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微凉的尸体,每个人心中都冒起一阵接着一阵的寒意。
对那个神使开始有种说不出的忌惮,小山沟村信奉的到底是怎样一尊邪神?
“他们已经完全被洗脑了,还有一个,要不要…”马保军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别杀我,别杀我,我告诉你们,我全都告诉你们!我把我知道的…统统告诉你们,求你们别杀我…”那人急忙跪下,求饶声连连。
我反正是挺惊讶的,难道这人对邪神并不虔诚?说跪就跪啊!那刚才自己把自己撞死的又是什么鬼?
“你叫什么?”老杨问道。
“刘山,我叫刘山。”
“你,难道是个伪信徒?”黎非画道。
在西方宗教之中,一般以伪信,泛信,真信,狂信这些来划分信徒等级。
而刚才那死掉的汉子,至少也是真信一级。按照小山沟村的情况,那邪神的渗透与控制是无与伦比的,能出一个伪信又是何等稀奇的一件事。
“你并不是真正信奉小山沟村的神灵,刚才那些话都是你故意说的,为的就是逼死你同伴!”老杨分析道。
而且分析的很到位得体,逻辑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是是!张迅那家伙心里只有神灵和神使,如果他不死。只要让人知道我泄露神使的讯息,是要把我架上火架活活烧死的。”
“我想活!我想活!他们那些人嫌我笨,根本就看不起我,神灵也根本没有眷顾我!”
听着刘山的阵阵低吼,这原由也就很是明晰。这家伙应该是被小山沟村排挤在外之人,并没有受到什么好的待遇。
所以已经对那个邪神失望,信仰这块当然也漂浮不定,在生死面前他选择了生。
“你们村信奉的邪神是什么?”
“我们信奉的神灵?是虫子,一个很大的虫子,长着很大的肚子,还有很大的嘴。”刘山的手不停比划,“我们叫它嗜神,听说我们小山沟村所有人都是它的后代。”
“虫子?后代?”
以虫形为信仰的不是没有,但相当少,是在湘西那边的苗寨还有着这样的信仰。
以他的描述我还认不出是什么蛊虫,信息还是太少了一些。
“你们小山沟村村民从哪来的?”老杨再次问道。这些人很可能不是金城本地人,第一是说话的口音,第二是一些习俗。
金城人大都会自己打窑洞来住,谁会搭个木头房子?
“听村里老人说,我们来自湘西,为了躲避战乱,跟随嗜神的指引而来,繁衍生息到了现在。”
“果然是这样,我就说这个村子为何这么奇怪。他们应该是苗寨的一支。”我沉声道。
总觉得这个村子里隐藏了一个极大的阴谋,仅仅掀开一角都能让人毛骨悚然,似乎要被一张巨口吞噬而下。
“神使什么时候来的?”
“三天,还是四天前,村民们一同接待了他。应该是个男的,来时包裹很严实,而且在这里待的几天都没有取掉面罩,除了给他送过食物,就没见他出来过。”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别杀我,我还可以给你们带路。”刘山大叫,深怕我们卸磨杀驴直接把他做了。
“他还有些用处,把他绑起来。”老杨说道。马上有两三军人出来,将他绑的跟个粽子似的,也就脸在外面露着。
“他话的可信度如何?”马保军道。
“可信度很高,应该都是实话。可惜他在村子里地位不高,知道的并不多。”我微微一叹,似乎有些太贪心。如果地位高的话,王迅也不可能把他拉过来偷躯体。
“小姐说,这个村子里应该对那个神使都不太了解。毕竟一方是人,一方是神,神为了保持神秘感,就必须让人愚昧。小山沟村里的人对那神使来说不过是工具。”
至于接下来如何动作,还没有一个准确的章程。小山沟村里的村民抛除那诡异的药物,战斗力都不会太过强大。
最需要在意的就是神庙里的那个神使,而那人很可能是当年盗婴案背后的主谋。
翌日,太阳微微露头,山林里面的雾气挺足。隔开三米左右就看不到人影。
经过昨天晚上那两人一闹,基本上都没什么睡意,也就早早的起床。
我坐在门口,忽然间看到雾气浮动,赶紧把人都叫了出来。那些村民估计是认为我们睡的跟死猪一样了,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带头的是那个背着手的村长。
“村长,早上好啊!”我笑着摆手。
那村长很明显的身躯颤动,陡然停下了步伐,满脸难以置信。
后面的村民基本上都拿着工具,什么刀,盆,碗,一应俱全,想做全人宴呢!
