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在厨房的时候，其实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那杀蛇师傅在处理蛇的时候，就把蛇胆连同内脏一起挖了出来，并且很随意地扔在了地上。
至于最后混在内脏里的那些蛇胆，到底去了哪里，它们会不会被扫进了垃圾桶里扔了，那我可就不清楚了。
这一边，李家乐也正在啃辣卤蛇肉。
他是老板，可以天天品尝，此刻却也是吃得还能忍着，滋滋溜溜的，似乎觉得非常带劲儿，
只见他吮吸完覆在骨头上的汤汁，说道：“那蛇胆怎么处理我还真没管过，只是听说它们好像挺值钱的，之前也有几个药材厂找过我要收购。我嫌麻烦，没跟他们合作。”
我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李家乐又问我为什么要问这个。
我见时机成熟，于是试探性地说：“我最近遇到点儿事儿，想找几个蛇胆用用，你看，能不能卖点儿给我……”
李家乐听了，倒很豁达：“卖什么啊，我待会我让师傅弄几个，你带走就行了。”
他果然是说到做到，不一会儿，那服务员小姑娘就送上来一个塑料瓶子，里面装着十几二十个褐色发亮的蛇胆。
应该是师傅收拾好了，并且用清水洗得干干净净的。
我满心欢喜，冲李家乐说了声谢谢。
他摆了摆手：“要说感谢，应该是我说这两个字才对，等这两天忙过了，我真的要去医院看看你爸爸，也算是了解了我爸的心愿。”
刚说到这里，李家乐电话响了，他冲我们点点头就出去接电话了。
包间里我们四个人继续吃饭。
我问梁园这李家乐说的那事儿是什么事儿，梁园摇摇头说他也不清楚：“我还纳闷呢，原来你跟他居然是认识的，就这关系你还让我带你来。”
“我真不认识，我之前根本连这柚子园都没听过。”
“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
梁园点了点头，他也觉得在认不认识李家乐这个问题上，我真的没有瞒他的必要。
一桌子蛇菜，吃得我们四个人真的很撑。
最后一人，又干了一大碗香甜软糯的水蛇粥，这才终于放下了筷子。
只是我们吃到最后，李家乐没有再进来了。
我招呼服务员过来买单，那小姑娘说老板已经说了，这一餐给我们免单。
看着这满桌子的菜肴，价格应该挺贵的，免单我感觉有些不太合适，一旁的梁园见我面露难色，拍了一下我的手臂：
“听那李家乐刚才说的，你爸之前肯定是帮过他们家一个大忙。这顿饭算什么啊，再说下次他要是来鸡杂面店，你请他吃鸡杂面小龙虾什么的，也给他免个单不就结了。”
这话真是让我服了梁园了。
这一桌子的蛇宴，怎么着也得五六百块钱，我那鸡杂面才六块钱一碗，就是点上小龙虾再弄点儿酸辣泥鳅什么的，拢共也不过一百多块钱。
“哎呀，你就别磨叽了。”梁园冲我咋咋眼：“李家乐是大老板，你看着柚子园这么大的店买，客人进进出出的这么热闹，人家根本不差这个钱，咱们就安心走吧。”
虽然我还是觉得这么做有点儿不太合适，但是我不能耽误太多时间。
因为，接下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我们打车离开了柚子园回到鸡杂面店，我给梅梅洗漱之后，让她回我的屋子去休息，离开的时候，她拉着我的手说要跟我一起睡觉。
我说不行，我还有事儿要做。
梅梅眼巴巴地看着我，想说什么又强忍住了，只是眼珠子里有泪水要似乎要流出来了，那模样，实在让人忍不住心软。
于是，我拉着她的手：
“梅梅啊，你要是一直跟着我，就是这样的。我没什么能力，而且也不会照顾人，等我忙空，就给你寻个好去处，到时候你……”
我才刚说到这里，女孩儿就生气了。
她一把甩开了我的手，一个人就钻到了被窝里。
我叹了一口气，默默地帮她盖上了辈子，离开的时候，我看见她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蜷在被窝里不停地颤抖。
想再说句什么安慰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梅梅跟着我，不是长久的事儿。
在这个问题上，我不能感情用事，必须理智。
所以，我默默地上了房门下了楼。
王钢跟梁园站在楼下，见我下来了，王钢试探着问我等下他该怎么住，他好像不太愿意跟梁园住在一起，更不愿意睡在楼下的桌子上。
“要不，我还是先回伏龙寺，明天一早我再过来。”
听了这话，我冷哼了一声：
“你那伤口，虽然用了鬼针草暂时止住，但是药效很快就会消失，洞穴蝙蝠的毒，再过几个小时就会不受控制，毒发身亡是早晚的事。你要想回去，我也不拦着，反正你自己想清楚。”
我这一番话，说得镇定自如。
王瞎子却听得面如土色。
老余说，那老族长从洞穴里救出王觉明后，发现他被洞穴蝙蝠咬伤了手臂，从老余的描述中，我感觉到王觉明中的毒，跟他孙子王钢的很症状相似。
所以，我很怀疑，王瞎子手背上的毒，是洞穴蝙蝠咬伤的。
但是王瞎子明明说，自己是被余科嘴巴里吐出来的鸡头所伤的，难道说，在那种情况下，他是眼花看错了？
如果他没有看错，那这中间到底有什么问题，我实在想不通。
索性也不去想，我手里拿着从柚子园弄来的那些蛇胆，只见那些褐色的新鲜蛇胆，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像琥珀一样的光。
我对梁园说：“你现在也不要休息，陪我去一趟老余的养鸡场，你要有心理准备，今天晚上会比较忙，你得帮帮我。”
梁园当然说好，这时一旁的王瞎子也上前：“唐小饭，你可得救救我！”
我问他：“你真的想活命？”
“我的小姑奶奶，你这不是废话吗？”
“那你也跟着我去吧，不过别再摆你神仙的臭架子，待会儿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王瞎子拍了拍胸口：“行，没问题！”
我点点头，一切准备就绪。
拉上面店的卷帘门，掏出手机打了个车，我们一行三人，风风火火地就往郊县的老余养鸡场赶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