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洗完脸出来后,沈清似乎精神了一些,他倒了杯水,往沙发上一坐。
燕霖本来在看书,听见声音抬起头来一看,注意到沈清手上缠着的纱布。
“手怎么了。”他问道。
“嗷…昨天晚上洗杯子洗碎了,划的。”沈清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还能把杯子洗碎了?”陈宇宁脱离手机抬起头来,好像听了个神奇的故事。
“恩。可能杯子用太久了。”沈清点点头,然后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看起了电影。
晚上,陈宇宁说要和朋友出去吃饭,就先走了,留下沈清和燕霖两个人坐在沙发上。
沈清突然觉得有些饿,便站起身,走到厨房要做饭。
他刚把锅从煤气灶底下的橱子里拿出来,往后退了一步,却感觉自己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我…!”沈清猛的一转头,硬生生把脏话吞了回去。
“燕,燕先生…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沈清尴尬地笑笑,惊魂未定地说道。
永一小白脸可真不是白称呼的…
“我来吧。你的手受伤了。”燕霖伸手抓住他手里的锅,淡淡地说道。
“不用的我自己可以……”沈清解释到一半,却突然顿住了。
他看向燕霖,对方的眉毛微微簇在一起,眉尾向下,满脸的委屈和可怜。
像极了一种动物。
“好…好吧……”沈清慢慢撒了手,呆呆地走回到沙发上坐下。
达不到目的就开始装可怜装无辜真的是!太犯规了!
他愤恨地想道。
吃完饭后,沈清突然收到了老板的微信。
[不要忘了换药。换完用绷带固定一下。]
【好的老板】
沈清想了想,换上衣服出门买药和纱布。
等他拎着那些东西回来的时候,刚把厨房台面擦完的燕霖抬头看过来。
“我房间有纱布和药的。”他走到沙发上坐下。
“嗷…没事。我用我自己的就好。”沈清笑笑,坐到另一侧的沙发上。
他把缠在左手上的纱布解开,细密的伤口已经开始变成褐色。他打开药水,用镊子夹着棉球轻轻把药水涂在伤口上。
他忍着伤口撒盐般的疼痛,额角抽了一下,没敢发出声音。
好在也就是涂上的时候疼一点。
他把镊子放到一边,拿出新的纱布,想用嘴咬着把手缠起来。
突然,身边的沙发陷下去,一只手拿过他手里的纱布。
“把手给我。”燕霖温和地说道。
沈清知道和这种人争什么是毫无胜算的,就乖乖地把手伸了过去。
“疼就跟我说。”燕霖说着,用纱布给他把手缠起来。
他的动作相当轻,和他冷淡的外表毫不相符。
最后,他用绷带缠了一圈,在末端打了个结。
正当沈清想把手收回来的时候,燕霖抓住了他往回抽的手腕,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在缠好的纱布上画着什么。
一只特别可爱的猫。
“妈妈说这样会好的快一些。”他收起笔,说道。
“那你妈妈一定是个温柔的人吧。”沈清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
他在脑海里捕捉自己母亲的片段,可能捉到的实在是寥寥无几,不禁有些难过。
“恩。”燕霖点了点头。
沈清注意到,燕霖在说爸爸的时候用的是父亲,可说妈妈的时候就是妈妈。
“你和你爸爸关系不好吗。”沈清问道。
“还好。他比较忙,我们不太说话。”对方的眼睛暗了一下。
“我和我爸爸关系不好。”沈清好像回忆起了过去的事情,笑容有些苦涩。
“我爸爸在我小时候老打我,也不爱笑,我很怕他。”沈清说道。
他想起父亲在他高三毕业后知道他喜欢男的而要和他断绝关系,把他扫地出门的事情,叹了口气。
“就算到了现在我们联系也很少。”他说道。
“其实在来酒吧工作之前我也是个普通的公司职员,勤勤恳恳地上班,过着平淡的生活。”沈清喝了一口水,自顾自地讲着。
那个时候日子真的有点无聊,同事们之间的感情很淡,也很不真实,每天有大量的文件要处理,每天如此,每年如此。
其实他也挺庆幸自己不在原来的单位干了的,也很感谢酒吧的老板愿意让他在这里工作。
至少。生活不再那么单调了。
“说起来,你哥哥是干什么的。”沈清突然想起来燕霖还有哥哥,问道。
“心理咨询师。”对方答道。
“这样啊…”沈清点点头。
那天晚上他们又聊了些有的没的,虽然大部分都是沈清在说,但并没有太尴尬。
第二天沈清去上班的时候,店里有几个女生一直在一个角落里议论纷纷,他看过去,礼貌地笑笑,那群女生就像炸了锅一般。
“你怎么回事儿啊,这么讨人欢迎。”仇葛过去一把揽过沈清的肩,酸溜溜地说道。
那个角落里又爆发出一阵尖叫。
“你觉得是我讨人喜欢吗。”沈清偏过头,笑眯眯地问道。
“……行吧。”仇葛弱弱地收回了手,目光突然落在了沈清的左手上。
“你怎么在手上画画?还是倒着画的?”他问道。
“哦…室友画的。”沈清看了一眼,解释道。
“那个警察?他还会画画?”对方惊奇地瞪大了眼。
“恩。”沈清应了一声,点点头。
“我看看…”仇葛抓住沈清的左手腕,托着他的手仔细看了看。
女生的尖叫声再度响起。
“是小猫啊,没想到他那么个大男生内心还装着这么可爱的东西。”他说道。
“人总是有好几面…”沈清淡淡地说道,抽离了手。
10
正上着班,沈清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他拿出手机一看,是燕荣发来的信息。
[晚上好。]
【燕先生好】
[我弟弟最近还好吗。]
【他挺好的啊】
[他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为什么这么说?】
[我弟啊…他不太会和人交往,他没法把握一个度,我的意思是,如果他做出一些行为让你觉得不舒服的话…]
【嗷,没事,他什么也没做。】
[那就好,还有啊,我弟弟在某些方面特别幼稚,你不要太见怪。]
【好的】
沈清关上手机,若有所思。
难怪他会在自己的手上画小猫…还有之前那些事情也就都可以解释了。
…………
回家以后,沈清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
在那之后接连的好几天,他都没有见到燕霖。他以为只是对方每天加班而已,虽然心有顾虑,但也没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