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实则是东北三省的简称。明代以来,东北地区就有关东之称,在清代开始有了东三省的称谓。
由于东北地区毗邻岛国,当初那场战乱也是首当其冲,损失巨大。经过这么多年的休养生息也回复了元气。
东北民风剽悍程度不低于西北,可能还有所超越。其术法的传承也是源远流长。在这方土地之上被华国奉为主流的道佛反而成了外道,出马之仙才是东北术法界真正的霸主一级。
出马仙家中以狐黄蟒为此中之最,明先生一脉所承正是蟒仙家。
我们所在的是三省中的辽省,也是明先生老家所在之地。
据李飚所言,明先生和他的亲族都被安葬在了其中,那里距离市区也有不短路程。
驱车都走了三个小时左右,这又是飞机,又是汽车,一折腾下来也是大半天。还好这边的气候比起西北还有适宜,不然说不定会让人感觉不舒服。
“我们就在五柳村,师傅是个念旧之人。立的堂口也是在那边。”明先生的二徒弟王远说道。
大徒弟方洛的话反而还要少一些,“就快到了。”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就是为什么明先生在临终前让我到东北来一趟,还目标明确的选在东北术界大会之上。
当时也没来得及问那么多,现如今已经到了东北地界,术界大会也近在咫尺。
“黄先生可能也疑惑,为什么师傅让你过来一趟。”王远反而率先开了口,“其实是师傅当初答应过一个人,替他办一件事,但是这件事没完成,师傅就已经殒命金城。”
“还是我们这些做徒弟的不争气,不然也不会劳烦黄先生跑一趟。”方洛咬住嘴唇说道。
“那术界大会又是怎么一回事?”
王远和方洛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李飚长长叹了一口气,“明先生是蟒仙一脉唯一的一位宗师,说到底还是希望给这一脉找个靠山,不让其他仙家太过嚣张,肆无忌惮的去打压。”
我轻轻点头不再去言语,原来还有这一层深意。东北这地界貌似相当崇尚丛林法则,出马仙家也是繁多,狐黄蟒不过是三个比较大的堂口。
如今蟒仙一脉式微,难免有其他的仙家会觊觎他们的地位。占据前三可不只是名头好听,更是牵扯很广,这是无上的荣耀。
想要取代蟒仙的仙家不说如过江之鲫,怕也不在少数。
“我们蟒仙一脉也就我师兄到了大师一级,其余上的了层面的也不过是初窥门径。”王远唉声叹气,“也是我们辜负了师傅的期望,不然也沦落不到如此田地。”
“既然明先生收你们为徒,也是天资不弱之人,就算宗师也是有极大的希望,不过缺点时间。”我宽慰道。
这两人也是对自己很失望,明先生的死亡让他们的顶梁柱瞬间倒坍。
“王远,方洛,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刚推开车门,一个小老头火急火燎的跑过来,一刻都未曾停歇。
“林叔,怎么了?”王远赶紧道。
“狐家仙,狐家仙…来…砸场子咯!刚子和那个死老婆子斗法还输了,连供奉的蟒仙都被打散。”他急的直跺脚,头上大汗直冒。
王远以及方洛刹那间神色巨变,两兄弟相视对望一眼,在林叔的带领下进了一所房子。
我们也赶紧跟上,这应该就是明先生所立的堂口之处,正面还有一张巨大的蟒蛇画像,惟妙惟肖,香炉贡品一样不少。
大约有十人左右聚集在屋子里,都急的团团转。
“刚子!刚子!你怎样了?”王远拨开人群,往里面窜进去。
简易的木床之上有个面色苍白的汉子,虚弱的微睁眼睛,目光呆滞。听到王远的声音,猛的嚎啕大哭。
“远哥!远哥!我的…我的蟒仙…蟒仙被毁了…”
每个出马仙都会供奉一只仙,可以说是朝夕相处,感情日积月累,可以说相当深厚浓郁。更不用说仙家与人也是休戚相关,如若仙家毁灭,人也要大病七天。以后再没有成为出马仙的可能。
这就好比杀父之仇,这怨结的那是真大,足矣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谁?是谁动的手?”方洛气的嘴唇直哆嗦,恨不得去找那人拼命,他蟒仙一脉虽然虚弱,但也不容他人这样践踏。
此仇不报,他心难安!
“是狐仙家癞老婆子,她突然截了刚子的活,还下了狠手。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只等着你们回来。”林叔急声道,堂主在的时候他们何尝受过这种气?
“就在五柳村!”
