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电弧就要到黑袍人的手上,黑袍人终于露出来恐惧的神色。也顾不上他的勾魂锁,在电弧到他手中的前一秒,便将勾魂锁丢了出去。没了趁手的法器,黑袍人的底气明显没有之前那么足,盯着掉在地上,时不时窜出一道电光的勾魂锁,眼神当中尽是困惑。
“没见过雷法吧?不然你以为老子敢空着手跟你斗?今天教你个乖,雷法天性克制阴邪,勾魂锁即便是阴差之物,也绕不开属阴的特性。”
老莫说完的时候,黑袍人还是有些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勾魂锁,一副想拿却不敢的样子。事到如今黑袍人没了法器,已经有了退意,正当他准备伺机逃跑的时候,冷不丁看到房间门板上的黄符,脸色不禁难看了起来。
“难怪我刚才感觉不到周围的孤魂野鬼,本来还以为是你这位道长坐镇,吓退了众鬼,没想到你居然把这个房间的五行下了禁制,好手段啊……”
黑袍人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当中已是一副颓然,老莫自从那冒着灰光的勾魂锁不在黑袍人的手中之后,脸上便再无紧张之色。
“哼,还算有点见识,本来念及阴帅的面子,不想和你纠缠,你倒好,这种伤天害理的禁术都敢用,留着你也是祸害,今天我就替天行道灭了你,以后就算是到了阎王爷那里我也敢说!”
老莫说到最后的时候,黑袍人的脸色已经是一片死灰,但是眼神当中却闪过一丝狠辣,刚好被我看见,这个狗娘养的又要玩阴的!
我本来还想提醒老莫的,但是这个老东西背对着我,我给他不停使眼色,眼珠子都转酸了,他愣是不回头看我一眼。
“住手!你还要一错再错下去吗?”就在黑袍人准备放阴招的前一秒,房间里突然传来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
奇怪的是声音虽然不小,但是我却听不出来是从哪个方向发出来的,就好像房间的四周都装了音响,播放着同一频率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的同时,黑袍人和老莫的脸色同时僵硬了起来,都不敢再有下一个动作。
“莫道,你把禁制撤了,今天这事情就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在场姓莫的只有老莫一位,虽然已经听奶奶介绍过他,但是他的真名我也是第一次听见。老莫好像也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脸上的表情缓了下来,转身笑眯眯的把门板上的黄符摘了。
这还不算完,老莫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房间的墙角处画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怪物脑袋,怪物脑袋的中心位置还放了一个小碗大小的乌龟壳。要不是老莫这动作,我还真没发现这些东西,老莫将乌龟壳小心翼翼的用绢布包了起来,又伸脚在墙角处胡乱的擦了一番。
这一套动作做完之后,一个披着女人一般长发的青年从墙里走了出来,好在我之前在医院见过这个场面,现在也不至于被吓呆。青年看着比我还要小上几岁,也就上高一高二的年纪,眼神却是十分凌厉,先是瞪了黑袍人一眼,随后才把目光转移到老莫的身上(从头到尾没看过我一眼)。
“莫道,这个孽畜我就带走了,他拘魂才一年不到,还是小孩子般心性,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长发青年的话听着客气,但是表情却丝毫没有歉意的意思,反而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看着就像学校里领导训人的样子。
“大阴司你别这么客气。”老莫皮笑肉不笑的咧咧嘴,指着地上还在冒着电光的勾魂锁,说道:“阴域的东西他也敢碰,按照你们的规矩,应该是当场魂飞魄散吧。”
老莫说到最后的时候,站在长发青年身后的黑袍人不禁打了一个哆嗦,看来“魂飞魄散”对他还是有些威慑力。长发青年望着老莫沉默了一番,开口的时候已经不再是之前那般语气,说道:“行了,你们莫家的脾气我很清楚,要什么条件你直接说。”
老莫好像等得就是这句话,长发青年话音刚落的时候,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都快笑烂了,说道:“条件不条件的我也没想好,这样吧,这次就当大阴司你欠我个人情,也不用签字画押盖手印什么的,就口头上说说,以后还不还就看你的良心了。”
老莫这几句话说下来,长发青年还没有发话,他身后的黑袍人却瞪起了眼睛:“放肆!臭道士,你知道站在你面前这位是何等人物吗?你是个什么……”
“够了!”还没有等黑袍人把话说完,长发青年冷哼一声打断了他,扭头狠狠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还嫌乱子捅得不够大吗?”
长发青年短短两句话下来,黑袍人不仅不敢再多话,低着的脑袋都快垂到胸口了不说,整个身躯都在瑟瑟发抖。
“不大不大。”老莫十分不应景的接了几句,笑呵呵的样子让长发青年眼角的肌肉不规则的跳动了几下。长发青年看不惯老莫的样子,但是又不好说什么,当下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心情,说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有机会再见吧。”
老莫冲着长发青年翻了翻白眼,嘟囔道:“呸呸呸,谁想跟你再见了,咱还有五十年的盼头。”
长发青年没有再理会老莫,随随便便的看了黑袍人一眼,自顾自的推门走出了房间,黑袍人紧随其后。
“终于有了点人样,还知道要走门了。”老莫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转身看向了我。
“你别那种眼神看我,这是第一次魂魄离体的症状,以后多来几次就习惯了,你继续躺着吧,时候不早了我先睡了。”
老莫说得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以后多来几次就习惯了,你个老东西把我搬到床上会死吗?这地板凉嗖嗖的,躺一晚上会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
奈何我现在什么都动不了,眼看着老莫走出了我的视角盲区,我却只能干看着,最后也只能认命了,迷迷糊糊的磨到半夜才勉强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