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齐心月拉住,张无越停了下来,心中却兀自忐忑不已。
奶奶的,该怎么办,怎么办?
“东方家主,你认识我无越弟弟?”
正纠结着不知如何面对东方明空的张无越,听到齐心月的问话,顿时心安不少。至少心月说这话,不会让东方明空误会自己。
“东方伯伯,长孙伯伯,你们好!”
无路可走的张无越,只好硬着头皮和东方明空他们打招呼。
“怎么?做了什么亏心事,见到我都不敢认了?”
东方明空看了齐心月一眼,然后脸色不愉的对张无越说道。
弟弟?干弟弟吧?你们五官外形都没有一点相似之处,怎么可能是亲姐弟?还有张无越见到自己就躲,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现在外面,干爹干妈,干儿干女多的是,也不在乎多个干姐干弟,干哥干妹的。
还别说,东方明空心中所想,正是事实。张无越和齐心月长期接触下来,齐心月以姐姐自居,不知不觉间,二人就以姐弟相称了。
不过他们这种姐弟关系,并不是外面的那种干姐干弟关系,或者说他们还没有走到那种关系上去。
张无越也确实是心虚,不过不是怕他和齐心月的关系被人知道心虚,而是怕见这个“老丈人”的心虚。
当时东方万语拉着他,去见了她父亲东方明空和长孙长风这几个叔伯,并谎称张无越是她男朋友。
事后张无越确实想负这个责,因为他和东方万语,确曾有过那么一层关系。不过被东方万语拒绝了。他也不知道东方万语为什么不让自己公开两人之间的关系,还特别强调了不能让百里千思知道。
这些在张无越心中都是一个迷团。
在感情生活上面,他现在都不知道何去何从。所以,现在突然又要面对“老丈人”,他不心虚才怪。
此时诸秋山见到东方明空和张无越叙起了私情,他可没有心思听。阎常青要他办的事情没有办好,他已经感觉到这个皇使对自己态度上的细微变化。
他夹在阎常青和张无越之间,进退失据,现在更不想掺和到他们的私情之中,免得又引火烧身。所以,他同东方明空和长孙长风打了个招呼,便急急的走了。
见到诸秋山离去,张无越才腆着脸对东方明空说道:
“东方伯伯说哪里话,我张无越,怎么会做亏心事呢?之所以没有跟您老打招呼,是怕打扰到你们谈正事。我和心月姐正准备到外面,等你们谈完了再见您呢。”
张无越一本正经的扯着谎,说完又对齐心月道:
“心月姐,这位是万语的父亲。”
“东方叔叔,原来就是万语的父亲啊?我和万语可是好姐妹。”
听到东方明空就是东方万语的父亲,齐心月也热情起来。
见东方明空有些疑惑的看着齐心月,张无越向他介绍道:
“这位是齐心月,曾做过渝城的刑警队长,对我和万语都照顾有加。现在是护国总局的副局长。这次是奉命配合阎侍卫来抓马标的。”
东方明空听了,对齐心月点了点头,心道怪不得张无越叫她姐姐,敢情是从万语这边叫的。
而齐心月,听到张无越的介绍,总感觉他这话说得怪怪的。我对你确实是照顾有加,可对东方万语那个小蹄子,我何曾照顾她了?不打她一顿屁股,就是好的。
不过她也不便戳穿张无越的话。她看了一眼张无越那副难受的表情,猛然间想到了什么,不由心中暗暗好笑。
同时,她心中也跟东方万语作了比较。好你个小蹄子,何时带无越见了家长,我居然都不知道。不过我也没有太落后,无越也见过我父母了。
不对,东方明空看无越的眼神,明显是一种审视晚辈的目光。难道——,呸,你东方万语,还真不要脸啊。
长孙长风一直听着他们谈话,听到齐心月是护国总局的副局长时,也上前和她打了个招呼。总局的副局长,还是奉命配合阎侍卫的工作,阎侍卫是皇使,那这个齐副局长,就相当于副皇使了。
这个张无越和副黄使姐弟相称,关系肯定很好了。看来暗中除掉他的想法,不能进行了。也罢,咱长孙家,没必要为一个女人,卷进无底的深渊。
在和齐心月客气的打过招呼之后,长孙长风也告辞走了。他一方面要回去安排人手,另一方面要叮嘱长孙遗金,这段时间要收敛一下,别到时得罪了皇使和副黄使,又给长孙家带来麻烦。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万语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东方明空看了眼离去的长孙长风,问张无越。
我来干什么?如果我说我是来找马标报仇的,你是不是得打破砂锅问到底啊?