村长笑容僵硬,和我们对视,“早啊!各位昨天睡的是否好?”
然后动作细微的摆手,让村民们把东西都收起来。一瞬间气氛凝固,军人们手上的枪都已经拉开了保险,这些食人魔不是应该被宽恕的对象,无论因为什么原因!
“这里睡的挺舒服,村长这一大早来干啥咧?不去忙吗?”老杨打了个哈哈,示意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嘿呀!这不是怕客人们睡不舒坦,路过来就探望一下。”
说的话反正是漏洞百出,他的神情同样是无比戒备,村民甚至是那些孩童压根就没有惧色,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般的平和。
“昨天的饭菜可曾可口?客人们是否满意?”他在套话,他不信神灵给他们的秘制配方会失去效用。
“去,把那些钵拿出来。你们这肉酱实在是太好吃了,被我们席卷一空,险些把钵都吃进肚子里去。”老杨笑道。
这种场面他是最擅长,虚与委蛇。村长也不是什么善茬,居然能和老杨斗的旗鼓相当,不简单。
“好吃?好吃就成,过会再给你们拿点,这些都是我们用特殊手法做的狼肉。狼你们应该知道,那肉啊!别提有多难吃,但是做成肉酱,却别有一番滋味。”村长笑道。
“行,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就带人往回走,直到全部消失在雾气之中。
马保军长长呼出一口气,“为什么就这么轻易的放他们离开?”
老杨眼睛眯了眯,“我现在怀疑一件事,那个神使是不是专门在这个村子里等着我们?甚至是在等归墟的人过来。”
齐齐倒吸一口凉气,但是细思极恐,觉得这个猜测越来越有可能。如果不是为了等我们,他大可以早就离开,而不是在这里停留这么久。
“你们得到消息是什么时候?”
黎非画道,“两天前!”
那个神使就是三天前过来的,而黎非画两天前就得到了所谓陌生人的传讯,是不是有些太过机缘巧合?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黎非画猛的惊醒,掩住口鼻,“是那个神使向我们透露盗婴案主谋在这小山沟村的消息?”
“很有可能,不,应该说可能性极大!”老杨低声道。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这个神使就真的太过恐怖。”
“所以我们现在按兵不动才是正确的选择,他既然敢这样做,那就一定有底气。贸然出手的话很可能让我们以失败告终,而失败的下场就是死亡!”
我并没有太过乐观,这次行动来多少人,我就希望多少人能够完好无损的回去。那些村民的计划告破,应该不会在短时间内出手。
“不好意思,是我们情报有误,让你们深陷险境。”黎非画满是歉意的说道,身边的欧阳小曦同样微微低头。
“其实也怪不得你们,情况紧急,如果错失良机就有可能让人给跑了。何况现在不是没事吗?”老杨轻声道。
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人家都陈恳道歉,他也不是那么小心眼。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突兀的轰鸣声响起,老杨喜上眉梢,这是直升机的声音,说明归墟派遣的援助到了,对此事的把握就更大了一些。
一行人直接往声源地跑去,小山沟村也就这么大点地方。
螺旋桨把雾气吹散,我们站在一个比较近的地方,随后看见两个人从飞机上走下来。
没错,就是两个人,再之后,飞机就飞走了。
欧阳小曦最先反应过来,和黎非画往一个人的方向跑过去,那人是一位老者,看上去年龄大概有五十多,但是步履稳沉。
另外一个也是生面孔,是一个年轻人模样,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看上去比我都还小一些。
“这位是毛易先,毛大师,是一位蛊术宗师。”黎非画介绍道。
不得不说,归墟是真的厉害,我们也是刚从刘山嘴里听说小山沟村民的来历,而归墟却已经探查清楚,更是对症下药,派遣了一名这方面的专家过来。
“因为有事耽搁了一点时间,还请诸位见谅。”这位毛先生很谦逊也挺和善。
一般养蛊之人都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毛易先很显然是个另类。给人的是种和煦的感觉,就像是谈吐优雅的长者。不得不说,归墟什么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