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下手挺狠啊。身份证呢?”一边吩咐人叫救护车,一边朝我走了过来,看这中年人的警衔,至少是个副所长级别的警察。
也是这三个家伙倒霉,撞到枪口上,平白做了我的人肉沙包,解了窝在我肚子里的怒火。
我取出身份证递给他,淡淡地说道:“只要有良知的人,就决不允许弱者受到欺负。再说,我赤手空拳,他们三个可是手持利器,我这算正当防卫。”
“是吗?三个地痞无赖用利器攻击你,反而被打成了重伤,你是不是感觉很自豪?还知道正当防卫,不简单啊。”中年警官嗤笑道。
女孩算是我的熟人,蓝月亮酒吧的服务员,年纪不大,看其样子,应该是附近大学的学生,一些生活困难的学生,都会出来打工,叫……对了,叫李欢。
李欢被打了一巴掌,早就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看到我替她出头,都快吓坏了,直到警察到来,才壮着胆子走了过来,说道:“警察叔叔,是他摸我的胸,还打我,这位大哥是在替我出头。”
“你是学生吧?”
李欢点点头,中年警察沉声说道:“既然是学生,就要以学业为主。你看看自己穿的什么衣服,浓妆艳抹,穿着暴露,怎能不出事,何况是在这种容易招惹是非的地方。”
李欢低下了头,低声解释道:“我家里穷,学费和生活费都是我打工赚来的。我没办法的,我不想回到山沟沟里。”
中年警官把李欢的学生证和我的身份证都还了回去,指着受伤较轻的红毛青年,冲带来的警察说道:“都跟我回所里,那两个送去医院看着,你,王小赖,别哎呀了,死不了,也一块走。”
王小赖赖在地上不起来,说道:“张所长,他把我肋骨打断了,你要替我讨回公道。不然,我就不起来。还有,我脑袋被这臭丫头一瓶子敲破了,你看流了多少血,我头晕,起不来,哎呦,疼死我了。”
“王小赖,别装了。受这点伤,对于你来说,还不是家常便饭?至于我们怎么处理,等调查清楚再说。都带走。”张所长厌恶地看了王小赖一眼,这家伙已经是第三次因为猥亵妇女而出事,这一次,恐怕不是交点钱就那么简单。
王小赖还想赖,自己同伴已经被医生抬走了,医生顺便给他包扎了脑袋,其他地方的淤青,也上了药,他知道自己的伤是最轻的,装不过去,只能被推搡着走出酒吧。
酒吧老板跑了过来,说道:“张所长,我这弄得一片狼藉,他们得赔偿我吧?”
张所长看了他一眼,说道:“孙久凉,既然你来了,也一块去做个笔录,至于最后处理意见,会让你满意的。”
真是倒霉,昨天被关在省城,今天又进了局子。
人要是走背字了,干什么都不顺。
汪卡喝多了,想站起来帮我,走出没两步,就一头扎在地上,呼呼大睡。
警察没理他,把我和王小赖放在一辆车上,王小赖一直仇恨地瞪我,我没理他,他还威胁说:“小子,你等着,我要是不把你的脑袋砸碎,我就不是王小赖。”
“警官,王小赖威胁我。”我冲开车的警察说道,王小赖闭上了嘴,冲那警察讪讪笑道。
“王小赖,你这次事大了。调戏妇女,还屡教不改,聚众斗殴,持械伤人,破坏他人财物。恐怕这一次,没有三个月的拘留,你是出不去的。”警察瞪了他一眼,王小赖怒道:“凭什么,我就摸了她一下,那种场合,不很正常吗?再说了,这小子把我打得那么狠,我要告他。”
“随你便,这是你的权利。”警察回了一句,就不再理我们。
“你真要告我?”我冷笑道。
“你怕了?”王小赖挑衅地看着我,恨不得咬我一口。
“怕?就你这上不得台面的小流氓,我为什么要怕?我是看你印堂发黑,最近会有血光之灾的。”这家伙绝对招惹到不干净的东西,我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浓郁的阴气。
“哈哈,没想到还碰到个神棍。”王小赖气乐了,我闭目养神,不再理他。
笔录很快就做完了,我要赔偿王小赖三人的医药费和均摊酒吧的损失费,鉴于我是出于救人的情节,就从轻处理,张佳冰来保我,我就被带了出去。
王小赖一直嚷嚷告我,可惜他们是挑衅一方,还手持匕首,且调戏妇女,影响极为恶劣,就被拘留了,至于多长时间,我没问。
这一点,让我意识到,决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伤了别人,否则会极为麻烦。
汪卡给我打电话,说他喝高了,竟然错过那么精彩的事,还说他的拳头也很痒。
我真想骂他是猪头,这是好事吗?
一路上,我和张佳冰没说一句话。
临下车时,张佳冰低声说道:“石头,咱们离婚吧?”
我身体一颤,问道:“你想好了?”
天啊,我可怜的孩子,我竟然保护不了他。
“想好了,我和你的性格不合适,在一起,会很痛苦。”张佳冰坚定地回答。
“孩子是无辜的,你不会后悔?”我舍不得孩子,张佳冰一阵沉默。
“我知道了,明天一早,在民政局见。”张佳冰的沉默,已经说明了她的态度,我不想再去问。
这真是一个无法入眠的夜晚,漫长,单调。
也许,天明后,我的四年婚姻就走到了头,我的孩子也要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结束他未成形的生命。
张佳冰,你好狠啊。
这一刻,我对张佳冰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第二天早上,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是廖凯陪张佳冰去的民政局,我怒火中烧,恨不得一拳砸烂廖凯的脸。
廖凯的鼻子应该好了,他挑衅地跟我对视,就好像我变成了小丑,他成了幸福的成功者。
我恨透了张佳冰,连离婚这一刻都要恶心我一把,她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铁石心肠。
锦绣山庄的房子,是张佳冰买的,而绿城一品的别墅是我的,我们的钱都是各自存放的,没有经济纠纷,没有孩子牵绊,离得干干净净,利利索索。
拿着离婚证那一刻,我脑袋嗡嗡直响,都不知道怎么上的出租车,失魂落魄,没有听清张佳冰和廖凯对我说得什么话。
当然,这一刻,我什么都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