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今夜的事情里面透着蹊跷,二李摆出一副急流勇退的姿态来哄的我们返回,但后续的事情却丝毫没有交代。这种退是否是大势已去之下的缓兵之计,接下来迎接我们的会不会是卷土重来的袭击?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一直到我们安然返回都没有想出答案。
我们和卢岩取得了联系,我们进入了安全屋的大门,这时候距我们离开才刚刚过去四个小时的时间,天还没有亮,王山奇和王大可已经睡着了,卢岩靠在墙边上站着似睡非睡,小阚在等我毫无睡意,而virus张却仍兴致勃勃地逮着小荏说话,内容却单调的可以。
看到我们进来,小阚一下子就扑到我旁边,搬胳膊搬腿的看我有没有受伤,卢岩的反应则非常平淡,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就坐下了。
我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被血痂糊住也看不出来什么,我给小阚解释身上都是别人的血,也算是掩饰了过去。
virus张终于放开了小荏走了过来,“怎么样?”
我有些怀疑他,所以也没有给他说实情,指了指身上的衣服说:“他的实力挺强,我们吃亏了!”
“没死就行,见到他了吗?”virus张眼睛在我们几个身上打了个转,问道。
“见到了,一个白头发老头,可惜没抓住他!”我语气里带着些惋惜的口气。
“没抓住他!”virus张表情有些奇怪,“需要我安排你们跑出去吗?”
“为什么要跑?”我反问道,“二李不承认今晚的事情和他有关,我看他也不像是说谎的人,聊了几句算是和解了,我觉得应该没事!”
“这样……”virus张皱了皱眉,“这样也不错,二李不是出尔反尔的人,既然和解了他就应该不会再对付你……”
我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想找出些不对的地方,可是virus张还是像往常一样阴寒讨厌,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就在我刚要进一步试探他一下的时候,电话响了,我从小阚手中接过来一看,是向慈。接不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出了这么大的事,不接电话她也会找上门来,还不如接起电话来听听,还能争取个反应时间。
“四安,今晚的事我知道了!”向慈的语气很有些疲惫,这种疲惫似乎和已是凌晨的时间无关,“你在哪里?”
“我就在我办公室。”我回答道,并没有提还有其他人。
“我马上就到!”向慈挂了电话,我从她的语气中没有听到其他的东西。
“是向市长?”virus张从我脸上猜了出来。
我点了点头。
“我得走了,如果可能的话,尽量不要提起我!”virus张说。
“好,不过我觉得她可能已经知道了!”我说。
“尽量吧!”virus张拿起自己的包,“小荏能不能跟我一起走?”
我当然不会答应,不过小荏这时候已经没有那套掩饰自己容貌的装扮,我又没有地方可以藏他,那副非人类孩童的样子却是我一直要在向慈面前注意掩饰的。
“小荏,你愿意跟他走吗?”无奈之下,我问荏。
“他很有趣……”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我不想跟他走……”
小荏现在说话已经非常流畅,逻辑关系也很清楚,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出来virus张有趣在哪里。
“你先跟他走吧!”我做了决定,“明天再让他给我联系,如果可以就让他送你回来,要是他不答应或者对你不好,你就杀了他!”
小荏点了点头,重复道:“他要是不答应送我回来我就杀了他!”
virus张有些尴尬,“放心吧,我不会对他怎样,毕竟他也是我们的未来!”
“话别说得太满!”我看着virus张,“你最好别有别的想法!”
virus张避而不答,给荏带上帽子,“明天再见,向市长要是有什么对你不利的想法,给我电话!”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我可算是她的人!”
“不听话的刀不是好刀!”virus张似笑非笑地搁下这么一句,领着荏拉开了房门。
站在窗前,我看着virus张的车驶离了办公楼,心里还在琢磨他刚才的那句话,一开始的时候我认为二李走了,我成了二李,后来我又认为我中了二李的缓兵之计,virus张把我归入了不听话的刀一类。不管是哪一个身份,向慈都没有必要对我客气,她来会给我说些什么,我又该怎样应对?
