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黄死了的消息,最快的速度传给了我,我只是吩咐黄泉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李氏族人。剩下的事就不再过问了,事件进行的果然如我想象一样,李家的族人知道李青黄的死讯,四面八方蜂拥而至,二天就把家产瓜分了个干净,李云龙有李青黄的时候是个大少爷,没有李青黄谁把他当回事,如狼似虎得族人拿光了所有的东西,一天工夫就落得家徒四壁。空荡荡的屋子里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李云龙呆呆地坐在正屋里。浅浅本想不声不响的走了,可终于没有,李云龙双眼看向浅浅,才终于有几分神采,艰难地说道:“亏得还有你。”
浅浅不说话,李云龙把头埋在浅浅的怀里,忽然放声大哭,受了滔天的委屈,这一刻终于发作了出来,他哽咽着、咒骂着,也不知道是在骂谁。好久好久,浅浅幽幽地说道:“少爷,浅浅是你花一万五千两买回来的风尘女子,如今这个家境,你是个没吃过苦的人,以后可怎么办? 停了片刻,她使劲地摇了摇头,流着泪说:“还是把我卖了吧。以后你千万保重。”
李云龙地手猛地顿住,揽住了浅浅纤弱地腰肢,把她地脸扳到了自己面前,轻抚绝美地脸庞说道:“我怎么能舍得,只恨我不能让你过好日子,如今爹娘也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若是只留你一个人在世上受苦,实在不放心啊。不如咱俩一起死吧,一起去地下做一对逍遥夫妻,生生世世在一起?”李云龙尝尽了人情冷暖,以往捧着他的帮闲见了他也只当看不见,更有落井下石之徒,他只觉得阵阵寒冷,想着往日的做为,心里绝望的很。
浅浅毫无动容,静静的说道:“都怪浅浅是个不祥的人,自我来了家,太太死了,老爷死了,少爷的腿又断了,是我害得少爷家破人亡,若不是想着少爷的情分,浅浅早没有面目活在世上,如今能陪着少爷一起,浅浅心里实在欢喜的很。”
李云龙制止她道:“没有谁对不起谁,若不是我浪荡无形,也落不到这个田地,你愿意与我一起赴死,我便是死也业甘心了。”
说着他拿出了一包砒霜,和了两杯水,一杯给了浅浅,一杯给了自己,浅浅端了,一仰头灌了下去,李云龙惨呼一声说道:“浅浅,你千万等着我啊。”说完一口气喝了下去,喝完之后牵了浅浅的手,二人双眼相对,此刻竟是如此的伤感。
药劲很快上来,李云龙腹如刀绞,蹬了蹬腿,步了李青黄的后尘。浅浅忽然坐了起来,张口吐出了刚才喝的砒霜,说道:“张北山,好狠的心。”
看着倒在地上的李云龙,浅浅神色复杂,闪身到了门外,双手弹出几团火焰,诺大的李宅瞬间淹没在了火海里。没有一个人来救火。兴盛了上百年的李家从此成了过眼云烟。我感慨地道:“想不到杀人如麻的八八儿还有这副菩萨心肠,让李云龙死得这般从容。”芊芊冷笑道:“反正遂了你的心就好,何必管他怎么死。”
起火的同时,轮回道人仰天吐了几口鲜血,望着李家的方向喃喃说道:“命啊,果然不能违拗,要是你听我的话,怎么会死。”当天晚上,梨花村十里开外的乱葬岗子,电闪雷鸣,响声震天,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威势不是我能掺合的,第二天一大早,神婆淡然地出现在我面前。对我说道:“小子,这下子可遂了你的愿了。”
从此以后,轮回老道莫名消失了,我怀疑是不是老和尚把他杀了。若是赶走了哪有那么干净。也曾经想问过神婆,可终于没有问。
世仇死了,张家可能遇到的麻烦被抹平了,这本是一件大喜事儿。可我的心情为什么不能生出一丝儿的兴奋。
最令人恼恨的是,我的磕巴依然好不了,结结巴巴的说话,招来了八八儿和芊芊的嗤笑。我却不在意,八八儿果然是杀手的本性,这些日子里总是问我一些潜行匿踪、隔空杀人的手段。问题之恶毒刁钻,让我浑身冷汗,从八八儿这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嘴里说出来,真的是格外的骇人。盘衡了十几天,他就坐不住了,说要出去历练历练,黑巫术讲究的就是识透江湖,及早承担起黑巫术的传承。我不由心下奇怪,这么一个邪门的门派哪来那么大的吸引力。虢邪这个伥鬼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
过了这许多天,芊芊得心也飞去了北京,见识了老和尚的强大,她可不敢再嚣张得飞着去了,和八八儿商量两人一起上路,我不觉担忧,两个实力强大,而又不怎么通人情世故的人一起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祸来。好在八八儿江湖经验丰富,想必也不会吃什么亏。再说我也不是他们的爹娘,何必管那么许多。
