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惨死了,兄弟,我很同情你,但这事跟我没有关系啊,要不放我先走一步?”对于牧韵漱的镜子有多大威力,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脸和性命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
鬼婴很忌惮我,也许是愤怒冲昏了头脑,他还是决定干掉我,冷笑道:“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别以为有个法器就能留你一条小命,今天谁都走不了。再说,我在你身上嗅到了灵的味道,吃了你,我的鬼身将会更加强大。”
“啊呸,你大爷的,你真以为小爷是哪只妖怪都能啃上一口的唐僧肉,小爷也不是没见识的人,你甭糊我。有本事,你就放马过来。”我手里紧攥着牧韵漱的镜子,如临大敌,讽刺道:“你这小鬼真是没脸没皮,怪不到苍天都诅咒你,连你老子的身体都毁成这副模样,恐怕你出门一步都得被雷劈死。”
“哈哈,小子,你不用挑拨我和鬼婴的关系,这也是我自愿的。他顶多是继承了我一点血脉,未成型之前,我可做不了他的老子。”一个浑厚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跟鬼婴又尖又嫩的声音迥异不同。
连闻修咬牙切齿,我扭脸投降的话,让他更加憎恨厌恶,他最恨我这样见风使舵、临阵投降、一点骨气都没有的家伙,当听温安的声音,愤怒立刻就转移了方向,喝道:“你这黑了心的小畜生,害了我的女儿,还跟这种恶心的怪物合体,我真是瞎了眼睛,把娜儿嫁给你。”
“哼。老东西,如果不是看上连家的财富,你以为我会跟她结婚?像连莉娜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我这辈子最讨厌这种混迹夜店的女人,为了追求刺激,好像谁都能上的货色,脏得要命。”顿了顿,温安冷笑道:“我这辈子算是毁了,本以为获得了连家的财产,就能给心爱的女人一个幸福的家。没想到,到头来,一切成空。看来,不属于我的,强求是一点用都没有。姓连的,如果你半分能瞧得上我一眼,也许我就跟连莉娜过下去了。可惜,六年了,我委曲求全,你却一点好脸色都没给我。”
“我那是恨铁不成钢,难道把娜儿嫁给你,不是变相地接受你吗?这两年,我已经开始放权了,虽说以娜儿为主,不也把你提到了集团董事的位置?过几年,我退了,整个连城集团还不是你和娜儿的。这几年,我一直说,让你们早点要个孩子,为什么娜儿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娜儿的毛病,她从小体质就不好,我并没有深思。没成想,却是你动的手脚。你真是煞费苦心,不但让娜儿心甘情愿地吃一种特殊的避孕药,还美其名曰说美容养颜。我已经让罗刀查过了,那是你老家山上的浣花草,掺杂在汤药里,根本就发现不了。”连家没有男丁,连闻修一直耿耿于怀,虽说心里不愿意,可娜儿喜欢,他也只能被迫接受,直想着二人能有个孩子,好继承连家诺大的家业,谁能想到,温安的心思如此恶毒,竟然绝了连家的希望。
“连莉娜的死,跟我没有关系,是她出现了幻觉,才从天台上坠落的。对,你猜测的没错,我是可以抓住她的手。可我为什么那样做,我本来就是想把她推下去的。这下妥了,她自己照做了,一了百了。她把孟晓婉逼疯了,还弄掉了我的儿子,我恨不得剁碎了她。对了,你刚才不是想抽死我吗?哈哈,老东西,你最近是不是身体出了毛病?我也在你的茶叶里下了慢性毒药,知道病入膏肓是什么意思吗?”温安得意地笑着,笑得很恐怖,一块块烂肉不时掉落几块。
“你找死。”罗刀暴怒地跳出,不知何时,取回的大马革士刀,横劈出去,如果斩实,温安的脑袋绝对应声而断。
温安瞬间就没了影子,就听连闻修大叫:“小刀,背后。”
罗刀也是久经沙场的高手,并没有回头,弯刀直刺背后。
却还是晚了,尸化的温安,失了水分的五爪,锋利如刺,像刺进水豆腐一样,穿透了罗刀的身体,而指尖正捏着一颗兀自跳动的心脏。
罗刀艰难地低下头,难以置信地望着枯爪的心脏,他竟然轻易就死了,以残存的最后力气,顺势一挥,大马革士刀就劈断了温安的小臂,只留下四个字,就气绝身亡。
“三爷,快逃。”
断了右手臂,温安并没有感觉到疼痛,飞溅的黑血,很快就不流了。
“跑?老东西,本来还想让你多活几日,你却让我在楼下白白跪了两日。人来人往,那么多人指指点点,人活一张脸,你把我残存的最后一点尊严给践踏了。我等不到你死的那天了。”说完,温安扑向全身颤抖的连闻修。
罗刀死了。
这辈子,自从结识了罗刀,他救了自己多少次,数都数不清,没想到还是为了自己丢掉了老命,连闻修后悔了,他早该把罗刀撵走了,一辈子都没结婚,他是不是太自私了。
反正也躲不过,连闻修也不躲了。
连闻修淡漠地望着温安,他并不惧怕死亡,心里鄙夷这个可怜的男人,如此鬼样子,他又能比自己好过多少,难道永远活在黑暗中?
胸口并没有痛感,连闻修疑惑地睁开了眼睛,他见温安住了手。
我趁机拉回了连闻修,能让被仇恨锁走灵魂的温安住手,或许只有连莉娜吧。
“三爷,你别动。”我咬破了自己的食指,看了又变成金色的血液,一阵哀叹,当看到连莉娜那一刻,一切都回到了从前,把金色血液吐沫在连闻修眼皮上,瞬间就渗透进去。
连闻修满是惊讶,没想到血液还有金色,再睁开眼时,泪水瞬间就蓄满了眼眶,他知道自己没死的原因,竟然是身体略微虚幻的连莉娜,阻止了温安的动作。
“娜儿,你……”连闻修声音都在颤抖。他真得看到了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