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志建生无可恋的看着我,“这种事从那次以后我就没干过了,你丫能不能别老记着。”
“刻骨铭心…”我摊手道,“你认识?”
“哥是正经人,怎么可能认识这种…额…社会大佬…”邓志建打量矮个子杀马特,利索的摇头道,“不认识,找错人了吧!”
杀马特嘴撇了撇,右手抬起做了个招手的动作,只见几个马仔往这边走。这最矮的杀马特居然还是头,有点儿滑稽了。
“邓志建?你是邓志建吗?”杀马特轻蔑的笑道,“有人花钱让你在床上躺一阵子,你看,中不中?”
邓志建脸色陡然变了,转瞬恢复正常,翻手拿出一盒烟,“兄弟们,认错人了,我不是邓志建,误会!误会!”
我一阵无语,还要不要脸了…
“放你妈的屁,你就是邓志建,真当劳资瞎?”杀马特手一挥,那盒烟落在地上,明显是有备而来。
我们几个就在义贤阁的拐角,来往人也不太多。特别是看到杀马特这些,更没人往这边走了。
“你妈贵姓?”
杀马特张了张嘴,呆住了,“姓张,别特么跟我攀关系。”
“看!你妈叫你回去吃饭!”睡神大喊一声,趁着杀马特下意识的往后看,拉住我就跑,“神棍,跑啊!”
“曹尼玛,敢耍我!”杀马特陡然回过神,恼羞成怒大喊,“兄弟们,揍他。”
“卧槽,你特么怎么不跑?”邓志建哭丧着脸说道,而我纹丝不动。
“这几个人不够看。”我头微扬。
杀马特带着人已经扑过来,邓志建又想跑,被我反手拉住。我特么傻了才跑,跑起来多累。
“柱子哥,注意分寸,把手全部打脱臼。”
“你别坑我好不好?再不跑就来不及了。”邓志建急道,“你哥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么多…额…人…”
不出半分钟,来势汹汹的一群人全部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邓志建看的目瞪口呆,死命揉眼睛。
“假…假的吧…这是在演戏吗?”
“鑫哥儿,好了。”
这点运动量给柱子哥热身都不够,这些人充其量不过是街头小混混,靠的是那点浑劲,远没有天下那群打手精良,乌合之众罢了。
我一脚踩在杀马特手臂之上,激烈的哀嚎冲天而起,有好事者听到动静想围观。
怀里一掏,小本本亮出来转了小半圈,“警察办案,闲人免进。柱子哥!”
正是老杨给的小本本,这玩意有点用,至少冒充警察妥妥的。
柱子哥心领神会,充当了门神一般的角色,极具威慑力。看的邓志建一愣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
“谁派你过来的?”我似笑非笑的问道,这种小混混无利不起早,说没人指使我还不信了。
真尼玛没骨气,地上不停的翻滚,疼的汗直冒,“是…是…”
“是吕嘉民那个王八蛋让你来的?”邓志建突然想起了什么,怒气冲冲。
“是…是…就是他,我再也不敢了。”杀马特恨不得跪地求饶,其余几个马仔也都不敢起来,都是些欺软怕硬的家伙。
倒是邓志建,这家伙除了有点儿猥琐,做事还是很有分寸,应该不会主动惹事才对!
“他肯定就在这附近,没想到他会这么不择手段。”
邓志建平常看起来大大咧咧,偶尔犯浑,但要真有事儿,他也不会含糊。毕竟是五年室友,不说知根知底,习性还是很清楚。
“怎么?有人要对付你?”
“恩,一个跳梁小丑,争不过我就用下三滥的手段,妈卖批,真当劳资是泥捏的。”邓志建冷笑道,“今天要不是你,说不定就让他得逞了。”
既然他自己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我就没有再给他操心。至于这群小混混,也不过被人当枪使,何况都被柱子哥打脱臼,没个十天半月,休想出来兴风作浪。
“算了,吃饭,别把好心情破坏了。”
“嘿!我还没看出来啊!你小子居然混成了警察?你哥也太牛逼了吧!三下就把人放倒了。”
“你这智商估计也理解不了,我还是不说了。”
邓志建叨叨个不停,我懒得和他解释,废那么多口舌有个屌用,我只知道今天是他请吃饭,这土财主不坑坑谁?
进去想要个雅间,但是中午生意紧俏,雅间都被订完了。只好退而求其次,三个人坐在了大厅中靠走道的地方。
“怎么吃饭心不在焉?”
