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琳……”
我傻傻的看着她,愣了一瞬后,我才反应过来要上去救她。
压在陈琳身上的黑影注意到我的动作,一巴掌将我打飞,随后放下手中的陈琳,大步朝我走来。
此时我才发现,黑影壮的不像话,站起来高出我三个脑袋。
我坐在地上,浑身发抖,连起身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方明!快跑!”
忽然,一道白色烟雾出现,拦在那黑影的面前。
我听出这是雨晴的声音,诧异的抬头看过去,还没等我说话,雨晴主动开口,“你快走!不要相信任何人!陈琳也好,李伯也好,都不是善茬……”
雨晴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脑袋里昏昏沉沉,一觉醒来的时候腰酸背痛,浑身不得劲。
“醒了就赶紧起来洗漱,药我给你配好了,记得准时喝。”
李伯站在我床边,逆光下瞧着有点恐怖。
我被他吓了一跳,缩缩脖子,别过头装作找衣服来分散注意力。
“知道了,一会儿就来。”
见我应了后,李伯才转身出门。
等他走了,我停下手里的动作,坐在床上思考昨晚的梦。
这梦境太真实,我到现在还能想起雨晴和我说话时候的慌张和焦急,可惜了我醒的太早,她后来的话我没有听到。
我有种直觉,雨晴不会对我说谎。
可是,我虽然也觉得李伯怪怪的,但是他应该不会害我才对,否则的那天晚上为什么要特意赶来救我,还自己落了一身的伤。
李伯又在外面叫了一声,我赶快收拾干净推门出去。
桌子上摆着一碗稀粥,还有两个小菜,边儿还有一碗黑乎乎的中药。
李伯说他已经吃过了,要出门一下,叫我吃完回屋里休息去。
我看他面色好了一些,就问他是不是伤好了,他顿了顿,说还行,不耽误办事。
“有需要我帮忙的吗?大白天的,应该没事才对。”我探头瞄了眼外头,今儿艳阳高照,天气很不错,在这儿白吃白住的我挺不好意思的,前两天的买菜钱也是李伯给我的。
作为一个客人,我也得出出力。
可李伯让我啥也不要干,并且最近都不要出门。
“嗳,这多不好意思,”我尴尬的挠挠头,放下手里的筷子,“老乞丐帮我那会儿也没机会报答他,您是他师父,我可不得孝敬些。”
“得了吧,你别专做傻事就好。”
李伯嗤笑,把药碗推到我面前。
“这里头放的都是些什么啊,黑乎乎的一团,味儿还不好闻。”
前两天我就想问了,但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李伯这会儿心情还挺好的样子,我没忍住就开了口。
“黄精,枸杞,陈皮……说了你也不懂,”李伯白了我一眼,让我只管喝药就成。
我当着他的面把药喝了,李伯满意的笑了笑,提起搁在地上的蓝白环保袋就往门口走。
我抽了抽鼻子,闻到一股怪味儿从环保袋里飘出来,于是我喊住李伯,问他袋子里装的啥。
“啧,你小子问题不少啊,垃圾,成了吧。”
李伯被我问的有点不耐烦,头都没回开门就走。
屋里少了一人,忽然冷了下来,我搓搓手臂,把药碗拿去洗碗池泡着。
其实我对李伯说的话有点怀疑。
小时候我跟着大人回过一次乡下,是喝喜酒的去的。
当时有个远房亲戚家的哥哥带我上山玩,还教我认药草,其中就有黄精,根本不是药碗里的这个味儿。
我鼻子灵,以前隔着大铁门都能闻到老妈烧的啥菜,所以我才不信会认错。
想了想,我觉着李伯肯定是对我撒谎了,不知道瞒着我什么。
我试着挖喉咙,想把那药吐出来,可惜没用。
于是我索性也不磨蹭了,趁着李伯不在家,我飞快的从床底下扒拉出带来的背包,收拾了一下就走。
可谁知,还没出村子呢,就有三两个眼熟的村民围了上来。
他们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看着我,我往哪里去,他们也往哪里走。
这样的情况我之前也经历过,知道这些人是说不通的,干脆无视他们,闷头朝村口走。
可怪的是,我都走了半小时了,还没看到头。
这下我真的慌了,抬头看看天,明明太阳挂的老高,不可能遇着鬼啊!
温暖的阳光照下来,我却高手不到温度,整个人入赘冰窖。
我可能,是被困在这里了。
我对李伯已经起了疑心,想必他感觉到了,这才把我看的那么严实,甚至还让村民盯着我。
这诡异的村子让我心头不安,然而我却无法走出去。
坚持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后,我一身汗,后面跟着我的三个人却和最初没什么两样,就连衣服都整整齐齐的。
我苦笑,只能无奈回头。
一下午是怎么过的我都不记得了,我心里乱乱的,没有头绪,晚饭也吃,就上了床。
关灯后,我缩在被窝里,正要闭上眼,却发现墙角似乎有个人影。
我猛地弹起来,眼眨也不眨的盯着看。
周围的温度也降了下来,我下意识的紧了紧被子,就看到那人影一步步朝我靠近,直到接近窗户的位置,才停下来。
这个距离,足够我看清楚人影的面貌。
“雨晴?”
我没想到,她会出现。
“你怎么还没走,李伯就要来杀你了,快跑吧!这里没有活人,你再呆着,性命不保。”
雨晴一张脸惨白惨白,眼珠子里不停的有两行血泪流下,“嘀嗒嘀嗒”的掉在地面上,说话时声线低沉,阴森森的有点恐怖。
可从她焦急的语气里,我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我试过了出不去!李庄以前,是不是发生过瘟疫?”
鬼使神差的,我问了出口。
雨晴僵硬的面孔好像呆了一下,正张嘴要回答我的时候,房间里的白炽灯忽然亮了。
我捂着被突如其来的灯光刺的发胀的眼,听到李伯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刚才有鬼进来了?你小子可别再中套了!前几次还嫌不够惨吗?”
李伯大跨步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鲜红的鸡血,腥味儿弄的一屋子都是。
“……没有的事儿,我这不是打算跑了么,”我状似无辜的问,眼角不由自主的瞥向刚才雨晴站的地方,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看来是走了。
我提着的一口气儿顿时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