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李总,这疯女人…”柔儿作可怜之态,要往李总怀里躲,想要她的大靠山给她出头。
谁想,李总猛的把她推开,麻溜站起来,谄媚道,“画姐,这事是她这个狐狸精惹的,我只是被被猪油蒙了心肝。你看…”
柔儿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看着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李总居然一下把自己撇干净,哑然失声。眼里蒙了一层水雾,楚楚可怜,但勾不起任何人的怜悯。
“你走吧!花尾以后不欢迎你。”画姐像打发了一只苍蝇,随意的挥手道。
李总如释重负,连滚带爬,抓起公文包就往外跑,头都没回。柔儿惊慌失措,所有的言语都卡在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再漂亮又怎样?不过是个花瓶,你那眼神真的让我生厌。”画姐一脚踏在凳子上,抓起柔儿的头发,正对那哭花了脸,恶狠狠说道,“不准哭,再哭画花你的脸。”
陈浮生脸皮抽了抽,被画姐突如其来的匪性惊到。那些食客更是不堪,大气不敢喘,这个女人的气场实在是强大。
“各位都是上流人,但是该遵守的规矩还是要遵守。是客,我们笑脸相待,但如果惹事,别怪我黎非画不客气。”
“啊!疼…疼…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求求你饶了我…”柔儿大口喘气,苦苦哀求。
“滚!”
白色的身影如同逃难,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家金城大有名声的餐厅。
“画姐霸气啊!”
王三哥不忘拍马屁,瞅着闹事者离开,挥去头上的冷汗。不过此刻心反而再次提了起来,因为一片更大的阴云来袭。
“刚才是外事,现在料理家事。把花尾交给你三年,你就给小姐这样一个交代?”
这女人的泼辣与果敢我算是有了全新的认识,王虹和她比起来完全是小巫见大巫。这里可是花尾,还有不少人在吃饭,居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人甚至呵斥下属,一般人做不出来。但她这样何尝没有震慑的意图?
王三哥身子如同没了骨头,差点瘫软在地,艰难道,“这…这账本…没…没问题…啊…”
黎非画轻笑,“账本确实没有问题,而且每年进项有不少长进,不可否认,是你之功。”
王三哥暗暗松了一口气,抬头却正好看到黎非画那阴沉的脸,吓的魂飞魄散。
“花尾是小姐的产业,而不是你的。听说,你曾经给谁走过后门儿?”
“谁…谁说的?”王三哥一屁股跌倒在地。
尹郝再忍不住,火要烧到王三哥身上,而且还是因为他。
“三哥,你没事吧!”急忙上前把王三哥扶起来。
王三哥胖脸惨白,惊讶道,“你怎么来了?还不快走。”
“俺不走。”尹郝倔强着看向黎非画,“是我逼三哥让我进花尾的,不关他的事。”
这理由很牵强,也足够幼稚,但能看出尹郝对王三哥的情谊为真。
“是你,逼他的?”黎非画似笑非笑。
“是,是我逼他的,我用刀架他脖子上逼他的,我事我一个人担了。”
“说什么胡话?你住嘴。”
王三哥站起来,忙拉住嘴唇还在抖的尹郝,这个老实巴交的乡里人可没怎么跟人吵过,何况对面是黎非画这种人?
“画姐,这事我王三认了,受什么处罚我都受得,和尹郝无关。”王三哥脸上肥肉抖动,心里承受着无与伦比的重压。
勉强笑着对着尹郝道,“我两家世代交好,要你出什么意外,我家门都别想进,听话,你媳妇孩子还等着你呢!”
这话是在诀别,好似慷慨赴义,渲染着悲凉的气氛。
“三哥!”随后尹郝狠狠瞪着黎非画,低沉而沙哑的腔调响起,“你敢动三哥我就让你家破人亡,世代不得翻身。”
杀气汹涌,连我身边的柱子哥都肌肉绷紧。
黎非画愕然,却莫名其妙的往后退了一步。但是她到底非常人,莞尔一笑,“有趣,有趣,一个乡野村夫为何有如此把握?凭你能让我家破人亡?那我黎非画早就死了。”
“呵呵!你难道不知道对不知底细的人出手是大忌?他说能让你家破人亡就一定会让你家破人亡,他说能让你亲族世代不得翻身就一定不可能翻身。不信,你可以试试。”
永远不要小瞧风水师的能力,特别是像尹郝这种大风水师,真发起疯来估计连我都招架不住。
我双手环抱,看了这么久的戏,两兄弟重归于好,是时候给尹郝收拾摊子了。
黎非画转头看向我,瞳孔微缩。但我知道,那是因为看到了我身后的陈浮生!