方洛眼睛一眯,“就在五柳村?胆子不小,难道她不知道这里是我蟒仙的地界吗?”
没有人扬言说要将那癞老婆子弄死,因为她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大师,而且她身后还有狐家仙做靠山。就算明先生在的时候,也不敢和狐家仙硬碰硬。
“走!去会会她!”王远光着膀子出门,带上了这些三大五粗的汉子,风风火火。
“咿咿呀呀!你们家的娃儿呀!是冲撞了小鬼,让我将他送走就好了。”走到一间民宅门口,就听到一股尖细的声音传来。
“哐!”王远推门而入。
正好看到一个丑陋的老太婆坐在太师椅上摇头晃脑,那道声音就是她发出来的。但是很奇怪,她发出的居然是男声。
“王仙师?”坐在下首的中年人陡然回头,脸上带着惊恐的色彩,看到王远他很害怕,说话结结巴巴,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我就一直盯着那丑太婆的头上,正有个学人站立的狐狸,毛色火红,尾巴竖立,最主要是它的眼睛里透露着那种让人不舒服的狡黠和邪气。
看到我们进来,随即化作一道红光进入了老太婆的衣领之中。那个老太婆抖了个激灵,缓缓睁开双眼,满是不悦。
“哼!王远,你师父难道没教你,打扰人请仙上身很没礼貌吗?”声音沙哑而难听,质问道。
“没礼貌?和你有什么礼貌可讲?这是你狐家仙该来的地方?”王远怒斥道。
“对,五柳村是我蟒仙的地盘!”
人多势重,这话说的没错,跟在王远身后的众人其声吆喝,大有一副要把老太婆赶走的架势。
“你为什么要毁了刚子的蟒仙?”方洛沉声道,“我们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你做的有些过了。真当我们蟒家仙怕你们狐家仙?”
“技不如人还乱嚼舌根,这就是你们蟒家仙?一群丧家之犬罢了。”老太婆捏了个兰花指,故作风姿,看的人作呕。
很显然,她根本就不怕代表蟒家仙的这群人。
“刘哥,怎么回事?”王远向那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问过去。
“俺…俺家…俺家二愣子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就突然变这样了。我寻思是…是不是被小鬼窜了魂,就想…找个仙家…给看看…”他实在害怕的紧,此时欲哭无泪,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地上也确实有个十岁左右的娃娃被绑在地上,两眼无神,嘴角有很多浓稠的唾液往外流敞,还不住的傻笑,浑身有股黑气环绕。的确是让小鬼上了身。
“这活儿…本来是刚子接了…但是…出了些岔子。这位…仙姑说能救俺娃娃,俺…俺就…俺也是…一时头晕…”
在这个地方,出马仙是万万不能惹的。这些人都充满邪性,按自己喜怒出手。而且这五柳村还是蟒仙的地盘,这汉子又如何不心忧害怕。
“明明是这个老婆子出手暗算,要不是她。那个小鬼也不会在刚子请仙时突然爆起。”有人大喊。
王远和方洛二人脸是快要阴沉的滴出水来。他们早有猜想,这种级别的小鬼,刚子有能力除去,怎么会出这种事?原来是老太婆下了黑手。
“哎!这事可别赖在婆婆身上。就是这小鬼伤人,我可没有出手,别冤枉好人。”老太婆装作无辜的样子,但我分明看到她那嘴角缓慢的勾起。
似乎看到这群人如此面容,让她很是满意。根本就没准备认下来。
“这老婆子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和她说那么多干嘛?”我冷笑道,明先生尸骨未凉就出来搞事情?搞事情就算了,还正好遇到我?
老太婆陡然转过头盯着我,身上的狐仙猛的跳了出来,惊恐惧怕的看着我。
“蟒家仙里没有你这个人,能让我的狐仙这样的只有宗师!”
她滚动喉咙,蟒家仙她不畏惧,但不代表她不怕一个宗师,她也没有狂妄到和宗师一较高下的地步。
“你认识这条蛇吗?”我举起手,鳞云恰逢其会的伸出头,阴冷的眸子直视老太婆。
她心头一突,认识,怎么不认识?东北这地界宗师也就那么几个,明先生不离身的灵蛇他又怎么不知?
每个立下堂口的宗师都有灵物傍身,他们狐家仙的堂主也不例外。
“明先生的灵蛇…为什么…在你手上?不是说…在他身死后失踪了吗?”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还是管管你自己吧!我看你的仙家今天也是保不住了。”我笑着掏出一沓符箓,野仙也不过是山野精怪,老太婆这只狐仙我还没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