我顺着邓志建目光往那看去,他正盯着一个人,一个年轻男子。
“他就是吕嘉民,和我一起的实习医生,马上实习期就要结束,我们两个只能留一个。”邓志建眉头微皱,“我就说怎么突然有人堵我,原来这龟孙也在。”
我了然,这就是社会,很正常的现象,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这个叫吕嘉民的有些过了,居然雇佣混混来给邓志建使绊子,难怪他会生气。
“你说你也是,家里关系不少。还偏偏傻乎乎的要自己拼,有毛病吧!”
“切,那不同。我们宿舍四人里面就你最神秘,整天神经兮兮不知道搞些什么,还每次都得第一,简直没天理。”邓志建撇嘴道,“也不知道老毛和阿标怎样了。”
“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际遇,谁知道呢?总有一天会再次相遇。”我怅然道,“吃饭,吃饭,我特么都快饿扁了。”
我和邓志建都是那种看眼前的人,有感而发也只是一会,有的没的聊了一大堆,还是饭桌上说的开。
吃饱后,四仰八叉的靠在椅子上,这顿饭吃的舒服。
“你现在就在金城大学?”
“是啊,每天在校医务室混吃等死,别提有多爽。”我嬉皮笑脸,“不过,警局那边我也有职位,以后有事可以找我。”
“邓志建,这就是你的底气?”
突然一声插进来,那个叫吕嘉民的走了过来,刚才我的那句话被他听了去。
“关你屁事。”
邓志建腿一伸,头往边上别,他可没有好脸色对这个竞争对手。而且吕嘉民雇混混的事还不能放在台面上说,口说无凭。
“我们好歹也是同事,你就不能…恩?”他一点都不客气,挂着虚伪的笑容,坐在我们这一桌。
“还想让我对你和颜悦色不成?”邓志建讥讽道,“正当较量,如果我输了,心服口服,但是某些人手段就不是那么光彩。”
“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医院的正式医生职务我不在乎,但娟娟我势在必得,你不过是个没有背景的穷小子,拿什么跟我斗?”吕嘉民语气平缓,似乎胜券在握。
听他这么一说,原来还有内幕。貌似牵扯到睡神的幸福问题,藏的是有多深。
吕嘉民这个自我感觉良好的东西都快骑他头上拉尿,这要是我,碗都盖他头上了,还能听他逼逼不成?
“呵!你可以试试。”
吕嘉民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就靠你这个当警察的朋友可能不够,今天不过是开胃小菜,不过如果你自行离开,我可以给你一万,够意思了吧!”
“有意思,睡神,这你都忍得住?我都看不下去了,要不拖厕所打一顿?”我调笑道,这个人真有趣。
“哥不和他一般见识。”
“哼!一个小小的警员,我分分钟就能让你离岗。吓唬矮子刘可以,但我什么身份?”吕嘉民冷哼道。
“噗!”
刚喝下的一口水直接喷到吕嘉民脸上,只见他先是一愣,迅速用手抹去水渍,额头青筋跳动,似乎要暴起。
“哎!不好意思,我帮你擦擦。”
让你装逼?我特么一口水喷死你。
憋着笑,麻溜爬起来,摸了一块桌子下放着的抹布就要上去。
吕嘉民冷哼,夺过布往脸上擦。哎呦我去,擦的真精致,连耳朵弯子都擦进去了。他动了动鼻子,意识到不对劲,但一切都晚了,脸色铁青。
“这…哪里来的布…”
“桌子下拿的,天呐!这不会是擦桌子的抹布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拿错了,我这有纸。”
我觉得我可以从戏精学校毕业了,悄悄为自己点了个赞。邓志建笑的前合后仰,拼命捶桌子。
“哼!我们走着瞧!”吕嘉民恼怒的将抹布扔下,灰溜溜的离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这货,你怎么让他跳这么久的?真尼玛笑死我了。”
“笑你妹啊笑。你以为我想啊!”邓志建还在笑,想必他自己也挺畅快,“我就没准备用家里的力量,我特么还不信凭自己本事当不上妇科主任!”
“…………”
说的像真的一样,吕嘉民刚都说了,两个人貌似是情敌关系,不过既然睡神没准备向我透露,我就不问了,尊重他的隐私。
“快,快打120,出事了!出事了!赶紧把人送往最近的医院。”
“送…送附属医院…快!快!”
“来不及了,这里有没有医生,有没有医生,赶紧出来一个。”
整个义贤阁一片慌乱,人头攒动,手忙脚乱之间,分明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邓志建面色一凛,我就知道他老毛病犯了,不可能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