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晃而过的肥硕影子,正是那只洞穴蝙蝠!
抬头,我看见它在我的头顶飞了几圈后,飞快地,就窜进了水塔顶端的窗户里。月亮挂在水塔顶端,一动不动的,透着一层幽亮的光。
听了胡管家的话,我才知道,原来,这东山会所,就是当年那养鸡的村落拆了之后,重新建造的。
开养鸡场的老余第二次来这里的时候,他曾经说过,东山上正在拆迁,那个时候村落里已经围起来了,他想进去找那鸡头人身的怪人,工人挡住他,他进去不了。
那洞穴蝙蝠,是老余咋村边的悬崖上发现的,他说,那洞穴的旁边,就长着一株铁皮石斛。
我看向四周,此刻的东山会所里非常安静。
这个时间点,会所里除了我跟胡管家,其他的人想必都睡着了。
院落里,一条小溪横贯流过,我走过去,那溪水清澈见底。
我问胡管家,这是人工还是天然的,他告诉我说:“这溪流是从山顶流下来的,刚好经过那村落。这里拆了之后,也没有把这溪流截断,这样砌了点儿瓷砖弄了一下,再养点儿鱼什么的,倒成了会所里的挺别致的景观了。”
一边听他说,我一边沿着那溪流一路往前走。
水塔上那只洞穴蝙蝠,也跟了上来,它在我的头顶一直盘旋着,我往前,它往前,我快,他也快。
溪水是从高处流下来的,一直往前,出了东山会所后,我跟胡管家往山上走。
就这么走了大概一公里,我停了下来,在我的前方是一个比较陡峭的山坳。同时,我察觉到我头顶盘旋着的蝙蝠,突然间变得兴奋起来。
它在我的头顶,忽扇着巨大的双翼。
它的翅膀几乎都打到了我的额头上,我抬头看向它,只听到它的嘴里“嗞嗞”叫着,随后,它突然整个身子往下一坠,接着便落在了我的肩膀上。
洞穴蝙蝠的身体,是温热的。
它几乎是贴着我的脖颈,表皮上的那层薄薄的绒毛,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不敢动,胡管家想要上前帮我,我对他摇了摇头:“你别过来,这东西会咬人,毒性很重的,如果找不到铁皮石斛,你回没命的。”
听了我的话,胡管家迟疑了片刻后,收回了手。
我低头看着那只蝙蝠。
他的一双眼睛,像黑豆一样,在月色下闪着光,正在直直地看着我。
我看见它的身体,黑乎乎的一团缩在一起,就像枯树皮似的,轻轻伸手去触碰了一下,那感觉,就像在触碰九十多岁老太太的皮肤。
就这么过了一两分钟,它突然一下子从我的肩膀上又窜到了半空中。
月光下,它的速度非常快。
几乎是像箭一样,它就飞进了那山坳下方的一处洞穴里。
那条溪水横断在我与那山坳之间,溪水比会所里大了许多,就像是小型的瀑布,发出“哗哗”的声响。
眼见那只蝙蝠离开了,我也顾不得那么多,踏着溪水就跟了上去。
夜间山里的溪水,冰凉刺骨,冻得我的脚掌骨头生疼。
越过这小溪,我抓起垂下来的一条粗大的藤蔓,就往上爬去。
藤蔓上面有很多青苔,摸上去是一手的湿滑,但是此刻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冥冥中,我感觉那只洞穴蝙蝠,刚才做的那一切,似乎是在跟我示意什么。
直觉告诉我,我要的东西,就在那山坳下的洞穴里。
抓着藤蔓一点点往上,我从来没有攀岩过,也很少进行过什么体育锻炼,之前开店的时候每天做得最多的力气活,不过就是杀小龙虾和掌勺炒点儿鸡杂哨子。
这样爬行着往上走,真是累得我不行。
每往上攀几米,我就要停下来大口喘息几声。
那只飞进山洞里的洞穴蝙蝠,不时从里面飞出来。
这东西像是在观察我一样,继续在我周围飞上一圈后,再次回到山洞里;接着,再出来一次,围着我转一圈,之后再回去。
朝下方看了一眼,还好现在是晚上,伸出十几米高的陡峭山壁,下面的情况我看得不是很清楚。
要不然,我估计已经恐高了。
一点点上移,终于我的手,够到了洞穴的边沿。
一鼓作气,我抓起藤蔓就跃了进去。
洞穴里的温度,明显比外面更加湿冷。掏出手机打开电筒,我看了看四周。
这里到处都是叫不出名字的野生苔藓。
那只洞穴蝙蝠,正倒挂在陡峭的边沿上,体型巨大。
洞穴里面生长着很多植物,绝大多数我都叫不出名字,还有很多甚至从未见到过。这样的环境虽然湿润,却应该是常年见不到月光,可它们却旺盛地生长着。
看着那些长势极好的植物,我打开手机里之前搜索到的“铁皮石斛”图片,仔细辨别着它们是否是我想要找的东西。
结果让我很失望。
我开始往里走,我发现这洞穴不是很大,却很蜿蜒。
越往里走我发现,这里面,似乎比外面要干燥一些,地上,也没那么多苔藓了。
突然间,我愣住了。
因为我看见前方不远处的石壁上,出现在我面前的,居然是一扇门。它的材质是木头制成的,摸上去表面还有一点点的青苔,但木头却没有腐朽。
我上前,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这门里面居然是一间卧房,我伸手摸了摸墙壁,很干燥。
屋子不大,有八九个平米,床、衣柜、梳妆台什么的一应俱全。这些家具的款式,都不是现代的物件。
我打开了衣柜,里面居然还有很多衣服。
这些衣服的款式,也是民国时期的模样,那些衣服上,绣花和刺绣,都是手工缝制的,摸上去很柔软,做工看起来也非常精致。
打开梳妆台上的胭脂,颜色很红很艳,就像血一样。
闻了闻,还有一股香味。
放下胭脂盒,我看见桌子上还摆着一个心形项链,轻轻按了一下桃心上的按钮,桃心打开后,里面夹杂的那张黑白照片,让我一愣。
这照片上的女人,居然是——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