家竟然利用太岁给我设局,想来药门也不平静了。我就不让师傅过来了,还是自己炼制吧,炼成之后再回药门看看。"
药门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另外也怕说出药梦再说漏了嘴,就没有多问。
"你自己有把握就行,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说道。
我跟着大姑娘。从前厅到了后院。
一边往那边走着,一边开口说道:"我听说你要炼制目元丹,这目元丹是什么丹药?"
大姑娘没有隐瞒,道:"目元丹是药门典籍中记载的一种丹药,起源于秦汉时期,能够破除诅咒邪恶。我妹妹从出生的时候就被诅咒了,这是寻遍了典籍找到的唯一办法。"
听到这里,我就没有细问。
人家对自己妹妹比我要关心,真若是有别的办法,肯定都尝试了,也不会专注于此,一定是有把握或者唯一的办法了。
之后。我们来到后院角落里一间小屋子前面。
之前我在这里住着的时候,还没有发现这个小屋子,实在太不起眼了,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
大姑娘打开门,先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倒是把我给惊到了。
小房子里面并不是想象中的摆设,这里根本不是屋子,外面的建筑只是遮掩,这里就是地室的入口。
进门口就是下到地下面的台阶。
大姑娘没有看我,但应该猜到了我心中的惊疑,主动给我解释道:"我妹妹生来就被诅咒了,一直不能见光。所以只能在地下居住着,而且她的身体状态也有问题,所以不能让她见人,这么多年了,她就像被豢养在这里,比一个动物还不如。"
说到这里,或许是实在忍耐不住了,大姑娘的冰冷之下,露出了柔情,声音有些颤抖,像是在强忍着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