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天心想着只为一时之乐,想看看此人究竟为何缘故,可有如此特许,就连八爷都几次在他面前提及,声称与自己相辅相成,可若是就这般本事而言,他是无法接受这种人能与自己相提并论。
在他正踏步向前之时,一旁的马爷拦住了他:“将军息怒,此事与他二人并无关联,若是怪罪,我全然接受。”
他正在兴头上,并人无趣的打断着实不悦,抬手将马爷掀出数米开外,吩咐部下将其拦住,可又上前几步之后,阴马又挡在前面,它用身躯拦住了他,对这匹年迈的老马,没有丝毫好感,一手掐着阴马的脖子言:“此等应该被淘汰,苟活于尘世,浪费灵力,我这便结果了你。”
言下之意,敖天是打算将这匹阴马消灭,对他来说年迈的不老已经没有留活的必要。
初七见他面露凶光,欲杀了不老,也没有多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上前一把抱住不老,敖天掐在不老的脖子,一发力,不老便痛到嘶吼,马蹄乱蹬。
心疼的初七哀求着:“求将军放了不老。”
“不老?阴马的名字?”敖天没想到一匹阴他们可笑的还为他取名,可向来独断独行的他从来不听取别人的意见,既然开口要处理了这匹马,今天它是肯定活不成的。
敖天无情的将初七挥开,他从来没有想过女子有优待,应该温柔,怜香惜玉这种词他都不曾听过。
见初七也是遭到了欺负,梅天便怒了,大喊着:“嚣张跋扈,欺凌弱小,算什么男子汉,你不就是找我的麻烦么,冲我来啊。”
敖天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竟然有人对自己大吼大叫,便放下了阴马,确认的问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
“说的就是你,仗势欺人说的就是你,你要是不懂,我可以教你,本以为幽冥乃是净土,怎想还有你这样的人,你凭什么坐拥四颗摄魂铃,想必是靠关系得来的吧。”梅天自知不是他的对手,无非就是逞个口舌之勇,对他的评价想必所有人都是赞成的,不过没人说出来罢了。
此话已经惹怒了敖天,何为仗势欺人,他不过是树立了自己的威严,更好的去管控,没有他的约束,整个枉死城都不知道散漫的什么样子,可从梅天口中说出,自己却成为了恶人,无法接受这等评价,今天此人此马他都要结果了,谁也拦不住。
见他生气了,梅天被他的杀气害怕到背脊发凉,他还未见过谁能有这种气势,连忙缓和一下道:“我若不是失去灵力,今天定让你好看……”
可对方完全不在意这些,在梅天话未说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组合拳脚打在他身上,换作任何生灵都是无法承受的了这般攻击,可梅天却没事,一时被气蒙了的敖天想起来他没有灵力,身形态也不是靠灵力维持的,而是真正的肉体,如果要对其攻击有效,自己必须先切换了形态,以一种可以同对方身体成为一种实体,这样才能拳拳到肉,对于灵力的操控,敖天是运用自如,强大的他只需要使出部分灵力便能切换,而维持身体消耗的灵力对他也是不足为惧。
梅天诧异自己为何没有受伤,他没能如速的反应过来,只是察觉到敖天用灵力切换了形态,在幽冥化作人体损害是极大的,灵力也是消耗很快,没想到敖天为了对付自己竟然如此冒险,他也完全没有想象到对方可以强大到如此地步。
眨眼间,敖天便用灵力制造出与梅天相同的人体,这种情况下,若是挨上他的一拳,梅天定然是必死无疑,千钧一发之际,黄泉路上响起了鸣笛,远处尘沙滚滚向他们袭来,有着十万火急之势,待靠近了方才看出,乃是幽冥传令使,专门用来传话以及紧要事务。
在梅天离开酆都之后,便受到了判官令,让他火速赶往判官殿进行案件审判,有关于雾城之事,不过梅天并不知晓,待他离开之后,判官令未能传达梅天手中,为了不耽误要事,便派出四位传令使寻找梅天,黄泉辽阔,这位传令使得知枉死城有梅天的身影,便飞速的赶来,因此打断了敖天的杀戮,传令使的职位地位,可是他们身上都肩负着重责,任何事情都需对他们特殊礼让。
传令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停车之后便问:“谁人是梅天?”
