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不真耐下性子解释道,“咒术师的关键就在于,咒和术是分开的。咒你可以理解为诅咒,术则是术法,将自己心中的咒怨以术法的形式展现出来,就是咒术师的修道根本。我自小就是别人的厄运,无论发生怎样的灾祸,我总是唯一能够活下去的那个人,我一直以为这是天赋,其实是老天对我的诅咒。你之所以没有听说过咒术师的名号就在于这里,没有人愿意和一个会给别人带来厄运的家伙交往,更不会让他们成为宗门的一员,即使他的修道根骨绝佳,所以我们便自己组建了一个门派。”
周天申突然想到了什么,试探性问道,“临星门?”
许不真点点头,“实话告诉你吧,我这次出门其实就是在做一个实验,我想看看我到底是适合在修道路途中和你们一起拼搏前进,还是更适合去临星门当一个画地为牢的可怜人。”
周天申想不出安慰人的话,便拿出青色酒壶,放在栏杆上,问道,“只要自己愿意,就不要后悔。金泉讲师也是咒术师?”
许不真打开酒壶,轻轻抿一口,摇头道,“他不是,他只是会一些阵法和符箓,并且能够将两者很好的合二为一,比起咒术,其实要差很多。”
周天申了然。
没想到也有学院不知道的事情。
这时,天大亮,许不真打着哈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走前还埋怨周天申应该早点把酒拿出来。
赤尾鱼躺在云海里,打起了呼噜。
周天申在高台上练了一会千伏剑,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在丹田中以心神演化从红衣老人那里偷学过来的拳法。
丹田中,周天申将心神分成两部分,一个变作红衣老人,一个变成自己的模样。
两者开始对战。
红衣老人依旧使用自己的诡异拳法,周天申则以千伏剑对抗。
丹田中,两者打的天昏地暗,不远处的大树,也会时不时的掉下一两片叶子,明着是为两人捧场,其实是已经到了重新长出枝条的时候。
以周天申现在的修为境界,每冲破一关,由灵根变化而成的大树就会多长出一根枝条,然后枝条上长满树叶,就代表下一次的破关不远了。
修道者到了地境修为,灵根也会由原来的种子变成一棵大树。
大树会经历出叶,结果,成熟和落地四个阶段,分别对应地境修为的地火境、地心境、地藏境和进阶天境。
丹田中的战斗告一段落,两方相互都有损伤,不过最大的获利者还是周天申。
通过心神之间的对决,他已经逐渐找到了红衣老人拳法中的关键和诀窍,他觉得通过这样的方式可以更快的提升自己的战斗经验。
心神合二为一,心神化作的周天申的身体略带单薄。
他捡起树叶,放在自己的眉心,树叶变成一股白烟钻进他的身体,身体变得壮实了一些。
现在就等契机一到,他就可以破关,到达地火境七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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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云海,一眼望不到边。
云海之中,飞腾着一匹白马。
马背上坐着一位英姿勃发的青年。
青年脑后束着马尾辫,手里握着一杆长枪,长枪尾端有一朵梅花,枪尖处又有三颗颜色各异的圆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青年突然勒住奔跑的白马,白马只能慢慢行走。
举目远眺,他终于看到一个黑点,双腿用力夹着马腹,白马再次狂奔。
留着银白色胡子的范进轶盘腿坐在云山之巅,手里握着一根鱼竿,鱼竿前端挂着一个白玉鱼钩.
青年牵着白马走到范进轶身边,坐下,放下长枪。
范进轶笑道,“解开了心结,看来你的心情不错,连它都带过来了。”
青年揉了揉额前碎发,说道,“它们四个逃窜离开,确实是给我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不过也多亏了你的帮助,我才能这么快解决这件事,说吧,要我怎么谢你。”
范进轶盯着鱼钩说道,“当年你想飞升离开,我却让你留了下来,你心里难免有怨言,把它们放到尘世间也是情有可原。这次我既是帮你,却更是在救你,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
青年摊开双手,耍无赖道,“没想到被你发现了,既然你都知道了,你又打算怎么处罚我,难不成像酆小都他们那样,把我关起来。但是你应该知道,我并不属于你们其中一员,你那一套对我没用的。”
收回视线,范进轶说道,“我当然不会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毕竟你要比他还要出色,同时也最危险。”
青年悄悄摸向手边长枪,“你想灭口?”
范进轶抬起手臂,示意自己没带任何武器,“对于你这种级别的人来说,我已经没办法对你做出那种事,但是你想获得真正的自由,也不是容易的一件事,你和他同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相差不过万年。可是这里的万年,到底抵得上外面的多少时间,这其中奥秘,你应该可以猜到。你想离开这个世界的心情我也能理解,只不过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的,上面没这个意思,我也没办法。”
青年松开长枪,双手放在脑后,摇晃着双腿问道,“说吧,什么条件?”
范进轶紧盯着鱼钩,“把你的四圣象留下。”
青年扭过头看着老人,“你要它们做什么?”
范进轶长叹一口气,“时间不多了,我必须加快进程,眼下这个世界因为他的缘故,已经失去了太多,必须进行重新整理,才能让其他人过来。用这里的话说,就是大战即将一触即发。他身边必须有一些盟友才能在以后的大战中站稳脚跟,这是我必须要为他做的。”
青年问道,“你打算怎么帮他安排这一切?”
范进轶重新看向鱼钩,“这就不是你该问的了。”
青年抬起头,烈日骄阳,“你为什么对他这么上心,对我反倒更像一个工具人?”
范进轶说道,“他是自己逃出来的。”
青年恍然大悟,“原来是醒过来了,万年前的大战,你让我将这个世界带入了前所未有的和平,原来是在为他铺路,这次的计划也是在帮他。”
范进轶抬起手掌,手上悬浮着一个光球,他将光球送到青年眼前,“这是谢礼,拿着就快滚。”
青年收起光球,打了一个响指,“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