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是邨州知名大山之一,位列五大神山第三位,另外四座分别为三柴国的华山,再一国的黄山,祥云国的长白山以及思镞国的五台山。
这五座山峰傲立邨州万山之上,素有神山之名,而每座山上都有一口青铜大鼎,更是为外人道也。
昆仑山绵延千里,只有前端将近三分之一的地方被五和国占据,不仅在半山腰建造了国殿,还在国殿前方修造了一个硕大的白玉广场,平时用来操练守城将士。
这次的招亲大会不同以往所召开的任何会议,事关百遮公主的终身大事,以及国主的安危,所以除了水乡县的守城将士,其余四县的县主也都带来了自家的贴身护卫,严守各个角落,以防刺客偷袭。
想要进入昆仑山,除了要接受守城将士的盘查外,还要得到守山人的进山金令。
进山金令是一个圆形金属令牌,令牌上有一座高山,正是昆仑山。
可是令牌上的昆仑山上并没有国殿的影子,只有背面上的一个青铜大鼎。
守山人是一位黑衣老人,老人身份特殊,早在国殿建造伊始,就已经开始守护青铜大鼎,彼时五和国还没有成立,水乡县的县主还是国主的父亲,李霄的父亲曾带着他在老人面前跪了十天十夜,老人才同意做那守山人,守护五和国的昆仑山。
想要得到老人的进山金令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首先你要有一副好皮囊,其次还要讨老人喜欢,最重要的是要早去,进山金令只有二十枚,去晚了就什么都完了。
所以这次在外人看来很热闹的招亲大会,在有些人眼中根本就不热闹。
因为郑选,伏羲帮和凄惶旗是客人,并且早一日入住了昆仑山,所以他们并不在这二十人中。
队伍中,酆小都嬉皮笑脸的从袖中拿出一壶清酒,放在老人面前的桌子上,指着身后的三人说道,“老山人,咱们又见面了,这三个是我家亲戚,你看看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们都过去。”
老人睁开一只眼,简单的扫视一圈,淡然道,“进山金令已经所剩不多,要是都给了你们,其他人可就进不去了。”
酆小都又从袖子里掏出两壶酒,和之前的那一壶放在一起,满脸堆笑道,“都是老朋友,顺水推舟而已。”
老人将酒壶揽进袖口,从另一只袖口中拿出四枚令牌,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酆小都迅速将其收走,给身后三人,一人一枚。
诚如之前所说,进山金令拢共只有二十枚,酆小都一次性的拿走四枚,导致后面至少要有三人没办法进入国殿,这件事直接引起了后面队伍的骚乱,一时间,怨天怨地的声音此起彼伏,惹人心烦。
黑衣老人沉默再三,最后一巴掌将身后的山崖打出一道裂缝,那群埋怨的人才算是安分下来。
其实,一支队伍中只要有一人持有进山金令就行,身后邑从可随同前往,但是没有进山金令是没办法进入国殿的,所以酆小都拿走四枚进山金令,将会导致三支队伍无法登上昆仑山半山腰,传言,那里灵气充裕,还有仙鹤与鹊桥,是修道者的梦想之地。
酆小都跟随着前面的队伍登上半山腰,在广场上静心等候,广场中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其中分为三部分。
一部分是五和国的本国子弟,他们没有长辈随同,所以气势上弱了一些。
一部分是之前在稻香县骑鹤过城的伏羲帮,此次参加招亲大会,伏羲帮的副帮主鲐背亲自带人参加,可谓是给足了五和国面子。
鲐背并不在队伍中,他和祥云国郑家的喜鹊婆婆以及凄惶旗的大长老潘箱一同聚在国殿。
伏羲帮以年龄命名,此次参加招亲大会的共有四人,分别是大衍,不惑,而立与及冠。
被帮主赐名及冠的紫衣少年是近几年才加入伏羲帮的,他才是伏羲帮此次前来参加招亲大会的人物,只是因为紫衣少年沉默寡言,不喜与人交往,因此便没有站在杖国身边,而是选择和帮众站在一起,可是他身上的那身紫衣可一点都不低调。
最后一部分是来自再一国的凄惶旗,他们的那支队伍里只有六个人,虽然人数是最少的,可是气势却是最强的。