见传令使如此焦急,看得出来是有大事关联到自己,便回应了一声。传令使终于找到了梅天,便松了一口气,可是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他需要在第一时间将梅天送到判官殿。
敖天甚是不悦,可是传令使要带走梅天,他也拦不了。唯有见着梅天上了传令使的冥车扬长离去,可他记住了这个人,也让他觉得留在枉死城是在荒度时日,心情燥乱起来,无法平静。
所有的兴趣都没了,也就没有再理会阴马的事,浮躁的他带着众牛头将军回了枉死城,马爷也只能看着阴马不老不舍的眼神,可是无奈只有让它回去,老马识途,相信它能找到回去的路,也许这一个转身便再也不会见了。
传令使将初七放在了彼岸客栈,事情紧急,她下了车,便急忙带梅天去判官殿,因为他的玩忽职守,已经耽误了时间,倘若梅天为关键性的当事人,那么此事梅天也少不了惩罚。
此事判官殿门前积聚了众多押役,他们都是将那些生前行恶之人送到地狱的使者,可见此事牵连甚广,也是一件惊世大案,梅天也猜出了是哪一件案子,可内心七上八下的,因为自己耽误了此案。
判官殿中跪着数十个亡魂,他们的手脚都被铁链锁着,只有重犯才会如此严加看管,两排衙役嫉恶如仇的盯着他们,谁若是不规矩,他就可以立即上前制止。
囚魂们都老实的跪在那里无人敢做声,领头的便是苏豪及王业二魂。而堂中四判均在场,治理赏善司部的文判魏白策,及治理罚恶司部的武判韩渊。再者就是察查司部的陆道同阴律司部的崔钰,只有犯了滔天大罪或者离奇怪案他们才会全部出席,还有有关此案的众司,左手持簿,右手执笔记录此案。
传令使通传梅天已带到,便离开了。四判见梅天迟迟不入殿提供证词,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才将他带来,秉着公证的态度没有处罚他,怠慢之罪待案件结束之后再做定夺。
苏豪一案已成定数,而梅天需要将他所目睹之事说个明白,作为证词来判他的罪名,有关之前所犯下的恶行早已供认不讳,哪怕他矢口否认都一一让他认罪。
梅天说出自己在雾城的见闻,事情的经过都说的一字不漏,此案也就差他最后的证词,听他说完之后,武判韩渊便问着苏豪:“犯下此罪可有话说?”
韩渊乃是继承武判,也是四判之中最为年小,这件案他为主判,其他三判为辅判,此案也差不多该结案了,面对证言证词苏豪无法狡辩,也就没有再想如何强词夺理为自己减轻罪过,不比人间还有颠倒黑白的可能。
冷笑一声道:“你们凭什么来定我的罪名,你们都说为了一个公道,可在我们活在人间疾苦之中,你们在那里,只会在这里振振有词的判个是非,我是犯了罪,可我却是被逼的。”
他说的话句句都在梅天心里留下印记,这里每一个人生前都是人,都可以选择去做个好人做个坏人,可是一生之中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只能选择人性,艰辛下的选择都是极端的,此事好比枉死城的一家三口,如果他们其中有一个人存活下来,是否也会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众人皆数沉默,等待主判韩渊如何让苏豪心甘情愿伏法,是是非非很难说个清楚,若以因果来论,苏豪说的并没有错,他不过是为了不被欺负,手上沾染的鲜血也都是因为仇恨,他如今无非就是想追求个公道。
韩渊并没有回答他,苏豪以为他也答不出来,便阴笑道:“高高在上的你们,也不能说个明白,我就不信你们难道没有犯过错。”
前辈们,此事都在等韩渊发话,他们的职务并没有一定要让囚魂们五体投地的认罪,可在其位谋其政,既然坐在判官殿,那就要坐稳。韩渊是从先前武判手中接过职位,此案让他坐在主判的位置,就是要锤炼他的能力,若是无法让囚魂们含冤入狱,定不能让它们诚服,也就说明韩渊没有能力胜任这个职务。
资历尚浅的他该如何结案,所有人都在等他审判,却见他沉默,反倒让苏豪觉得乃是情理之中。
韩渊凛然正气,一拍界方,惊堂木清脆的声音震响判官殿,色厉内荏的苏豪被震慑,可依旧理直气壮的想讨个他想要的公道。
“公道?你无非是想找个理由来逃脱自己的罪孽,我众冥差在幽冥已有千年之业,从未错判,对你也自然不例外,你想要个公正,我等便给你个始终。人间的事我们管不了,可在阴曹,赏罚分明,有无数厉鬼怨魂都无法逃脱所犯下之恶果。”韩渊义正辞严,为的并非是加官进禄,而是守卫了世间的公道,若是他们都不能做到公正的审判,那么同疾苦的人世间又有什么区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