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郎虽是个粗人,但也是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打伤了我这么多兄弟,不扒了他的皮,我方郎怎么在道上混?”方郎额头上青筋暴露,恶狠狠道。
“如果我带他走,你又能如何?”我勾动嘴角。
柱子哥跟随我一起下山,甚至今天出手都是因为我。如果我明哲保身,我还算人吗?
“黄叔!”胡一斌轻声叫唤。
黄云阳无可奈何,抱拳道,“这两人无论如何我胡家都保了,方总有什么条件不妨说出来。只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你胡家是要与我们竹帮作对?”方郎哂笑,等待黄云阳的回复。
“竹帮?”老杨惊呼一声,“当年被人称为饿狼的竹帮?不是说帮主隐退,整个竹帮解散洗白了吗?”
“就是那个咬住人不死不休的饿狼,竹帮!”蔡中治沉声道,“没来得及告诉你。”
“”竹帮,金城的老帮派之一,其帮众以狠厉著称整个金城,更是有拼尽全力耗死一位巨头的传闻。
只是后来竹帮悄无声息的被解散,有些人说竹帮和对头争的两败俱伤,也有人说是他们帮主厌倦了打打杀杀。
虽然解散,但凝聚力依旧,凶威犹存。现如今,其名能止小孩之啼哭,都是杀出来的。”老杨低声道。
方郎听到老杨之言,微微扬首,看了一下手上戴的表,“真正的主事人应该要来了,你们!嘿嘿!”
“保他们,是无论如何,倾尽全力的那种。”黄云阳憋出一口气,坚定道。
方郎面色微变,“你想清楚,胡家做珠宝生意,而我家大爷做的房地产,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要为了一个无名无姓的小儿坏我俩家和气?”
胡一斌瘦削的身体挺起,多年熏陶来的气势蓬勃而出,“我胡家照样不是善茬,你方郎也不过是个小角色,让能够说话的人出来说话吧。”
方郎语塞,一些事情他确实做不了主。胡一斌能代表胡家,但是他代表不了竹帮,代表不了他嘴里说的大爷。
满腔怒火被胡一斌这一击狠狠堵住,越酝酿越浓厚。
胡一斌这话说的让人叫好,就连老杨都为这个病恹恹的大少爷侧目。只是这样把胡家牵扯进来我有些过意不去,因为人情这东西太奇妙。
“你个…还待在这里干嘛?”老杨碍于蔡中治没有骂出口,但愤怒丝毫不减,冷哼一声,“碍手碍脚。”
蔡中治想要劝导江琪,江琪把他手猛的甩开,“撒手,我要查案,况且我的枪还在他手上。”
“还有子弹吗?给我五颗!”柱子哥到现在才说了一句话。
想到柱子哥刚才的神威,蔡中治立马把手头的枪递了过去,“随身没带子弹,五四的八发一般是够用的,用我的吧!”
“谢谢,一把就够了。”柱子哥把另一把抛给江琪,将蔡中治那把拿起来掂了掂,“俺阿大说了,谁要伤害鑫哥儿,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
心中一股暖流淌过,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柱子哥出闪失。
没有一个人离开,每个人都有自己不离开的理由。方郎则拆开一瓶红酒,连灌了几口,可能是太憋屈,又可能是门口那些伤员的哀嚎入耳,他的心情并不愉快。
“听说有人到天下的场子闹事?”来人冷峻着脸,看都没看地上的人,踩着空隙踏了进来。
一个,没错,就只有他一个人,身后没有任何打手和保镖,但气势不弱。身穿着白色的衬衫,打着领结,戴着一个黑色眼镜,整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任谁看到都不会将他和一个黑帮势力联系起来。
推了推镜框,愠怒道,“方叔,怎么搞的?我爸正在公司开会,打发我过来看看。”
“我老方今天算是遇到硬茬了,天下都差点被人砸!”方郎冷冰着脸,并没有太过恭敬,“这事有金城警局和胡家涉入,我拿不定主意,小勇你看着办,兄弟们的血不能白流。”
“两位局长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来人轻轻转头,言语不善。
“我们只是想请方总配合我们调查一起凶杀案,没别的意思。”江琪道。
“我天下凭什么配合你们警局办案?岂不是让道上人耻笑?”