送别来八八儿和芊芊,青州府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转眼我到了六岁了,可恨的口吃虽然平时不显露,可只要我激动了,嘴巴就不利索,沈小花和张三儿忙着生意和田庄,如今已经不怎么住在梨花村了,刘氏溺爱我,我成了这个家的霸王。后院的妖精几年来没有动静,大家慢慢的忘掉了他,只是我却知道,这个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你一个惊喜。
六月份的天气,燥热的很,虽然地窖里有冬天储藏的冰块,可我的性子哪会愿意在家呆着,今年大旱,二个多月没有下雨了,田里的裂缝已经可以放进去成年人的胳膊,我走到哪里,都有佃户央求我去和沈小花求情,能不能免去今年一般的租子。
青州府贴出了榜文,说是要请高人做法祈雨,我在榜文前瞧着热闹。邱波如今已经是和小红成了亲,没事的时候就看着我别出什么事端。抬头念着上面的榜文给我听。我撇了撇嘴说道:“这样漫无目标的贴榜文,可真的有什么用吗?“
邱波说道:“这韩督军也是,放着眼前的高人不请,还花这么大力气求人,可不是傻吗?”我得意地说道:“说得是啊,他怎么就不来请我。”
话音才落,我忽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场 ,远处已经有人高声说道:“就是呢,为什么不请道爷我来呢?道爷我可也是个避世的高人呢。”话音才落,我身边就站了两个人了。我一看又惊又喜,兴奋得骂道:“贼道士,你倒是准时地很呢。”
一个无赖的道人在我面前,不是踢海却又是谁,乌乔娴静地再一边看着我笑,让我不由吃了一惊,她竟然不再是鬼体,而是好端端的站在太阳下面。几年这个从不吃亏的女鬼,定是搜刮了踢海不少好处。
踢海大声说道:“有钱人,赶紧请道爷我大吃一顿去吧,几年了,嘴里都淡出个鸟了。”乌乔鄙夷地说道:“吃、吃、吃,几年来你一直念着吃,少爷你可不知道,还离着这里一百里,这人就念叨你了,整天就知道吃肉喝酒,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修练的。”
我哪顾得了这些,拽了他们就往酒楼走,才坐下就急吼吼的问道:“小道士,我的‘补天汤’呢?
踢海已经拿着一整只鸡啃了起来,头埋在鸡翅膀下哼哼唧唧,我猛一拍桌子大骂道:“贼道,慢点吃,快说我的‘补天汤’呢?
乌乔隔岸观火悠闲地说道:“补天汤,嘿嘿,你恐怕是不要想了。”
我心里一噔,只觉不好,恼恨的掀翻了桌子,踢海被我一把揪住领口来回的晃动,“你还有脸吃啊,拿我的‘补天汤’来。踢海这个贼道嘴里只是说着,别着急啊,别着急啊。却依旧埋头对付手上的那只鸡。
我向乌乔喝道:“我让你跟着他,这几年你们都作什么?当初贼道不是说只差了几味药材就能炼药了,怎地过去了几年,依然没有成功。
乌乔慢条斯理的说道:“张北山你也太天真了,‘补天汤’这种逆天的药,哪是几年里就能凑齐的,当初药方你也是看了,其实这里面九成九的药材都没有,他为了请你帮忙,这才说已经收集了九成,本想着峨嵋、昆仑山上很容易就能找到,可哪有那么容易,三年来,也不过是找到了三味而已。”
我转向了踢海,头上冒出了火,踢海已经吃完了,抹了抹嘴说道:“小北山你可知道,‘补天汤’药方,从我祖师爷传下来,传了几百年,却一直没有谁能凑齐药材,你当这号称普通人吃了就能平地飞升的药来的容易吗?道爷我本想着承了你的人情,花上个几年,去昆仑、峨眉山采药,这药若是有缘人,最多三年就能采齐,若是没有缘,三十年也不可得,你的女鬼一直跟着我,三年来道爷我为了你,那是觉也没睡好啊。劳碌了三年,凑不起来,只能说你根本就不是有缘人呢。”
我被他的混账话气得不清,为什么不早点说清楚,我日思夜想的补天汤,你倒是轻易就给我下了我不是有缘人的结论,踢飞了桌子上的吃食,伸手说道:“补天汤药方拿来。”踢海乖乖地从身上摸出来一个包裹,递给了我,我说还有你们采的药也都给我。
踢海把药给了我后,忽然赫赫大笑起来说道:“小北山,我本来还怕你让我继续帮你去天下采药,这下好了,现在交给你你,道爷就算是解脱了,解脱了,哈哈哈。”
满腹的失望灰心,挥了挥手说道:“你欠我的可没有还,别想着这么快走,我这些日子来做梦,总被逃走了的白马吓醒,要不是为着你,我也不会招惹到他,你要早点找到制住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