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吴睿对着众人歉意的说道。
“没事就好。”薛正南拍了拍吴睿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在意。
吴睿看着薛正南说道:“组长。我基本上能确定犯罪嫌疑人的范围了,不过具体的还要去现场确定一下。”
众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薛正南忙道:“快说来听听。”
大勇启动车子继续向永丰村驶去,吴睿和徐东换了一下座位,坐到车内的荧光写字板前,拿起一只荧光水笔边说边在写字板上写道:“根据我通过犯罪嫌疑人的举止还有心理活动分析,犯罪嫌疑人男性,应该是独居,年龄在35岁以上,身高在1.7米以下,身材偏瘦,左脚有残疾,工作性质比较低贱和建筑工地有关,性格孤僻,自卑,独来独往,家庭环境穷困,我目前发现的线索就这么多。”
徐东好奇的问道:“小吴哥,你是怎么得出这些结论的说出来听听。”
众人半知半解的看着吴睿。
“我这也是大概的结论,如果没错的话凶手应该和我说的相差不大。”吴睿说道:“首先说身高吧!案发现场的所有证据中,血脚印应该是凶手的无疑,尺码大概在42码左右。
正常穿42码鞋的人身高在1.7米到1.72米左右,但是从足迹的深浅来看,凶手的体重也就100斤左右,他要不然是个极瘦的人,要不然就是鞋的尺码偏大,也就是小脚穿大鞋。
根据血脚印的深浅可以判定,凶手的左脚是承力点,前重后轻,左脚印记略深于右脚,痕迹有规律,由此可见他的左脚有残疾,应该是踮脚走路的。
之所以说他的家境很穷,是因为我注意到凶器有两种,一种是致命凶器成品的大号铁钎子,另一种是四根打磨出尖头的细钢筋。
大号铁钎子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经过打磨的细钢筋尖头很新,试想若不是很穷,谁会耐着性子费时费力的打磨这种东西呢。
这种细钢筋细看会发现上面有水泥的残留物,应是来自于工地的废料,由此可断定他的工作性质和工地有关。
之所以说他是独居,这一点没有证据支持,仅是我通过他留下的犯罪痕迹,推导出他犯罪时的心理状态,那是一种对女人的渴望,那种感觉不是纯粹的肉欲上的渴求。
女人在某种意义上是家的象征,那人如此的渴望一个女人一个家,这代表着他没有一个完整的家,所以他的心里才会如此的渴求。
这样的一个人是孤独的,他生活的环境和身体等种种因素,会导致他的性格孤僻自卑不愿与他人来往,想来也不会有人愿意和他这样的人来往。
这一点从他的行凶手段上就能看出来,那是一种酣畅淋漓的发泄,他要把自己心里所有被压抑的情绪,都通过受害人的行为发泄出来。
而他发泄这种压抑情绪的节点,就在被害人的嘴上,他通过用铁钎钉入的方式,结束被害人的生命,同时完成他内心情绪的发泄,他恨被害人,恨被害人的这张嘴,也许就是被害人的这张嘴,导致了他杀人的冲动。”
说到这里吴睿停了下来,众人陷入沉思之中,半晌后吴睿看着众人忽然问道:“你们说,那个凶手为什么会如此的憎恨被害人的嘴呢?”
经过吴睿的详细分析,众人觉得十分有道理,不自觉的将自己带入到凶犯的心理状态,所有的解释都变得合情合理丝丝入扣,被吴睿忽然的一问,几人不禁心中一惊,只觉得脊背发凉,这是一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面对着吴睿的发问,几人各自压下心里的不适,开始思索起来。秋野心思最是直白想到哪就说到哪:“受害人骂过凶手?”
除了这种可能,众人想不出还要怎样才能用嘴伤害到凶手,要知道言语有时候比刀剑还伤人。
见吴睿皱眉不语,徐东大胆的猜测道:“难道是被害人用嘴咬过凶手?”
秋野闻言笑道:“你小子真敢猜,被害人又不是狗咬人作甚,再说就算是被咬一口,也不至于杀人泄愤吧。”
“难道是咬了那里?”大勇忽然开口意有所指的说道。
老周是老司机转眼间就明白了大勇话中的意思,脸色怪异的说道:“不能吧。”
“咬哪里?”张盼盼不解的问道。
秋野和徐东看老周的表情心中明了,对视一眼会心一笑,就连向来严肃的薛正南也忍不住笑道:“大勇,你小子这思路还真是天马行空。”
看着在场几人一脸古怪,张盼盼心中更是不解,忍不住再次好奇的问道:“到底是咬哪里了?你们几个倒是说明白啊!还打上哑谜了。”
张盼盼当年就理工科成绩优秀,继承了理工人刨根问底的优良精神,是个单纯耿直的girl。
大勇促狭的笑道:“你说妓、女会咬男人哪里?”