行了,我干脆说来见你们的好了,免得你问东问西的。
“伯伯,是这样的。我这几天刚好休假。听说心月姐他们要来碧海,我就顺便跟着散散心,同时来看望你老。本来万语也要一起来的,不过明月集团临时有事,她脱不开身,我就自己来了。”
张无越一边说,一边暗中给齐心月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别戳穿我的谎言。
东方明空听到张无越这么说,当即打蛇随杆上:
“嗯,既然是来看我的,走吧,跟我一起去府上坐坐。”
啥?去府上?张无越顿时就宕了机。我是来抓马标的,不是来拜访你老人家的好不好?
可是话已经说出了口,既然是来看望“老丈人”的,焉有不登“老丈人”家门的道理?
张无越苦着脸,只好一步一捱的跟着东方明空去了。
齐心月见状,人家女婿上门,她这个外人自是不便跟着去。
看着张无越那副便秘的模样,她心里不由骂道:
臭小子,活该!谁叫你到处招蜂惹蝶的?
却不想,她这话,将自己也骂了进去。
长孙长风回到家,立即将长孙遗金叫了过来,对他说道:
“现在有皇使过来,要我们配合寻找马标。这段时间,你最好老实的呆在家里,哪也不要去。免得冲撞了皇使的人,给家族招来祸端。”
见到长孙遗金一副满不以为然的样子,长孙长风不由生气的喝道:
“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
长孙遗金懒洋洋的回道。
自己正在外面看风景呢,这个老家伙一遍又一遍的派人把自己叫回来。不看这副肉身和你有血脉关系,老子早就把你拍在地上了。
什么皇使?屁!
对于长孙遗金的态度,长孙长风虽然心中有气,却也无可奈何。一来这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又这么大了,不忍心教训他。二来真要教训,自己现在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
前几天庄里有一头耕牛发了疯,伤了好几个人。自己当时闻讯赶过去,就看见他隔着五十多米,向着那耕牛拍出一掌,就将它拍死了,救下了即将死在耕牛蹄下的一对母子。
以自己的实力,要拍死那么壮的一头公牛,最多不能超过二三十米的距离。
自从上次把他从死亡边缘救回来后,这小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自己吼他一声,他还能心存畏惧。现在自己话说得狠了,他就用一双牛眼瞪着自己。那眼神,充满了噬人的杀气,让自己这个做老子的,都心生寒意。
所以,长孙长风将话说到这一步,也不管他听没有听进去,就不再往下说了。
他无奈的看了这个儿子一眼,便让他走了。他怕自己再教训下去,这个混账万一忍不住冲自己出手,那就太糟糕了。
真是这样的话,儿子打老子,这个新闻怕不到半个时辰,就能传遍整个坊市。那时,自己这张老脸,可就没地搁了。
再说了,自己现在还得着手调派人手,协助皇使找人呢。也没有时间跟他在这里磨叽。
不过赶走长孙遗金之前,长孙长风还是没忍住,将当初东方万语带张无越认“老丈人”的事跟他说了,也把张无越和副皇使来到坊市,并和东方明空见面的事说了。
本来他是不打算告诉长孙遗金的,怕他耍起性子来又去找张无越的麻烦,那样一来惹到副皇使,又是天大的麻烦事。
不过看到儿子那副为情所困的样子,他又有些心痛。干脆趁此机会,让他彻底死了心,长痛不如短痛,免得他继续幻想下去。
完了还一再告诫他,不要去找张无越的麻烦。人家和副皇使是姐弟关系。
听到长孙长风说了张无越和东方万语的事,长孙遗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站起身来,出了长孙府。
老家伙,你以为我现在还会在乎这个?
长孙遗金走出府门,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不由好笑。
你个老家伙,怕我因为这个而去找张无越的麻烦,那你大可不必。因为你即便不告诉我这些,见到那个张无越,我也会找他麻烦的。
如果以前我纠缠东方万语,是因为儿女私情,那么现在,我终于明白是为了什么。
什么皇使,狗屎,在我心里屁都不是。不过看在你养我一场,我会有分寸的,不会给你长孙家招祸的。
还有那个马标,我也有好久没有见到了。既然他们是来抓马标的,我就偏不让他们抓到,岂不好玩?
哈哈哈哈!想到开心之处,长孙遗金不由开心的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