“陈先生也来管我花尾的家事?”黎非画瞬间镇定,直接忽视了我。
陈浮生无奈的耸了耸肩,“我听这位的意思。”
黎非画震惊之色溢于言表,连那冷峻的表情都不再保持。陈浮生是谁?家喻户晓的竹帮帮主,陈家的掌舵人,他在金城的能量,没几个人能比上。
“尹大哥,到我这边来吧!”我笑道。
尹郝忙牵着王三哥往我这边走,王三哥此刻的心情简直是江涛翻涌,平息不下来。
“我要保他们两个,不知可否给几分颜面?”我正视黎非画。
黎非画咧嘴一笑,“已经有很多年没人敢和我这样说话了,我要是不呢?”
“那么,有意见请保留。”
人敬我,我敬人。
陈浮生不由头疼,但又不好说什么,黎非画后面的势力可不比他陈家弱严格来讲还要强上几分。但是我把话说的这么装逼,这么强势,看上去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罢了,本来就没准备把王三怎样,不过只想给他一个小小教训,免他的职而已,今天这事算揭过吧!头一次见你这么有趣的小家伙。”
画面突转,连我都没反应过来,这女人…变脸怎么这么快?但是不管怎么说,一场冲突就这么消弭,对两边都好。
“非画!这么多年的打磨都没把你戾气消除,看来还得多下功夫啊!”
一少扶着一老,后面跟着一名背着剑匣的中年。正是胡一斌,胡广仁和黄云阳一行,原来他们也在花尾吃饭。
黎非画见来人,不敢托大,低声称了句胡老。
“你家小姐可还好?”
“小姐挺好,还经常念叨您,过段时间他回金城,少不得回胡家一趟。”黎非画轻笑道,完全是那种晚辈对前辈的尊敬态度。
胡广仁点点头,“我这把老骨头,没什么好看的。哎!”
“黄先生,我带黎丫头向你道个歉,看在老夫面子上,不和她追究如何?”
“再好不过,本来就没打算追究下去,我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做。”我话锋一转,“我这里无碍,但是我这位尹大哥这里…”
胡广仁眼里异色乍现,看向尹郝,“尹大哥?是这位?”
“嗯!他先前说了要让黎非画家破人亡,世代不得翻身,他怒火要是不平息,我怕…黎非画…”
尹郝对黎非画可没有什么好脸色,冷哼一声,别过头。
我摊手道,“尹大哥是得了真传的风水匠,名副其实的大风水师,如果他舍得付出代价,没人拦得住他!就算给黎非画小小惩戒,也不是她能受的。”
“非画,给这位先生道歉!”胡广仁沉声道,多年的修养让他不至于失了身份。
“大风水师!”黎非画惊呼,多看了王三一眼,心里又有了念头,“对不起…”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只想问你怎么处理三哥!”
发怒不可怕,老实人发怒才可怕,有本事的老实人发怒更可怕。他们执拗,他们不懂变通,他们执着。总之,黎非画要处理不好,那就归她倒霉。
黎非画笑的如若春风,淡淡道,“王三继续任花尾经理,以后也不是没有升职机会。”
尹郝面色舒缓,“你不许再找他麻烦,不然我说到做到。”
“行,我不至于和王三置气,今天的事揭过。一个大风水师确实不是我惹的起的,王三,去忙吧!”黎非画叹道。
“多谢画姐,多谢画姐!”
王三大喜过望,感激的看了看尹郝。眼前的黎非画虽然为人果决,但也是信诺之人,并不担心她使小绊子。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前天王三还将尹郝贬的一无是处。而今天,却因为尹郝让他逃过一劫。
“黄先生,我已经有了下一昧药材的信息。不知…不置可否…先给斌儿…”胡广仁祈求的看着我。
“不行!”
我拒绝的干脆,因为我不会拿生命当玩笑。可以说我很惜命,而且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如若胡家穷其所有力量,在漫长时光中没有找齐,那我还不知道会折损多少年寿元。
胡广仁黯然,胡一斌轻轻用手安抚这位稍微有点浮躁的心。
“我啊!就怕…我没…多少年活了呦!”
“去吃饭吧!”我手挥动,陈浮生带头往包间前去。
“喂!等会。”黎非画陡然将我叫住。
“还有何见教?”
“你就是那个能治胡少怪病的神医?”这个女人上下打量,还频频点头。
“神医不敢当,只是会些旁门之道,不足挂齿。如若没别的要事…”
“有意思…有意思…胡家,陈家…或许…”
见她低头喃喃,我不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