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先是贼溜溜的瞧了一眼门外的老道士,见他背身而立并没有要走开的意思,这才扭过头来对着我低声道:“老爷,我看我们不妨再花点儿时间听他慢慢解释一下,如果接下来他说得有理,那我们就信他。
若是他敢信口开河,我们再让他滚蛋不迟,毕竟这也是为了小少爷的安危考虑呀!”
这句话说的正中我的下怀,现在只要有机会能够救回儿子的命,无论什么方法我都愿意尝试,虽然我对这老道士的第一印象不大好,但此刻为了儿子也只好委曲求全。
最后我略做思量,也只好按照老管家的意思,再次将门外的那个老道士重新又给请了回来。
老道士再次被请回来以后,似乎一直都在生着闷气,我见状赶紧向他诚恳的道了歉,并说了只要他有真本事能够医治好我的儿子,事后自不会亏待于他,肯定还会有一番重礼相谢。
不知是我的诚意打动了他,还是那句‘重礼相谢’的诱惑,反正他的脸色在我说出这些话以后稍稍缓和了许多。
只见老道士自顾自的走到我儿子床边,一脸凝重的说:“你这儿子之所以到了现在还是昏迷不醒,其实并非外伤所致,实则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在身上。”
“啊?”
我错愕万分,做梦都没有想到我儿子竟然是招惹到了邪祟上身,不过转念一想,似乎又觉得有几分道理,因为所有的郎中都瞧不出我儿子身上到底患的什么病,那帮庸医只说他得了怪病,就是没得救了。
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真是既气人又使人恼怒。
按照常理来讲,我儿子正值青春年少,就算他身体在怎么不济,也不至于一下子就到了病入膏肓的境地。
仔细想来,这突如其来的灾祸里面着实透着些许古怪和可疑的味道。
再联想道士所说的话,我不由信了几分,于是慌慌张张的问他有啥好法子可以驱邪。
老道士轻捻胡须,眯着眼睛摆出一副狐疑的样子紧盯着我,淡淡问道:“我若当场说出能救你儿子的方法,你可信我?”
听了这话,我心里‘扑通’一声,感情这老道士还为之前的事情埋怨我呢?
为了不使他怀疑,我赶紧立即表态,说是这件事儿全听他的。
老道士满意的笑了笑,忽然正色道:“你儿子招惹的邪祟极为厉害,仅凭贫道现在微末的道行恐怕已然压制不住了。”
什么!就连这老道士都已经束手无策了吗?
我大气不敢喘一下,艰难的吞下一口口水,“那您刚才不是还说...”
“不错,我是说了有办法能够救你的儿子。”
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样,不等我把话说完,老道士便打断道:“只是这个办法会让你破财的,而且还不是一笔小数目哪!”
说到这里,他咂咂嘴巴忽然沉默了下来,只是一脸严肃的紧盯着我看个没完。
我也不是傻子,明白他是怕我心疼钱才忽然住了嘴,但此刻为了救儿子,还提什么钱不钱的,于是我当场开口说,要多少钱都行,只要能救回我儿子一条命,还有啥舍不得的。
见我当场表了态,老道士哈哈一笑:“既然王员外你如此豪爽,那这件事儿就包在我老道士身上了。
不瞒你说,之前我云游四海时偶然经过一个县城,还碰巧在那县城里面的一户富贵之家见到一株很罕见的天山雪莲。
天山雪莲哪!本就难得,若是上乘天山雪莲就更加罕见。
我所说的这户人家也是在因缘际会之下,偶然碰到有人贩卖此等弥足珍贵的上乘天山雪莲。
要说这天山雪莲嘛!它不但价值连城,还是克制邪物的最佳灵药。
如果要是能够花大价钱从那富贵人家手里将其买下,再拿回来给你这奄奄一息的儿子服下,定能保全他的性命。”
我听他讲述完毕,顿时眼前一亮:“要是这样就再好不过了,只是不知道道长所说的那户人家住在何处啊?我要到哪里去寻找他商谈购买天山雪莲之事?”
老道士冲我摆摆手,露出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态,慷慨激昂道:“哎!你说的这叫啥话嘛,既然你我相遇那就是缘分,有贫道在此咋还能让你亲自上门去寻找那户人家呢?再说你一个普通人怎么能和我这修炼过秘法的道人相提并论,不说别的,单说贫道的脚程就连马匹都望尘莫及,随随便便的这么一走就是千里之外。
贫道若是想找到刚刚所说的那户拥有天山雪莲的人家,也仅仅只需要半天即可。
而换做你这等凡夫俗子,就是架上马车没日没夜的猛跑半个来月也未必能够到达目的地。
如此看来,要是让你去寻找那户人家完全就是瞎耽误功夫!
