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正午阳光最盛的时候,孙老板才乍着胆子,带着他的几个保镖回到了别墅。不过孙老板也没敢进去,使唤一个自己还算信得过的人,进去自己的卧室,把自己的衣物连同那副鬼画给带了出来。
这时候孙老板也顾不上那位买家愿不愿意买了,随便指了个保镖,让他带着这幅画东南西北挑个方向,开车要是没有两个小时就别回来。那位保镖不傻,知道他老板是要把这副鬼画给处理掉。当时他还纳闷,不就是一副邪乎的古画嘛,一把火烧了就完事了,何必那么麻烦。
孙老板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一边摇头一边叹气,烧鬼画这个念头他昨晚上在酒店里就已经想过了。但是一想到要烧鬼画,自己心里没由的就是一颤,思来想去一个晚上,最终还是决定把那副鬼画有多远扔多远。
那天晚上孙老板可算是睡了这大半个月最舒服的一次觉,梦里没有那妖娆的古代女子,也没有那个差点把孙老板吓死的恐怖女鬼。就在孙老板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离奇的事情却再次发生。
等到孙老板睡了个舒服觉起床的时候,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架子上,原本已经空荡荡的挂钩,此时却出现了一副已经展开来的古画。孙老板刚开始还有些不敢相信,以为是自己被折磨久了出现的幻觉,揉了揉眼睛之后,古画里面女人却越发清晰起来。
下一秒孙老板脸上的冷汗就冒了下来,这鬼画不是已经被扔了吗,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当时孙老板的小腿就软了,扶着墙壁好不容易走到了门边。一开门就发现自己的保镖个个都顶着双熊猫眼,搬了几个凳子正聚在那里炸金花。
看他们这架势,也不像是偷摸着睡觉了,仔细询问一番之后,孙老板就懵了。这群保镖昨晚上就一直守在这,除了上趟厕所之外,没人离开过孙老板的卧室门口。就连他们吃夜宵,也都是留下四五个人守着,其余人下去厨房端上来吃的。
后面孙老板还不信这个邪了,找了小区的物业公司,调监控想知道是谁这么玩他。查了监控之后,不仅没有发现是谁的恶作剧,连鬼画是怎么进孙老板的别墅都没搞清楚。这时候孙老板才算是真的害怕了,没想到自己花了一百多万买了个要命的狗皮膏药,现在想甩都甩不掉了。
就在孙老板准备托人找道士和尚什么的过来驱邪的时候,冷不丁想起来十六年前,自己的养鸡场闹过一次成精的黄鼠狼。解决那次事件的正是老莫,不过孙老板也不知道老莫的电话。多方打听才知道老莫不再做阴阳先生的买卖,找了一个名叫坝子村的地方隐居起来。
本来孙老板是想让自己的手下去请老莫,但是又觉得这样不够诚意,便亲自去了坝子村。正巧那个时候我刚刚出事,奶奶一个电话就把老莫给叫到城里来。孙老板虽然人没有见到,但是也从街坊邻居那要到了老莫的电话。
孙老板昨天拿到老莫的电话就想打的,但是顾及到老莫去城里办事太忙,这才拖了一天,等到今天早上才打过来。孙老板说到这里的时候,餐桌已经摆了五六道冷盘,老莫也不客气,抓起筷子来朝着他面前的怪味牦牛片夹了一块。
等到老莫将桌上的这几道菜都一一尝过之后,这才放下了筷子,端起茶杯来把嘴里的东西送下去。这才开口说道:“鬼画?孙老板,你被折磨了这么多天,难道就没请什么行家过去看看吗?”
“找了,怎么可能不找,古玩一条街的前辈我请了,文物局的李主任我也叫了。”说到这的时候孙老板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墨镜重新戴上,继续说道:“本来他们还答应的好好的,后面我稍微漏了一点口风,他们就连门都不肯进,纷纷表示邪物不碰,还非说我这件玩意儿是冥器。”
老莫听完了之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没见到实物,任凭谁也说不清楚,吃完饭咱们一起过去看看,见到了那副古画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孙老板说了这么久,等得就是老莫这句话,当下咧开了嘴,露出来里面一口常年吸烟的黄板牙。没等孙老板高兴几秒钟,老莫的脸色就拉了下去,说什么最近山区的孩子缺钱建学校,山区孩子上学不容易之类的话。
老莫的话让孙老板愣了一下,随后便反应了过来,他连呼糊涂,转身把披在椅子背上的大衣拎了起来,从里面掏出来一个长方形小本。小本的外包装是一层黑色的牛皮,上面刻着几个大字隔着老莫我都看得清楚——支票簿。
就见孙老板掏出支票簿之后,又从胸前的口袋里抓出一只笔来,翻开支票簿一阵写写画画,随后撕下来一张递给了老莫。本来还唉声叹气的老莫,一看到孙老板要递给他支票,眼睛顿时就瞪了起来,字正腔圆的说道:“孙老板你是什么意思?斩妖除魔,救人济世乃是修道者本份……”
看着老莫一脸激动的样子,孙老板连忙开口说道:“莫道长你千万别误会,这算是我为山区孩子贡献的一份微薄之力,你说什么也要收下。”一听到这笔钱是给山区孩子的捐款,老莫有些涨红的脸色这才缓了下来,伸手接过了孙老板的支票,看都不看上面的金额,直接放到了餐桌的一边。
“孙老板,那我就替我们山区孩子感谢你啊,就冲你这慈悲心肠,今天我说什么也要给你这事摆平了!”趁着老莫和孙老板客气的时候,我伸着脑袋瞟了一眼餐桌上的钞票。当时我的眼睛就直了,就见钞票上面写着一个五,后面跟着一串零数得我直眼晕。这时候没有上的菜品也陆续被人端上来,活了这小二十年,我才终于明白了“色香味俱全”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