和方郎的态度如出一辙,黑道上的人和警察向来水火不容,就算有见不得人的合作也是利益驱使。
但调查凶杀案,哪有利益二字?反而让人觉得竹帮服软,畏惧条子。道上混的最好面子,哪怕竹帮已经转型,但里子还在。
江琪气急,还想扯出一大堆长篇大论,还好被蔡中治及时拉住。
老杨也没有再去解释江琪的问题,事情到了这地步已经是无法挽回,说那么多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直接划下道来。
“陈家大少,陈为勇?”
胡一斌不咻来人分毫,他不敢坠了金城胡家的面子,就算他一直被胡家保护的严实。但胡广仁也是将他当做唯一继承人来培养,不可能出草包。
陈为勇轻蔑一笑,这次不是扭头,而是转过身子。胡一斌的名虽然没传,但胡家唯一继承人的身份足够他这样对待。
“今天这事跟胡家无关,我一力担了。”
“你算…”陈为勇本来准备傲气的回话,但是突然看着胡一斌旁边的我,眼睛都看直了,“你…你…你…”
我脸上有花?下意识的把自己脸摸了两下,“老杨?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老杨左右看了两下,尔后镇定道,“今天这事确实和胡家无关,不用被我们牵连,一个竹帮我异灵处未必会害怕。只是不想大动干戈罢了。”
陈为勇伸手指着我,一直你你你,把我都弄懵逼了,这娃不会有病吧!刚来都还挺好,会不会是发病了?
“大师,我算是找到你了!”
脸上像开花一样精彩,刚才那个怒气冲冲,趾高气扬的好像不是他,殷切的想要过来。
柱子哥向前移了一步,用枪对准陈为勇,“别动!”
我手一扬,示意柱子哥把枪拿来,目不斜视道,“老杨,我师傅和竹帮也有联系?”
老杨木然,呆滞道,“没有啊!要是有的话我早就拉关系了,据我所知没有。而且你都没露过面,他显然是认得你嘛!和你师傅无关。”
这么一说,貌似这陈为勇有点儿面熟,好像在哪见过。只是印象不深刻,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你认识我?”
陈为勇不断的点头,笑道,“认识,认识,大师,我爸一直在找您。觉得上次做的事欠妥,一定要偿还您的恩情。发动所有力量务必找到您,没想到,没想到在着遇到。”
“竹帮确实通过各种渠道在找一个人,听说是位年轻的风水高手。我们胡家也听到过风声。”说话的是黄云阳。
“你是上次迁祖坟的那伙人?”我陡然醒悟过来。
“是是是,为先祖迁坟那天我也在,要不是大师路过,可能我们早就死了。”陈为勇激动道,“救命之恩,一直没给您好好道谢。”
“柱子哥,把枪还给蔡局长,没事了。”
柱子哥这才把枪递给蔡中治,一言不发退到我身后。
“小勇,怎么回事?”方郎不明所以,陈为勇的态度就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今天我们来的本意是要借胡家的力,暗中查一起凶杀案,但是被这个蠢女人搅和,发生了一点误会。我的保镖认为这些人对我不利,所以就先将他们放倒。”
要是之前,这些话肯定不会说出口,另一边不会相信。但现在不同,陈为勇待我貌似有一种不明的热切,换个方式把话说漂亮一点,倒是不难让人接受。
“这些兄弟的医药费我来出,至于中弹的这些,另有补偿。”
“我只是射中了他们手臂,同时避开了骨头,让他们失去战斗力,取出弹头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并不影响以后。”柱子哥瓮声道。
我一听,不由一喜。果不其然,方郎面色都舒缓了不少。
“方叔,找人带他们下去医治,都是自家兄弟。至于医药费从天下掏,只怪技不如人…”陈为勇马上下了定论,“事后再跟你解释。”
方郎应了下来,动作麻利的叫人把躺地上的拖了出去。
老杨几个长舒一口气,这是最好的结果,不然伤筋动骨谁都受不了,竹帮在金城的权势可不小。
“你不用对我这样刻意,都已经说过当天是顺路。”我淡淡道。
“我们陈家虽然已经金盆洗手,但天下是我爷爷亲手传到我爸的地盘,所以意义非凡,才这么不待见警察,大师别见怪。”
陈为勇对我异常恭敬,把缘由都解释清楚,好像怕我怪罪。
“我爸跟我说过,见到大师要以礼相待,我还不想被我爸打死。”
我不想问那么清楚,简单明了道,“这个案子牵扯到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东西,所以我才会来,甚至可能牵连到天下。”
“常人无法理解的东西?”
陈为勇面色大变,他们家既然接受风水之说,那也会鬼怪异灵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