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身体,我发现自己居然一点儿也不困。
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
我听到隔壁梁园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斜靠在床上休息,听着窗外的雨声,风微微的从外面吹进来,路灯的光很亮。我放下《秋月食单》,想着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种种。
一切的一切,都太过于光怪陆离了。
如果是之前,我肯定不会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是现在,我所见的一些事儿,逼迫我不得不,去相信一些之前我觉得很不屑的事儿,这两个月以来的转变,对我来说,的确很大。
就这么一直坐着,到了天亮。
梁园八点钟起床,简单收拾了一下后,坐下来吃早餐。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地上满是落叶,我看见街头那般一棵树已经断了,横在路中间,挡住了行驶地车辆。
几个工人正在抢险,路人绕过树干朝这边走过来。
被雨洗过的空气很清新。
一边喝稀饭,他一边拿起电话拨打给我。
“我”还是没接电话,过了半分钟后,梁园放下了电话。我就坐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眉头紧皱了几下。
“这个唐小饭,怎么这么不靠谱呢?”
嘟囔了几声后,他放下了电话。我看着他喝完最后一口稀饭,听到梁园一直在自言自语我的不靠谱。
我只能看着他,也没什么办法。
就在这时,苏全过来了,一脸的凝重,看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儿。
还没等梁园问话,苏全就先发话了:“唐小饭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一会儿要开店,一会儿又要卖了,你们到底怎么想的,昨天不是还在弄灶台吗,怎么今天就变了?!”
听到这里,我跟梁园都惊呆了。
梁园瞪大眼睛:“这个唐小饭,她疯了吧,打她电话不接,怎么突然又弄出这个幺蛾子了?”
“你快去看看吧?”
“她现在人在哪里?”
“就在海兰会所。”
听到这里,梁园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就朝海兰会所走去。
我也跟了上前,心急如焚。
楼下站了很多人,都是之前请的那些装修师傅。
他们手里拿着做事儿的工具,一脸茫然地看着楼道里的女。
只见“我”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那些人:“你们不用再说什么了,这里不装修了,我我要转让,不做了。”
梁园听了,一个箭步就走了上去。
他非常不解地看着“我”:“唐小饭,你昨天怎么不接我电话?”
“我”冷笑了一声,瞥了他一眼:“这是我的饭店我出了钱的,我想怎么样就怎样,跟你有什么挂系?”
这话,听得梁园一愣。
在他的印象里,我还从来没有用这么硬的语气,跟他说过话。在开店的问题上,有什么事儿,我都是在跟他商量,也没有没有老板的架子。
而现在,我突然就变成了这种态度,的确是挺出人意料的。
“唐小饭,这店咱们不是说好要开起来吗?你怎么突然就反悔了,你就算是不想经营了,也得跟我们大家都商量商量……”
“我”横眉一瞪眼:“有什么好商量的,既然是我的店,还不是我想怎么样就怎样了,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在里面蹦跶了!”
隔着一米远的距离,我盯着“我”。
只有我知道,在那个躯壳下藏着的,是毛晓军的灵魂。
可是,其他人却并不清楚。
我很少这么近距离的看过自己,我突然觉得,原来镜子里的自己,跟现实生活中的我,还是有距离的。
这样的经历,相信很少有人能体会。
我感觉还真的挺奇妙的。
在众人面前张牙舞爪的唐小饭,一副很讨打的样子,我突然觉得,一个好端端的人,如果一意孤行作起死来,真的很让人崩溃。
梁园也生气了:“唐小饭,虽然这是你的店,可却跟我们所有人息息相关,你要怎么处置它,难道不应该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吗?”
他说这话很在理,梁园也在一旁嗯嗯的帮腔。
“我”干脆操起手:
“那行,我现在就跟你们说了,算是知会了。好了现在没你们的事儿了,你们可以走了,从现在开始,这里跟你们在没有什么关系了。”
说着,“我”就上了楼。
楼下的众人,面面相觑,那领头的工人师傅,盯着梁园:
“你们不做了,我们这两天的工钱怎么算,人都出工了,咱们是按天算钱的,不能摆弄……”
梁园安抚他们说,钱一定会结,让他们先回去等等消息。
工人们总算答应先离开了,人散去之后,梁园让苏全也先回去。
苏全看了一眼二楼:“梁园,这唐小饭,莫非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花钱把店盘下来,弄了这么大的动静出来,现在说不做就不做了……”
梁园让他先不急,等苏全走了之后,梁园就上了楼。
我也跟了上去,看见“我”正坐在大厅正中间的一张椅子上,靠在背椅上,一脸惬意的看着四周。
梁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却清楚地很。
这毛晓军,一定是在算计我的饭店。
他是为财而死的人,自然是利欲熏心。这会儿好不容易出来了,还不得丧尽天良大干一场。
刚好,他现在是我唐小饭。
我的这饭店,再盘出去,也能值不少钱了。如果把它盘出去,也够他胡吃海塞好一阵子了。
想到这里,我是真的很气愤。
其一是因为这种小偷的行为让我很不耻。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毛晓军的所做所为,让大家都误会了我。让人家以为我是一个喜怒无常的老板,一言堂,不听取任何人的意见。
我向来就很讨厌这种人,毛晓军这样做,让我变得这么讨厌,我不能忍。
然后,我只能看着他,没有一点办法。
梁园靠近了“我”,在对民坐了下来:“唐小饭,咱们能谈谈吗?”
“没什么好谈的,这店是我的,我说了算。”
梁园没有说什么,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后,突然冒了这么一句话出来:“陈三那边,我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