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成秘术者日夜担心被同门暗害、江湖追杀,所以他们现在大都隐匿于乡间躲避灾祸,只在晚年、临终前收下一、两名弟子继承衣钵,又或许是对从前抢夺秘术的行径感到忏悔,这些高人在弥留之际都会告诫其门下弟子:身怀此术者一定要秉承侠义之道,救人于危难之中,驱鬼降妖为己任,切不可做有违天理之事,否则必遭天谴。
至今流传下来的秘术之中不仅有驱鬼降妖的法门,还有用以逃生的秘法,以及辨识草药、化解百毒的记载。
虽说这些秘术早已变成残缺不全的卷宗,但也足以掀起江湖上的一场腥风血雨。”
声音到这里顿了一顿,忽而威严郑重的斥责小宝和王涛道:“你们手上的这几页秘书残卷历经风雨,才极为难得保存下来,这么珍贵的东西岂能当做儿戏,那个长的五大三粗的小子竟然还敢口口声声说拿去擦屁股?真是岂有此理!你若是敢将这几页残卷拿去擦屁股,我非把你小子切成肉段儿包了饺子不可!”
王涛就算在笨也知道这后半句话是在敲打他呢,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面色惨白的拱手不停作揖道:“这位看不见的老大哥,您好!我知道您最近可能是馋饺子了,不过您看我这皮糙肉厚的,做成饺子馅儿肯定硌牙,估计也好吃不到哪儿去。”
艰难的吞下一口口水,神色紧张的打眼在屋里不停张望:“其实我刚才是和我这老弟开玩笑呢,您可千万别当真哪!”
小宝不满的伸手推了他一下:“谁是你老弟?小弟还差不多。”
王涛顺嘴接茬:“对对对,他是我小弟,小弟。”两手再次扯住小宝的裤腿儿,把他往眼前一挡:“您老可一定要瞧清楚瞧仔细喽!这小子才是秘术残卷保管者,您要是怪罪也得怪罪他啊,只能说他保管残卷不利,况且他岁数还小,皮肤白嫩又光滑,想必剁成饺子...”
小宝万没料到危难时刻,这个愣头愣脑的王涛居然开始把危险的苗头往他身上转移,当下气的伸手狠狠朝王涛脑袋上一敲:“你胡说八道啥呢!抢秘术残卷的是你,出了事儿就往我身上推,你还是不是个爷们儿啊?”
王涛罕见的没有回怼小宝,自认倒霉的兀自揉着脑袋,小声嘟囔道:“小屁孩儿你懂啥?哥哥这叫声东击西,我是先把危险的苗头转移到你身上,等一会儿那个邪祟显形出来,我再趁机偷袭它!你看看这回好了吧?你这一打岔儿,我的计策瞬间失灵了,那邪祟非但不会再中计,没准儿还得偷偷笑话咱俩缺心眼儿呢。”
小宝无奈的送他一个白眼儿,我去?这是什么垃圾计策呀,亏你能想得出来这么个馊到变质的鬼主意。
心中正暗自郁闷,岂料王涛忽地一下从地上站起,可能是在地上坐的时间过长,导致双腿有些发麻,这一起来非但没站稳,还稀里糊涂的再次跌坐回去。
向下坠落的空当,王涛张牙舞爪的随手朝小宝身上这么一抓,结果伴随‘刺啦’一声轻响,小宝就感觉身下一凉:“哎!我的裤子!”
小宝慌慌张张的提起裤子,紧皱眉头的盯着上面那道长长的大口子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哎呀,我这条裤子呀,才穿了没几天的时间,没想到今天就烂了,真可惜。”
王涛嘿嘿傻笑着在一旁看好戏,就好像事不关己的模样。
小宝咬牙切齿的瞪了王涛一眼,正想骂他两句,谁知就在这时,脖子上那块儿黑巴巴的降煞玉佩竟然轻微的晃动了一下。
心里暗自诧异,还不等小宝仔细查看,岂料那枚玉佩竟然已经脱离索绳的束缚应声而落。
小宝条件反射般伸手一捞,结果还是没接住这枚玉佩,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玉佩重重的摔在木质地板上。
玉佩落地以后,顺着一个方向直直滚出去很远,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儿,这才慢慢停了下来。
几个箭步跑过去将玉佩重新捡起,见其并无破损之出,小宝才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但与此同时小宝又感到很是惊奇,心道:捆绑玉佩的绳子可是前不久才换的呀,这怎么说断就断了呢?