所以,还是贫道亲自出马好些,毕竟省时又省力嘛。”
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况且你儿子现在的情况极度危机,你作为一家之主要是不留在家里坐镇是万万不行的,因为贫道还有一些任务要交代给你,并且还要在你家院中布置一套阵法,这期间要是没有你这个主心骨留在家中怕有不妥,到时候一个搞不好恐怕就会让令郎会一命呜呼啊!”
听他说得玄之又玄,吓得我是冷汗直流,忙问他要在我家院子里布置什么样的针法,还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直言相告。
老道士眨眨眼睛,“你的任务到也相对简单,只需按照我所说的方位派人在各个位置上站好,然后布置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再去买一口棺材刷上红漆放在屋子里面,把你儿子放在棺材里就行了。”
“什么?把我儿子放在棺材里?这多晦气呀!”
我闻言吓了一跳,心说:这人还没死呢,咋就装进棺材里面了?这可不仅仅是晦气的事儿啊,要是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吗。
“哎!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可是我道家秘传之法,你也甭管什么晦气不晦气的,只要能够保住你儿子的命就行。”
老道士无所谓的抓抓鼻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还有,别忘了准备好两千大洋,就算是作为购买天山雪莲的筹码吧。”
“啊!两千大洋?”
我呆愣在原地,只感觉头脑发晕胸口发闷,要不是被老管家手疾眼快的一把扶住,好悬没一个跟头直接栽倒在地上。
“怎么着?嫌贵啦?”
老道士戏谑的一挑眉毛:“这还没管你多要呢,按照那株天山雪莲的价值来算,这已经是一个友情价位了。”
友情价位还要两千块大洋啊?
我的妈呀!这要是原价购买的话,岂不就是个天文数字?
我单手扶着额头,缓了好一会儿,最后沉思了很久的时间,还是一狠心一跺脚的答应了下来。
说到这里,王员外依旧有些肉疼的直捂胸口,看来一连串儿的打击,对他来说还是有些气闷难平。
听王员外讲了这么一个貌似不起眼的故事,素季平却万没料到他会一下子就白白损失了四千块大洋,当下惊得目瞪口呆,不由对王员外多了几分同情。
哎,真是个可怜人,咋啥倒霉事儿都让他给碰上了呢?
要知道四千大洋可不是个小数目啊!如果我有这些钱的话,估计一辈子都不用愁没有饭吃了。
思来想去,素季平心里依旧不能平静的‘扑通扑通’的一个劲儿乱跳,脸上不经意间挂上了深深的忧虑,只是弱弱的问了一句:“那后来你儿子的命,到底是保住了还是没保住啊?还有那个什么天山雪莲真有那么神奇吗?”
王员外光涣散的低头瞅着地面,有气无力地嘟囔:“天山雪莲倒是有些奇效,我儿子的命嘛,保住了是保住了,只是...”
见他似乎话里有话,素季平不由有些好奇的追问:“只是什么?难道说你儿子的病还没有完全好,还是说他留下了什么后遗症?”
“后遗症?”
仿佛心里的秘密被素季平不经意给戳穿,王员外猛地抬起头略显惊讶的望着他,之后的几秒钟王员外就那么呆呆的望着他,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素季平被王员外看的有些发毛,只能装作无所事事的干咳两声,这才让王员外渐渐缓过了神。
短暂的愣神过后,王员外忙开口转移话题道:“就是你上门来寻找的那个道士朋友,他的道术修为究竟如何?”
素季平没想到王员外忽然提起那个疯疯癫癫的老道士来,不禁愣了愣,“我那个道士朋友,他...”
话说到一半儿,素季平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于那个老道士根本就是不甚了解,别说他的道术修为了,就连他的道号和名字都是一无所知。
如今王员外忽然提起这家伙,这该让我咋形容那个不靠谱的臭道士呢?
呲牙咧嘴的想了老半天,最后素季平没好气的说:“哎哟,那个老道士啊,他的道术修为我不是很清楚的,反正我只知道那个老家伙的脾气却是很火爆的。”
挠挠脑袋,又想了想,“我估计他呀,可能是脑子以前受过啥刺激,因为有时候他会无缘无故的揍人!那家伙下手可老狠了!不把你打到跪地求饶是说啥都不带停手的。”
“呃...这...”
王员外瞪着一双小眼睛,听到素季平这样评价那个老道士,心里多少感觉有些意外:“你们,你们真的是朋友吗?我咋从你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种淡淡的仇恨和愤怒的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