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识一片混沌,这是在哪里,难道说失血过多挂了?
抬起头,就看到一块血红的石头,悬挂在迷雾濛濛的天空,闪烁不止,像是夜空里妖异的星星。
这块石头怎么看着那么眼熟,怎么一到嘴边就叫不出来?
这时候,就听到身边有人说话。
“医生,他怎么还没醒?”这个声音是连闻修的,他竟然还活着?
医生?
难道我在医院吗?
这里的味道,嗯,没错,确实是医院难闻的消毒水味道。
“连先生不用担心,他只是失血过多,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他此刻的病理特征,跟那些无意识的植物人有些类似,特别是脑电波图,您确定他没有受到过别的伤害,特别是脑袋?”医生啧啧称奇,失点血就昏迷这么多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很确定,他没有受到别的伤害。”连闻修一锤定音,他也不知道其中原由。
“哦,对了,他昏迷中,总提一面什么镜子,我看他很生气,像是在骂人,难道镜子伤害过他?”医生真怀疑我是不是因为长得不好,而怪镜子把我照得太难看。
这可是敏感的事情,连闻修当然不想提,转移话题地问道:“他家人来过了吗?”
“哦,来过了。说是他媳妇,我看着不像,来了,问我半天问题,一听他没事,拍拍屁股就走了,什么人啊。我怀疑他们正在闹离婚,真得,秦医生,你别不信,我看人的眼光老准了,一直就没有看错过。”一个甜美悦耳的声音响起,说得板上钉钉,就好像亲眼看到我和张佳冰闹离婚一样。
“郎蔚,别胡说。再迷信,信不信,我让周护士长亲自给你上上政治课?”秦医生冷声喝道,吓得郎蔚赶忙住嘴,这个医院谁不知道周素月的政治觉悟最拔尖的,就好像一犯错,她总能给你安上一根撬什么墙角。
秦医生又对连闻修说道:“连先生,您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找不出您到底中了什么毒,我看,还是尽快去省城医院复诊一下,您的面色太不好了。”
“知道,你们把苏岩照顾好。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他,拜托了。”连闻修托付道。
“这您放心,咱们的特护病房能让病人宾至如归,能感觉到家的温暖。郎蔚,听见了吗?一定要把小苏照顾好,这个任务非常艰巨,如果你完成得好,在周护士长那里,我一定给你美言几句,等实习期满,争取让你留下。”秦医生细致地叮嘱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连闻修面前故意表现,还拿转正的事,引诱郎蔚。
“报告首长,保证完成任务。”郎蔚调皮地说道。
“你呀,你呀。哈哈,让连先生见笑了,年轻人就是有活力。”秦医生陪着连闻修走了,屋里只剩下郎蔚和我。
郎蔚好像在整理我的床铺,哼着不知名的乡野小调,不时嘀咕几句,大致是埋怨秦医生的不信任,她明明看出我和张佳冰的婚姻出现了危机。
一股好闻的少女体香,不时撩拨着我的鼻孔,我竟然开始有了反应。
很显然,郎蔚也发现了我的变化,狠狠地掐了一下我的大腿,低声骂道:“无良色痞,躺在病床上,还不老实,竟然敢对姑奶奶动邪念。如果不是看在你快成死鬼的份上,看姑奶奶不揍得你哭爹喊娘、七荤八素。”
又虐待了我几下,这才叮叮咣咣地整理好盘子上的药瓶,郎蔚气呼呼地走出特护病房。
我并没有理会特殊的特护待遇,郎蔚的话,让我心脏凉了半截,姥姥和老妈相继离世,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张佳冰一个亲人,没想到病倒在医院,张佳冰竟然如此冷漠,护士的一句话死不了,就不管我,真让人寒心。
如果张佳冰真对我没了情分,铁了心要跟负心汉廖凯去过好日子,大爷的,我绝不阻拦。
我努力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就好像压了千斤重的大石头,挣扎几下,再一次昏了过去。
该死的镜子,如果再见到范无咎的话,小爷真想问问是不是他在搞鬼,存了心要害我。
我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醒过来的,刺眼的阳光吹散了秋的清凉,一片片金黄的枯叶,在秋风中舞动着生命最后一点璀璨的光芒,病房很大很安静,窗边摆放着两张豪华柔软的沙发,四周墙壁挂了几张不知名的风景画,对面墙壁还有一个超薄超大的液晶电视,连病床都跟五星级酒店一样,又大又软,好像时刻准备着要跟什么人大战三百合一般。
真是富人的世界,难以预料的享受。
门吱呀一声,响了一下,我扭头一看,就看到一个粉红色护士服的少女,端着几瓶药液从外边走了进来,真怀疑那两团肉包子是怎么发得馅,又大又晃眼。
“呀,你醒了?”好看的月牙眼睛猛地睁得溜圆,惊喜一笑,还露出了两颗小小的虎牙,她小白兔下边的小牌牌,正写着实习护士,郎蔚。
我突然发现自己中度近视的眼睛,竟然看得清那么小的字,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现象,难道说体质变好了?
一看我盯着她胸看,郎蔚不爽了,好像想起什么可怕的后果,强忍住内心的不快,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道:“你等着,我去叫秦医生。”
我尴尬一笑,本想解释,但这种敏感的事,越解释越乱。
很快,秦医生走进病房,关切地问道:“小苏,你可昏迷了四天,怎么样,身体还有哪不舒服吗?头晕吗?”
边说,边检查了一通。
秦汉?
我去,看到白大褂上的小牌牌,我差点被逗笑了,有这么差劲的秦汉吗?
光秃秃的脑袋,肥头大耳,下巴还有一颗肉瘤状的痣,这得多么强大的心理素质,才敢给自己儿子起如此英俊潇洒的名字,我真怀疑秦医生的爹妈是不是港台言情剧看多了。
“哈哈,小苏,看来,你也在意我的名字。没关系的,我可不是什么英俊小生,只是爹妈太迷恋琼瑶了。上学时候,可没少闹笑话,连临校的女生都跑来看我。”秦汉拍了一下自己光秃秃的脑袋,颇为自豪地说道。
我真怀疑那些看过他真颜的纯情少女,回去之后,会不会半夜吓醒,干笑道:“我只是觉得秦医生名字有趣,感觉身体有些虚,没有不适的症状。”
“嗯,那就好,我还担心你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这下好了,你再休养两天,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说完,秦汉让郎蔚好好照顾我,就去看别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