这话说的有够污的,张盼盼虽然性格单纯但是却不傻,尤其是现在网上这种污污的段子横行霸道。
张盼盼心思单纯所以并没往那里想,现在骤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当即俏脸一红啐道:“这正讨论案情呢!你也没个正经的,看我回去不告诉曲丽姐。”
曲丽是档案室的文员,大勇的老婆。
大勇目视前方脸皮厚厚的嘿嘿笑道:“我就是在分析案情啊!你曲丽姐早就习惯我的信口开河了,你就算是告诉她也没用。”
“讨论案情这事用不着你,你还是好好开你的车吧!”张盼盼故作生气道。
徐东笑道:“盼盼,咱们别和他一样的,这家伙一天到晚就会满嘴跑火车,尤其是结婚之后脸皮更厚了,你别和他一样的。”
“呦,盼盼。”秋野眨眨眼睛笑嘻嘻道:“叫的真亲密啊,你俩是不是有情况了?是不是得给我们发糖啊。”
“一边咕噜去,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张盼盼看着秋野羞恼的骂道。
被几人这么一闹先前的凝重气氛被冲淡了不少,薛正南轻咳了两声,三人安静下来,薛正南看着吴睿说道:“对此你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秋野说的更接近一些,应该是被害人说了什么话,或者是做了什么事,刺激到了凶手脆弱的自尊心。
不,准确的说是击碎了凶手脆弱的自尊心,这才让他生起了杀人的念头,因此才有了这起有预谋的杀人案。”吴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案情分析到这里,犯罪嫌疑人的范围被大大的缩小了,薛正南看着吴睿心道局长说的没错,能把吴睿招到重案组,队里还真是捡到宝了。
如此棘手错综复杂的案件,没想到卷宗到他手里仅一个多小时,就发现了重大的破案线索,只希望事实真如他所判断的那样。
薛正南收起心中的思绪,拍板道:“咱们就按照吴睿的分析进行侦查,这水里面有没有大鱼,捞一捞到时候就知道了。”
接着薛正南开始给几人分工布置任务,为了保险起见薛正南决定兵分两路,将几人分成两组,一组以吴睿为首按照他的思路追查下去,一组重新询问已知的犯罪嫌疑人重新勘察现场,和侦查刘颖手机电脑上延伸出来的相关线索。
大勇开车带着几人来到永丰村口,早已等待在此的县公安局局长胡波,和专案组成员村长已经等候多时,寒暄几句后,一行人便直接驱车赶往犯罪现场。
犯罪现场在村东侧,此地的居民家家都有着独立的小院和一片小菜园,此时天寒地冻,雪白的大地上立着一些支架,和稀疏的风干的向日葵杆,在这寒冷的时节里显得有些冷清荒凉。
农村的建筑密度不像市里那般紧凑,吴睿注意到受害人的家,和左右邻居皆相距三十米左右,东北农村的房子是37墙中间夹着苯板,墙壁都比较厚。
冬天时会在窗户外面贴上塑料布,到开春后再揭下来,这样有利于保暖,但同时也比较隔音,因此在凶案发生时,邻居才没有察觉到一丝异响。
此时被害人家的大铁门是开着的,外面围着警戒线有两个民警守着现场,被害人的家是三间大砖房,外面贴着瓷砖底青上白,房顶扣着防水彩板,一条板正的石板路通向院门前的水泥地面,看起来这是一个小康家庭。
一行人相继下车后,吴睿凑到村长身前问道:“村长,你们村有没有在工地干活的,左腿有残疾走路高低脚,身高在一米七左右,年龄在35岁以上的男人?”
村长想了想说道:“去工地上干活的倒是不少,但是没有你说的这样的人。”
吴睿等人闻言眉头一蹙,难道是思路错了?还是本村没有这样的人?难道这人是别村的?
就在吴睿等人心生失望的时候,村长忽然说道:“在工地干活的倒是没有,不过倒是有个走路高低脚得过小儿麻痹的人,我们管他叫破烂王,年龄嘛,好像快四十了,就住在再往东一些的土房里,不过他站直了也就一米六多点。”
吴睿闻言眼睛一亮转忧为喜:“村长,麻烦你现在就带我们去他家。”
薛正南等人一直在听着二人的对话,当即围了过来。
村长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被众人一围,心中有些发慌忙道:“我这就带你们去。”
“真是太好了。”薛正南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咱们开车去,走,上车。”
大勇小跑着跳上车发动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