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装修得挺不错的走廊,现在已经变成鬼蜮,仿佛是寂静岭中的情节一般。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人和残肢,墙上飞泼着大片的血迹,墙纸被划得七零八落,我顾不上流到脚下的鲜血,吃惊地盯着卢岩和小花两人,他俩就站在这一片狼藉之中,卢岩倚墙,小花昂然。
“怎么回事?”所有人都涌到了走廊中,看到眼前的情况都是一惊,小阚被格格架着回屋去吐了。
“没事!回去说!”卢岩摇了摇头进了自己屋,我回去拿了定光剑又跟了过去。
进去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坐在沙发上,我看了看卢岩,转身坐到了墙角的单人沙发上,就是之前的那个黑衣人出现的时候坐的沙发。我始终没弄明白这个家伙是怎么突然出现在那里的,回忆刚才的事情都很有些不可思议之感。
沙发上刘东西正在跟卢岩讲我们那边发生的事情,卢岩这段时间头发长了不少,微低着头只露出苍白的下颌,似乎听得很认真。很快刘东西说完,小花也两句话介绍了走廊外是怎么回事。一个小包被放在了茶几上,正是我和卢岩在那些怪物体内掏出来的小球。
我有些不明白,按照小花说的,这些人来是为了抢这些东西,而那个黑衣人也来找我要那些东西,就算是双管齐下比较稳妥,但是那个黑衣人的行为来看还是太过琐碎,怎么看都是多此一举。
这事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他们应该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讨论了起来。我没有参与进去,而是在脑中反复缓慢地将过去的那些事情过了一遍。问题出现在两个地方,一个是他们的目标是否一致,另一个就是他们的主人是谁。
那个黑衣人是二李的人,这一点我十分确凿,虽然他并没有亲口承认,但是这种人都极为重视名誉,如果不是二李的人他一定会否认。至于这些想要抢东西的人是不是他的人,我不能确定,虽然他们自己喊着是二李的人,但是这些打手型的人物毫无节操可言,故意嫁祸一点也不稀奇。到现在我倒是觉得他们像是virus张的人的可能性比较大,今天早上的谈话算不上愉快,换一个疯一点的或者像他一样疯的人完全有可能过来干点什么,我甚至都能想到,他打着二李的名义抢那东西就是为了给我造成压力,获取支持来验证他那套神经的社会学理论。甚至说更加简单一点,抢了荏走?
这么说的话,那个黑衣人的目的会是什么?我坐在他曾经坐过得位置上,看着眼前沙发上那些人思考这个问题。到现在为止,我所知道的能够准确掌握我们信息的人也就是virus张,至于向慈和二李能够掌握到什么程度我不是很有数。这也算是为那些打手的来路提供了佐证,目标明确,没有差池,越看越像是virus张干的。那个黑衣人却找错了目标,在简单地交涉之后被我们控制,却又在我已经明确表示要放他走的时候引爆身上的炸弹想要干掉我们。这些地方都十分可疑,就像是他来的目的根本就是为了杀死我们,而不是要拿什么东西一样。我越想越糊涂,不停肯定又否定。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我以为是小阚和格格回来了,晕头晕脑地就起来去开门,外面站的却是virus张。
看到是他,张短促地喝了一声,左手将右手架到胸前,肘尖一立击在我的拳缘,将我这一拳带向一旁。
这一下完全把我重心带偏了,我努力稳住身子,下面紧跟着拳头出来的正蹬也顺势改成了侧踹,左手在背后已经将定光剑拔了出来。
这一套动作是我特意练过的,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非常连贯非常快,张脚下一串小碎步竟然躲开了很远,在我出剑之前就已经站到了我的攻击范围之外。
我看见他漂亮的皮鞋踩到了地毯中央的血泊里,就像是踩到了硫酸里一样惊恐地跳出来,心里一阵莫名其妙的舒爽,大笑着说:“我以为是谁,没想到是你?”
virus张肯定是要去擦鞋来着,见我说话也不管那鞋子了,也笑着说:“不是我又能是谁,早上不是说好的吗?”
“当然当然,晚上太忙,都把这事忘了!”我做了个请的姿势,“这里有点臭,要不来屋里坐坐?”