因为他们的领队是凄惶旗弟子中的大师兄,一贯杀伐果断,年纪轻轻就练就一身杀意,可能寻常人感受不到,但是在修道者眼中,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只潜伏在丛林深处的毒蛇,虽然看着没有危险,可是他的那副毒牙却在不停的闪着寒光。
除了他,队伍中还有一个沉默的少年,只是与紫衣少年不同,他的沉默不是不喜欢,而是不屑,不屑与人交谈。
少年身着红衣,背着一杆长枪,枪首是一截红色枪尖,枪身上并没有镶嵌灵根。
没过多久,黑白仙师从国殿中走出,欢呼声此起彼伏,人不多,声音却是不小。
黑白仙师伸手向下虚安,嘹亮的声音在广场上回响,“国主有令,请持有进山金令者进殿。”
广场上走出二十七人,有二十人是来自五和国的,在他们当中,除了酆小都四人,各个都是穿金带银,恨不得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挂在身上,那才有面。
其余七人中,有五人是来自伏羲帮,两人来自凄惶旗。
国殿悬挂着一盏长明灯,长八尺,宽八尺,是由八宝洋的鲛人体内的鲜血熬制而成,自五和国建立开始,就一直悬挂在国殿中,从未熄灭,有了它,国殿始终保持着灯火通明。
国殿中还有八根柱子,每一根上面都雕刻着金乌。
高位上是一把金乌长椅,上面坐着一个男人,男人相貌不凡,眉眼间一股威严之气,压迫的众人不得不低头,向他行礼。
八根柱子前面有八个座位,此时上面坐了七个人,其中四位是五和国其余四县的县主,剩余三人就是来自伏羲帮的副帮主鲐背,郑家的供奉喜鹊婆婆和凄惶旗的大长老潘箱。
黑白仙师站在男人身后,怀里托着一杆大毛笔。
男人站起身,温和的笑道,“此次的招亲大会,重在参与,点到即止,千万不要伤了大家的和气。”
李霄又随便吩咐了几句后,便让他们退下,毕竟今天只是走一个过场。
黑白仙师带领众人离开,伏羲帮的副帮主,郑家的喜鹊老奶奶和凄惶旗的大长老潘箱也纷纷告退。
余下四位来自五和国四县的县主并没有离开,而是走到身后的柱子旁,轻轻一点金乌的眼睛,一道亮光闪过,四人消失不见。
最后国殿就只剩下国主李霄,酒馆老板酆小都,老槐村村民周天申,道家道无想和佛家忘禅五人。
李霄来到四人面前,三人行礼,唯有酆小都笑眯眯的从袖中拿出酒壶,问道,“要不要来两口?”
李霄摆摆手,让三人起身,说道,“戒了,你们三人都是酆老板的朋友,不必行礼了。你们二位就是道无想和忘禅?”
道无想拱手行礼,“在下道家道无想。”
忘禅低头行礼,“在下佛家忘禅。”
“拜见国主。”
男人温和一笑,转身走向国殿中的金乌长椅前,椅子上也有一只金乌,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李霄按动金乌的眼睛,同样一道亮光闪过,周天申发现,光亮的尽头是一扇金门。
走到门前,李霄将手放在金门上,一阵凉风吹来,清爽不已,金门泛着金光,打开一道缝隙,李霄率先走进去,四人紧随其后,发现门后并不是房间,而是一条狭小的金光通道,李霄解释道,“这后面就是专门为你们建造的住处,你们暂时先住在这里。”
通道很短,走出去,豁然开朗,竟是一栋独家小院。
院子应该很大,大门的牌匾上写着秋荷二字,除了大门方向,其余都是白雾一片,看不清楚。高空中,似有鹤鸣传来,随机便听见孩童的稚嫩笑声。
李霄带众人走进秋荷小院,一路解释道,“天上的白鹤早在五和国建立伊始就存在,应该和守山人一样,都是昆仑山的住民,至于孩童,则是喜鹊精灵,他们常年留守在白云之巅,只有一年中的七月七才会露一次面,这次要不是梦澜出嫁,他们才不肯出来见人。”
院子中央有一个水缸,此时里面正躺着一位衣衫褴褛之人,那人头发盖住面容,身上发出一股薄荷味,吱呀一声,一扇门从里面被推开,一位穿着莲花裙子的小姑娘从里面走出来,她的胳膊上挽着一个竹篮,小姑娘蹦蹦跳跳来到水缸前,拍醒睡着的男人,说道,“我走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男人嘴里嘟囔一句,翻身又睡着了。
李霄拦住小姑娘,她这才看到有客人上门,笑道,“国主,您来了,他们是您带来的客人?”
