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唐小饭,我爸唐四海昏迷不醒在医院住院。
老唐鸡杂面店生意渐渐变好了,我堂哥唐木舟建议我扩大店门,他说我的目标既然是日入十万,这一间二十平米的小店,肯定不够。
其实,我也想过这些。
但是,我怕万一失败了,唯一的钱没了,我爸的药停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刚好这个时候,我请的那个还不错的护工,要回老家了。
正担心请不到替代的人,我就遇到了吴秀姑。
这个女人,给我的印象还不错。
于是我问她愿不愿意去照顾我爸,工资三百一天。
女人没有立刻回答我,只是等跟包工头结了账再看看情况。
隔壁麻将馆的徐杰,突然跑来找我,之前说还是二十万的转让费,突然就说可以降价了,好像力度还挺大的。
这让我真是意想不到。
站在海兰会所楼下看了一会儿后,天下雨了。
一个惊雷打掉了旁边一棵大树。
我吓了一条,赶紧往回跑。
进店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在那棵倒掉的大树旁边,站着一个女人。
她在站风雨飘零的地方,身上依旧是那件鹅黄色的上衣。
一个个的惊雷闪电,就打在她的身边。
那些激起来的火光,几乎溅到了她的身上,可她依旧站得很随意,似乎一点儿也没被这东西所惊扰。
就在这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回头,失落魂魄的看着唐木舟。
他问我怎么了,我指着那女人所在地方说:“那个女人,就是夏红,你看……”
正说着,我一下子愣住了。
因为,当我再次朝那边看过去的时候,那女人已经消失了不见了。
只剩下刚才被雷霹过的大树,依旧倒在地上。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
一到雨季,生意就不是很好。
所以,每当遇到这种时候,我就干脆停业。
雨这么,我让唐木舟也别回酒店了,晚上就在店里打个床睡了。
他说行。
难得有空,我们三个人干脆煮了个火锅吃。
鸡肠子煮火锅,味道还是不错的,唐木舟跟梁园又喝了不少酒。
见他一直在喝酒,我原本想跟他说说夏红这个女人的事儿,也只好作罢。
吃完火锅,我嘱咐一句让他们少喝点儿,就洗漱上楼了。
这场瓢泼大雨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
难得的清闲,我睡得很舒服,雨声就像吹眠曲一样,滴滴答答地,虽然声音很大,听得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吵。
一整个晚上,我连梦都没做一个。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下楼看见唐木舟还在睡觉。
他人不胖,呼噜声倒挺大。
这个时间点,睡得还是很香,我从他身边经过,他居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昨天晚上吃了火锅,到现在我的胃还有些火烧火撩得不太舒服,梁园弄的牛油锅底,好吃是好吃,但是太上火了。
我打算熬点儿白果稀饭。
再配上一点儿嫩姜。
冬吃萝卜夏吃姜,切成片用加一点点的酱油和生菜油凉拌一下。
用来下稀饭,很爽。
一锅稀饭快熬开了,唐木舟还是睡得很沉。
我不打算弄醒他,自己先吃了点儿东西,然后开了一点儿小门的打算出去逛一圈,刚开么,我就看见门口蹲着一个女人。
是吴秀姑。
她缩着身子坐在地上,头发蓬乱。
抬头看着我的时候,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我问她怎么了,她看着我,眼睛了包着泪水,终于忍不住就崩溃大哭了。她似乎是遇到很难受的事儿,我问她什么,她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楚。
这一下,可真是吓着我了。
本想把她请进店里来,可想到唐木舟还在睡觉。
于是,我看了看四周,唯一能坐下来说话的地方,就只有海兰会所了。
早上的海兰会所根本就什么人。
这个时间点,赌客们都回去了,只有一个服务员小妹在吧台里守着。
见这个时候突然有客人来,她也挺惊奇的。
我要了两杯茶,找了一个靠近窗,但还算相对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下过雨的清晨,空气挺好。
吴秀姑还在哭哭啼啼的,整个眼睛都肿了。
抿了一口热茶,我看了一眼吧台那边的服务员,她定定地看着我们。
这也不奇怪,如果是我,看到这个一大早来的这么奇怪的两个人,也是忍不住多看几眼,人嘛,都有好奇心里。
见她眼泪鼻涕什么抹得到处都是,我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
吴秀姑哄了一把鼻涕,我问她到底怎么了,她说工头说最近没钱,不给她结算。昨天晚上丈夫打电话来说,小女儿阑尾炎要开到,手术费又是一笔大开销。
听了这话,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不是来问我要钱的吧。
之前跟我示好,该不会是在这里等着我的吧。
她想骗我多少钱,我可没什么经济能力,想从我这儿下手,她想错了吧。
我没说话,等她开口。
擦干了眼泪,她也抿了一口茶水:
“唐小饭,我考虑清楚了,你给爸当护工吧。”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阵激动。
茶水差点儿就呛到了喉咙里,我欣喜地看着吴秀姑:“你说的是真的,你同意了?”
见她点了点头,我如释重负。
我让她下午就去医院,先跟着之前的护工熟悉一下。
说完,我觉得有些尿急。
我有个习惯是喝了绿茶就要上厕所,于是起身走到吧台那边问了一下卫生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她在给我指路的时候,眼神闪烁了一下。
顺着一条很长的通道,我越走越觉得压抑。
打开女卫生间的门,一股冷风,从里一下子窜了出来。在这里我要说明一下,“窜”字我用得很贴切。
那股风,就像是会动一样。
贴着我的身体,就仿佛一只手在拂动。
而我看的很清楚,我的周围,根本就一个人也没有。
站在原地顿了一下。
看了看四周,空空如也,走廊的那一头深褐色的地砖上,泛着一层银色的光。
我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