将玉佩捏在手里,仔仔细细端详了好一番,小宝不由有些感慨,虽然这东西看起来有点儿丑,但好歹也陪伴了自己这么久的时间了,要真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坏掉了,心里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好在这玉佩够结实,万幸没有摔坏啊,小宝长长舒了一口气,正想重新再找一根红绳将它串联起来,谁知道这块儿玉佩居然在他眼前忽明忽暗的发出微弱的光芒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小宝吓了一跳,瞪大眼睛望着手中玉佩正暗感困惑,忽听耳边传来王涛略带惊喜的大吼:“小宝子!你快过来瞧瞧哇!”
他这一嗓子,直接打断了小宝的思绪,小宝浑身一哆嗦,赶快把玉佩重新收好,然后屁颠儿颠儿的直奔王涛跑了过去。
到了跟前,小宝发现王涛正双手合十的跪在地上,瞪着一双大眼紧盯着墙角祖师爷的画像笑的直流口水。
小宝见状颇感好奇,以为王涛又中邪了,于是忙问他这是干啥。
王涛回头冲着小宝一眨眼:“你刚才没看到发生了啥事儿,实在是有些可惜了,不过我现在告诉你也不迟,就这个...”伸手一指面前的画像,嘻嘻哈哈的笑着说:“就这个老头哇,刚才对着我眨了一下眼睛,你说神奇不神奇?”
小宝心里发慌的看了看祖师爷画像,赶紧挨着王涛跪倒下拜:“祖师爷有怪莫怪,王涛哥这人脑子不太灵光,冒犯之处请您原谅,请您原谅。”
念叨完这些,小宝极谨慎的轻声问王涛道:“王涛哥,你真确定刚刚画像上的人对你眨眼了吗?”
“嗯!”
王涛一仰脖子,拍拍胸脯:“那还有假,我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
小宝依旧很是不解,茫然的继续追问:“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为啥你要跪在地上不起来呢?”
一提起这事儿,王涛的脸色忽然就变得古怪起来,他扯着破锣嗓子嚷嚷道:“这不废话吗?我都给这老神仙跪下了,你说我能干啥?”
“不知道。”
“嘿,跟我过不去是不是?我当然是准备拜老神仙为师,然后让他赐我点儿神通法力啦!笨蛋!”
王涛热切地盯着祖师爷画像,搓的两手关节嘎嘎作响,罕有的露出一副严肃表情:“我自打出生以来,就总是遇上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儿,想想真是让人心烦。”
小宝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睛,只听他又开口道:“之前跟你说过,有一个可怕的老者说是要把我抓去当活死人的事儿你还记得吧?”
“嗯,记得呢,就是那个杀了马老汉和老李头儿的可怕老者是吧?”
“对。”王涛点了点头,“只要一想到那个隐藏在暗处,随时都有可能把我抓去炼制成活死人的可怕老头儿,我就有点儿危机意识,想着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也学点儿道术才行,就算不能马上打死那个大坏蛋,最起码咱也要有自保的能力才是,你说对吧? ”
“嗯,好像是那么回事儿。”
“什么叫好像是那么回事儿?哥哥我有那么不靠谱吗?”王涛似乎很不满意小宝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伸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又接着说:“不说别的,就拿眼下的事儿来说吧。”
伸手一指不远处的黄皮子牌位,气呼呼的道:“你瞅瞅你瞅瞅,这都欺负到我头顶上了,逢年过节的我还没吃饱饭呢,就得先分一半儿吃的给它当贡品,你说这扯不扯淡!”
小宝木然:貌似当初是你先把那只黄鼠狼给打伤的吧?这怎么如今反倒说是黄鼠狼欺负你呢?依我看这不应该算是黄鼠狼欺负你,应该说是你自己恶有恶报。
见小宝默不作声,王涛以为他深表赞同自己的观点,于是就越说越来劲儿了:“我要学会了道术,不说别的,就比如再遇上类似刚才那个看不见的邪祟,我早把它丫的一巴掌呼死到脚边儿了,就像捏死一只臭虫那么简单,你说过瘾不过瘾?”
嗯?过瘾?
小宝愣了愣,他没想到王涛学习道术的目的竟然这么简单粗暴,等缓过神来才讷讷的问道:“王涛哥,我怎么感觉你学习道术就为了逞威风啊?”
“混账!哪里是光想着逞威风?我刚才不是说了嘛,还有报仇的事儿哪!我得为马老汉、老李头报仇啊!”
王涛目露精光双拳紧握,“我学道术没别的目的,一是为了报仇,二嘛,嘿嘿......”捂嘴偷笑两声儿,声若蚊蝇的小声嘟囔了一句:“也为了摆个地摊儿算点小命,攒点儿小钱娶个老婆,生个小孩儿。”
由于他后半句话说的声音着实不大,导致小宝听的不是很清楚,结果当面再问他时,他却不肯细说了,反倒是高举双手笑哈哈的忙着给祖师爷磕头拜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