李霄将道无想和忘禅介绍小姑娘认识道,“这位是道无想,那位是忘禅,以后你们就是邻居了,这是我家小女的贴身丫鬟,名叫铃铛,她负责你们的饮食起居。至于这两位嘛,一位你认识,是蓬莱酒馆的老板酆小都,和他的亲戚周天申。”
小姑娘一一认识后,便提着篮子离开了。
李霄将四人带到院中,那位睡在水缸中的男人听到响声,抬头张望,李霄挥手,男人不情愿的起身,将五人领到一间房子里,指着房间里的床铺说道,“以后你们就睡这。”
男人说完,直接离开,李霄苦笑道,“他是兵家的郑和,一直住在这里,郑和不擅长与人沟通,你们要多体谅他。”
道无想与忘禅表示无所谓。
两人在院子里住下后,李霄带着三人离开。
比赛在明天上午开始,现在所有人都被安排在山脚下的金乌殿和百转殿。
回到国殿中,李霄与酆小都站在一起,周天申站在两人身后。
酆小都看着广场,说道,“你就这么随便的把女儿嫁了?”
李霄笑道,“时间不等人,要不然怎么说也要让这些世家子弟在城里好好玩两天。”
酆小都说道,“你好歹还算是一国之君,挑选女婿的流程就这么简单,我看不太好。”
李霄严肃道,“他们已经开始催了,我想让梦澜过去看看。”
酆小都一口酒差点没喷出去,震惊道,“你可别吓我,我都一把年纪了,经不起几次折腾了,是不是那个黑白老头子从中作梗,要让梦澜走这一趟。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李霄拉住冲动的酆小都,叹息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梦澜终究是女儿身,五和国交给她我不放心,但是交给你,我很放心。”
站在原地的酆小都甩开李霄的手,一昧的喝着酒,等到酒壶空了,再扔到远处。
李霄苦笑道,“放心,我不会让梦澜一个人去的,黑白仙师需要在这里辅佐我,无法抽身离开,你又离不开酒馆,不过好在我还有一个还算过得去的执笔人。”
酆小都揉了揉脸,说道,“你说的是徐可为吧,那个来自仙彩州的小子。”
李霄说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调查过了,他们徐家在仙彩州属于二流世家,家里有一位天境强者坐镇,这个徐可为虽说只是一个不被重用的庶子,但是在仙彩州还是有一定的人脉关系,听说他和四君子阁的竹两可下过棋,想必也是萍水相逢的朋友,有他搭线,梦澜的日子不会太难过。”
酆小都面无表情道,“你还真是心大,周天申,你先去找道无想他们,等明天比赛开始了,我去找你。”
周天申在这里本就感到无聊,听到这话,直接点头哈腰的想要离开,却又被李霄一把拽住,说道,“小小年纪,好大的力气,我听过你的名字,周天申,老槐村的天才少年,很高兴你能来做客。”
李霄松开手掌,周天申跑到金乌长椅中的那扇小门前,推门走进通道,酆小都无奈道,“李霄,他是我请来的客人,你这是在给我一个下马威啊。”
李霄哈哈大笑,不去理会擅自作主的周天申,说道,“以前都是先生教育我,现在你也算是吃到了苦头。”
酆小都揉揉鼻子,讪讪道,“你都已经是国主了,先生这个名讳,就不适合再叫了,还是叫我老板吧,你真的决定了?”