我没有把他带到卢岩屋里,而是来到了我的那个废墟般的房间。几个酒店的工作人员已经在打扫,我让他们都出去,径自坐到了已经翻过来放好的沙发上。
virus张倒是挺光棍,看看也没有别的地方好坐,干脆和我并排坐在一起,这是张三人的沙发,我俩中间是一团非常浓稠的血迹,估计是那黑衣人不知道什么器官粘在沙发底上把血迹印了过来,我还能闻到人体内脏那种隐隐约约的臭味。
“助理这里不太平啊!”virus张先开了口,用的是那种寒暄的口气,如同问我吃了吗。
“还好,一会的功夫来了三拨人,走廊里那波最专业,我估计是你派来的!”我看着门口满是伤痕的门板,漫不经心地说。
virus张像是被吓了一跳,“助理怎么能这么说,我可没有朝这里派人!”
“张秘书长这话说的就太直白了,这种事怎么好推脱?”
virus张苦笑道:“我之前连您遇袭都不知道,怎么还能赖到我头上?”
“所以啊!”我手指头弹着沙发面,“你要是能知道我遇袭,还能折这么多人手?早就里应外合把我干掉了!还是情报不准确啊!”
“唉……”virus张长长地叹了口气,“真没想到您会这样……”
“会那样?”我反应很快。
“没什么……反正您也没证据,爱说是谁就是谁吧!不过咱们说好的事你还得兑现才行!”virus张道。
我没想到这样一个人也会把无赖耍的如此熟练,愣了一下才道:“今天荏受了惊吓,要不要改天?”
“改天也行……”virus张犹犹豫豫地,欲言又止,“今晚你这里注定不会平静,你确定要把它带在身边?”
我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二李回来了!这些事情不管是谁干的,别人都会以为是他们干的,如果他们表明了态度,别人也会……”virus张用一种你懂得的表情看着我。
“你的意思是,落井下石?投名状?”我问道。
“不错!”virus张像是见到了知音一般,“您果然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不,我不明白,为什么拿我下投名状?”
“道理很简单,城中二李势大,唯一可与之抗衡的对头就是向市长,而其他的势力则在这二者之间摇摆不定。此时见到二李刚一回来就在第一时间对您下手,在别人看来这就是在外得到了突破的表现,自然信心大增。再说了,恕我直言,您的能力毕竟还算不上多大,向市长的支持有限,对您下手您也不好及时报复,所以说这个投名状找您来,实在是人之常情。”
我能听出来,他分析地很有道理,不过就光是这一点的话我是不怕的,但我却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如果是别人冒充二李攻击我,不管真的假的,二李为了不堕了名头,都会以更强力的方式来将我干掉,骑虎难下正是这个道理。
刚刚那个黑衣人的厉害我记忆犹新,走廊里的惨状我也是刚刚目睹,汽车爆炸将我掀飞挫伤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这种程度的攻击再来两次我们估计就会出现伤亡,更可怕的是,要是我的推测成真,我们很可能见不到明早的太阳!
virus张一直在看我的脸色,见我脸色发白,以为我被说动,又劝道:“您我保护不了,但是其他人可以,我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个安全屋,只要有您在这里,我想二李应该不会在意我把别人带走!”
他说的有道理,我心里想着,但是我不敢相信他,我思来想去,突然想到一点,便问道:“张秘书长,我有个问题,为什么二李要攻击我,他们口口声声说要拿走我的什么东西,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不是我!”virus张反应超快,“这个城里到处都是耳目,谁能有什么秘密?再说了,我听说你在城外就已经和二李见过面,就冲你给向市长办事,他们要是想正式开战,拿你开刀最合适!”
可能是急于说服我,virus张连您也不说了,但是说话仍然是慢条斯理,光从语气上还真看不出他着急来。
“你的意思是说,之前你拿什么秘密要挟我是在骗我?”我问道。
virus张这才发现说漏了嘴,脸上现出尴尬的神色,“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计较这个。这会您看着还是平安无事的样子,等会我一走,麻烦马上就来,您还是赶紧做个决定吧!”
我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心说就这还平安无事?这个威露士眼睛不是聋的吧?不过virus张的催促还真让我下了个决定,略一思索便开口问道:“张秘书长,你知不知道二李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