我拿起电话打给蒋全,宾馆那边的情况一直稳定,在我们走之后就再没有什么人靠近宾馆,我们的房间也一直无人进入。从他的表现里,我仍然是几个小时之前的那个市长助理,向慈至少暂时没有解除我的权力,这是不是一种信号,我琢磨不太清楚。
但是在他报告的情况里面却透露出一个重要的信息,自我们走后再没人进入,这说明袭击的一方已经掌握了我们的行踪,我们的逆袭肯定就是他的目的之一。从袭击时二李那方的反应我可以知道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计划,向慈那边更不用多说,只有virus张本人知道我们的打算并全程参与了进来,这个搅局的人是不是他?如果是他的话,他的动机会是什么?二李和向慈的斗争公开化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鹤蚌相争渔翁得利,virus张会是那个渔翁吗?
我的脑子有点乱,有一瞬间甚至会认为这个virus张就是格迦的代言人,但是这种想法终归是太过无稽,我摇了摇头,感到自己变得可笑起来。
不管怎么说,二李应该是洞悉了这种局面,不管今晚是真的急流勇退还是缓兵之计都将这人的阴谋牵到了空处,不知道向此明不明白这一点。我看着向慈的车驶了过来,心中想着。
“没受伤吧!”向慈进门扫了一眼,开口问道。
“没事,一点小伤!”我淡淡的说,“向市长,我的这些朋友需要回避吗?”
向慈看了看他们,“让他们在这里吧,我们出去说!”
我点了点头,跟着她朝外走,刘东西就站在门边上,我感到手中一动,一把压满了子弹的枪塞到了我的手里。
办公楼里除了我们没有别人,到处都黑漆漆的,只有不远处工厂的灯光从窗户里照进来,黑白的走廊里,冷清的可以。
向慈在我前面带着路,我盯着她的背影问道:“向市长,今晚的事您都知道了?”
“到我办公室再说!”向慈没有回头。
也许是心里的事太多,我突然觉得向慈往日撩人心弦的背影没有那么诱人,却透着一种疏离的味道。
向慈的办公室在同一层,陈设基本和我的一样,只是旁边还有一个隔间,放着很多书籍和实验仪器,我在沙发上坐下,盯着书桌上的一组小摆件看。
这组小摆件是四个猴子,应该是某种硬木雕刻而成,四只猴子姿态各异憨态可掬,一只捂眼,一只掩口,一只堵耳,只有一只双手下垂,表情自在。
“喜欢?”向慈坐在桌角上问道,“这是我一个朋友送的,他说这四只猴子的自种姿势意思是不听不看不说不想然后终得自在。”
“哦?挺有意思!”我笑了笑,这四不猴的意思我当然知道,前段时间文玩盛行,你要是不了解一点出门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打招呼。
“你觉得有意思?”向慈问道。
“还行吧!”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跟着领导的意思改了口,心说你觉得没意思放这里干嘛?正事不说你跟我说这个?
“好像挺有意思,但我却觉得不对。”向慈伸手拿起不想猴,“它们是死物,可以不听不看不说不想,但是人却不行,所以我给它们的意思是不能不听不能不看不能不说不能不想。”
我点了点头,心说你这是说绕口令来了。
“所以我一直在努力看努力听努力想,但是在说上,我却做得很少!”
“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我欠了欠身子拍了个马屁,却突然想到向慈是个女人。
“我是女人不是君子。”果然向慈如此说,“我相信你这段时间看到听到了很多,想了也不少,现在该说说了。”
“说?我不知道你想让我说什么。”我想了想说。
“就从今晚的事开始吧!”向慈看了看表更正道:“是昨晚。”
“昨晚我被人袭击,这事您已经知道了!”我说道。
“不错,而且后来的事我也知道了,我也知道是什么让你做出了这个决定,你见到了二李,他对你说了什么?”向慈问道。
我不确定关于我的事情向慈知道了多少,也不敢多说,只好还是在事情经过上下功夫,前前后后把事情说了一遍,只是隐瞒了二李要寻找的东西在我身上的事情。
向慈安静地听我说完,想了很久,我看着坐在桌角上的她,心中有些忐忑。
终于向慈开口了,“我很好奇,为什么virus张会这样帮助你!”
我感到有些诧异,向慈知道virus张的事情我不奇怪,但是随便哪个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都应该去关心二李为什么把这摊子事情交给我而不是其他,而她的关注点竟然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