李霄点点头。
酆小都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给你找一个帮手吧。”
李霄看向周天申离开的方向,问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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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申再次回到小院的时候,已经到了开饭的时间,院中心的那口大缸已经被搬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石桌,桌子上摆满了食物,都是素菜,还有一盆粥和馒头。
看到周天申,名为铃铛的小姑娘热情的让出自己的座位,自己端着一碗粥和一小碟咸菜,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周天申道谢后,坐在石桌旁,拿出腰上挂着的酒壶,独自喝着,道无想问道,“被人赶出来了?”
周天申摇摇头,咽下嘴里的酒,接过忘禅递给他的馒头,说道,“招亲大会明天才开始,今天晚上我要在你们这里挤一挤。”
闻到酒味,郑和的酒虫被勾了出来,眼巴巴地看着桌子上的酒壶,连饭都不吃了,周天申看到后,直接把酒壶递给他,他谨慎的接过酒壶,用鼻子闻了闻,只是简单的清酒。
道无想在一旁解释道,“这位老哥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除了铃铛,谁给他的东西都不接,也就喜欢喝酒,要不然啊,他能把你的酒壶给你砸了。”
郑和吞咽下一口酒,脸色涨红,咳嗽连连,忘禅帮他拍着后背,顺顺气,他点点头,算是道谢,紧接着又是一口酒,这次倒好,直接把酒给喷了出来,洒了三人一脸。
周天申擦去脸上掺杂着口水的酒水,从腰上的玉佩中取出一个小酒壶,把它与金色酒壶交换说道,“这个酒没有那么烈,你再尝尝。”
郑和接过小酒壶,这次只敢喝一点,入口甘甜,辛辣味没有那么重,喝在胃里暖暖的,郑和高兴的就像是一个孩子,抱着酒壶跑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一下午都没有出来。
道无想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两手摊开,表示他是一个傻子。
吃过饭,三人把房间中的两张床合并在一起,又把柜子里的被子拿出一床,铺在最中间,夜晚,推开窗,月光照在三人的脚上。
夜晚的院子里,那位兵家郑和又把大缸搬了出来,倒上井水和一小瓶灰色粉末,整个人泡在里面,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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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山脚下的金乌殿,本是百遮公主李梦澜的住所,因为这次招亲大会举办的仓促,没有足够的时间准备住所,便拿来应应急,不过好在人数不多,金乌殿够大,每个人都能够分出一个房间和一小片院子,至于那些邑从,除了一些侍候起居的丫鬟们留下,其余人早就被自家主子赶回了城里,只说等着好消息就行。
而那些丫鬟们被安排到了百转殿。
百转殿是一座有着一百间房子的建筑物,本来是守山将士居住的地方,因为招亲大会而专门腾了出来。
得到进山金令的除去酆小都四人,还有十六人,加上周天申,伏羲帮的四位,凄惶旗的两位,郑家的一位,也就是二十四人参加招亲大会。
其中有十七人来自五和国,所以他们的住处挨得很近。
金乌殿中,有一片宽阔的院子,院子中摆了数十个箱子,每一个箱子上都有一把金锁,这些箱子都属于同一个人,酒乡县的大拓家族,属于酒乡县的一流世家。
此次参加招亲大会的是大拓家族的小儿子,大拓南因。
大拓南因曾拜过一位散修为师,那名散修夸下海口,三年让其升到人魁境,五年就可到中州的黄昭子庙去求学。
自此一向挥金如土的大拓南因开始了刻苦修道的日子,一刻钟都不曾落下过,修道第一年,大拓南因进阶为人才境,这可是家族的一大幸事,在那一天,家族张灯结彩,摆宴庆祝,那名地境的散修也一举成为家族供奉,提前享受了天伦之乐。
可是,在那之后的大拓南因还真因为自己是决定天才,再也没有用心修道,每天只修炼一个半时辰,这可愁坏了那名散修供奉,每天求爷爷告奶奶的总算让这个小祖宗升到了人魁境。
可是人的命天注定,从那以后,大拓南因就一直停留在了人魁境巅峰,再也无法前进半步,那名散修也羞愧难当,主动辞去供奉职位,带着一家老小,归隐山林,至此已经两年有余。
人魁境在俗世人眼中,就已经好比是可以呼风唤雨,施展法术的神仙。
但是在修道者的世界中,才只不过如同刚刚蒙学的小孩子一般,难等大雅之堂。
对于这次的招亲大会,也是难以争夺冠军席位。
不过好在大拓家族有钱,有权势,更有人脉。
这不,除去他,居住在金乌殿的二十二名参赛人员中,就有九位是他们家族的朋友,那些人来这里也只不过是家族老人相逼,过个场子而已,眼看着比赛无望,大拓家族的小公子又找上了门,一人三万两便让他们放弃了比赛。
一人三万两,九人就是二十七万两,都说大拓家族财大气粗,看来真是名不虚传。
那九人连夜就归还了进山金令,搬离了金乌殿,连夜赶回了酒乡县。
那九人的房间也都归大拓南因所有。
命令自己的贴身丫鬟把房间打扫出来,自己住一间,剩余五间,有一间住着大拓南因的贴身丫鬟,其余四间都用来屯放箱子。
贴身丫鬟在房间里数着银票,心里乐开了花,虽说小少爷对自己有些色迷迷的想法,但是也终归是没有动过手,只是嘴巴不干净一些而已,看着这些钱,心里的那些怨气,顿时消下许多。
贴身丫鬟把钱都藏在自己的胸脯处,说道,“少爷,我已经把买房间的人的名单写了出来,就只有稻香县的封鬼家族,白家,金家以及来自祥云国的郑家没有掏钱,对了,伏羲帮和凄惶旗不是五和国的人,我就没有留意。”
大拓南因手里拿着自己的小茶壶,捏着圆润的下巴,说道,“唉,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对了,我让你打听的郑选的身份背景,可有什么收获?”
贴身丫鬟掰着手指头,失望道,“我们已经派遣了五名死士,其中有一名还是我的同门师弟,结果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大拓南因喝着茶,突然想到一件事说道,“你那位小师弟什么境界?”
贴身丫鬟想了想,不确定道,“我离开师门的时候,他才人才境,距今已经有六年的时间,怎么说也该到地境了吧,再不济也是人魁境巅峰啊。”
大拓南因眼神隐晦,轻声道,“人魁境啊,还真是麻烦啊。”
知道有关于小少爷秘闻的丫鬟,看到少爷这样,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起身,说道,“少爷,天不早了,明天还有比赛,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
夜色已浓重。
大拓南因一言不发的走出贴身丫鬟的房间。
大拓南因的房间在金乌殿的东北角,那里有一颗四季常春树。
金乌殿的西北角,住着来自祥云国的郑选。
房间里,坐着郑选与喜鹊老奶奶两个人。
喜鹊老奶奶把一个包裹扔在桌子上,坐下说道,“我回了一趟家,家主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打开包裹,只是一个简单的盒子和几件贴身的衣服,盒子里是一枚土褐色的戒指,戒指上有一朵祥云图案。
将戒指戴在手上,催动灵力,一副灰朴铠甲似流水般覆盖全身。
喜鹊老奶奶说道,“这几件衣服是你母亲连夜赶制的,她希望你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而这副铠甲是王将军的,他已与前夜病逝家中。”
郑选面无表情的收起衣服和戒指,问道,“王将军是祥云国的镇国将军,国主是怎么安葬他的?”
喜鹊老奶奶明白郑选心中所想,无非就是天允家族待王将军不好,他也就不再与天允家族交好,可是两大世家之间的人情往来,岂是儿戏,又怎能胡来,当下严声训斥道,“郑选,我喜鹊护了你们郑家岂止百年,我明确的告诉你,郑家家主是你的,但是又不完全属于你,你要是敢胡来,别怪老身不给你们郑家面子。”
郑选还是第一次看到老奶奶这么严肃,苦涩一笑,“老奶奶,我都明白,我就是有些想不通。”
喜鹊老奶奶冷哼一声,说道,“这些都不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现在你要做的事就是迎娶百遮公主,让郑家与李家联姻,这样押解任务也就有你们郑家的一杯羹。”
金乌殿西南角,金莎杀摘下斗笠,露出真容,素有国色天香之称的她,只有在晚上才会流露出独属于她的温柔。
油灯只有豆点光亮,丫鬟想添点灯油,却被金莎杀拦住,金莎杀的贴身丫鬟与她同名不同字,也叫沙沙,是金莎杀取得。
金莎杀说道,“又不看书,也不缝衣服,干嘛这么浪费?”
丫鬟无语道,“我的大小姐,这又不是咱们家的,你干嘛这么节省,就算是咱家的,一点灯油值几个钱。”
金莎杀披散着头发,作势就要打丫鬟的嘴巴,沙沙闪到一边笑道,“我知道大小姐最疼我,才不舍得打我。”
金莎杀笑道,“你个死丫头,你过来,看我舍不舍得打你。”
沙沙坐在一旁,盯着自己的大小姐说道,“大小姐,你为什么要来参加公主的招亲大会啊,要是王子的话,我还算是有些明白。”
金莎杀看向窗外,回忆道,“沙沙,你不明白,我和李梦澜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那个时候你还没来我们金家。我的师父和梦澜的师父是师兄弟,他们二人分别看中了我和梦澜,还顶下约定,让我们进阶到地境的时候,好好比比,到底谁的徒弟更优秀,前些天我收到了梦澜写的信,信上说她已经到了地境,并且准备嫁人了,作为她的好友加对手,我一定要来祝贺她,顺便打败她。”
金乌殿东北角,封鬼家族特有的招魂幡挂在门外,招魂幡里一共拘束着一百零八个死灵,进入招魂幡就等同于与封鬼家族签订了契约,一生一世只许为封鬼家族卖命,除非家族将其特赦,否则一辈子都出不去。
房间没有点灯,一片漆黑,阴沉的空气仿佛凝固,寻常人来到这里,恐怕血液都会停止流通。
“我们是不是来晚了?”
“没有,招魂幡没有动静,说明它们潜伏的很深,看来我们有必要去国殿看看。”
“明天就是招亲大会,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有我们在,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房间里,两个人一言一句,甚是恐怖。
金乌殿北面,白家的大公子与一位老年人对立而坐,两人中间有一盘棋,手边没有棋盒与棋子,只有白色的清酒与黑色的墨水。
棋盘上的棋子就是清酒与墨水所化。
老人手持黑棋,手指上沾了一些墨汁,嘴巴里更是一股墨水味道,白家大公子名为白敬棋,是眼前这位喜好喝墨水的老人所取,老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敬棋的爷爷,白宣。
白敬棋走过一步棋,向老人问道,“爷爷,墨汁好吃吗?”
老人紧皱眉头,沉思片刻,小心翼翼地下了一步棋,说道,“宣纸离不开墨水。”
白敬棋迅速的走过一步棋,不给老人思考的时间,急忙问道,“宣是奶奶的名字,跟您有什么关系?”
老人嘿嘿一笑,吃掉白子一条大龙,向自己的孙子得瑟道,“小子,想让我分心,你还早了一百年呢,我和你奶奶的感情,岂是你这种黄口小儿可以明白的。今天就下到这吧,免的毁了你的心境,要是再被那个小丫头打哭,爷爷可就不管你了。”
白敬棋脸色微红,手指忍不住抖动,恼羞成怒道,“爷爷,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再也不和你下棋了。”
老人不以为意,一口吃掉桌上黑白两色棋子,清酒混墨汁,别有一番风味,享受道,“切,我还真就不在乎,大不了,我去找那个黑白无常。”
白敬棋真是拿这个老顽童爷爷一点办法都没有,说道,“黑白仙师可是国师,怎么可能你想见就能见。”
老人敲着二郎腿,手指剔着牙,说道,“什么狗屁国师,不就是一个会招魂的江湖骗子吗,我又不是不会,真要是让我们两个站在一起比比,还真不一定谁会输给谁,想当年啊...。”
得,又要听老头子念经了,白敬棋的心中是拒绝的。
伏羲帮和凄惶旗分别住在金乌殿的东面和西面,因为他们是客人,便多给了两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