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复杂难测,故棋局有千万种变化。——六婆
我体内的那位老祖宗所留下的救命符也早在上次被短发女鬼缠绕之时自主触发了,这次没有老祖宗的庇佑,我怕是真的要完蛋了。
就在我快要溺死之际,居士给我的镇魔符起了功不可没的效果,它发出了一道光,一道很亮的光,不仅亮,而且温暖,我似乎都感觉那个要掐死我的小女孩的手都已经变得不再冰凉了。
“哧哧……”我听到了烤肉一般的哧哧声,也确实是在烤肉,不过烤焦的不是活人的肉。
那双紫青的手在刹那间就变得焦黑,甚至有些地方被灼烧的晃出了森森白骨,是的,是白骨。
就在我咋舌之际,那小女孩从口中喷出一道刺鼻的浓郁的绿色液体,夹杂着她的凄厉惨叫,她溜进桶里的水中消失不见。
我的身体忽的一滞,那股大力已经不见了,我一屁股瘫坐到地上,深吸口气,暗道好险。
身上的绿色液体也因为镇魔符的庇佑并没有给我造成什么实际上的真实伤害,但是刺鼻的腥臭味令我作呕,正当我想用什么除去这令人恼火的东西时,一条白色毛巾递到了我的手边,我下意识的接过,将身上的污渍擦的干干净净。
“诶,这条毛巾哪里来的……”后知后觉的我,拿着毛巾发愣。
“我给你的。”很熟悉的声音,我顺着一看,果然是居士!
“居士,您可来了,你不知道,我刚才差点就挂了,要不是您给我的镇魔符,真的……”正当我准备一哭二闹三上吊抱怨自己有多委屈的时候,居士及时的制止了我的行为。
“你别叨叨了,我早就知道这个水塘里有水鬼。”
“您……早就知道……您还让我来钓鱼……”我算是无语了,坑爹的我见过不少,这坑徒弟的我还算是第一次见。
“那镇魔符不是救了你一命吗?”居士不以为然。
“原来你这糟老头都算好了?!幸亏我没什么事,不然六婆非得让你好看!”我气急,只能搬出六婆来压他。
“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不然六婆非得跟我拼命。”
“也是……”我气消了一大半,你还别说我这个人真是好哄。
“不对啊!这水塘有鬼的事情,你怎么知道?!还有,我在钓鱼的时候有位大叔说王家害人!莫非王家也知道这水塘有鬼!”我这慢一拍的反射弧也终于是反射过来了。
“他们不仅知道,还特意让你来送命呢。”居士冷哼一声。
“什么!他们是不是疯了!他们那里抓鬼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他就敢把我这个仙童给彻底得罪?!”我实在不懂这王家做这种事情于他们而言究竟有何好处,这是很明显的损人不利己啊!
“谁说这事是损人不利己?这事对王家是有利的。”
“有利?那死去的小女孩是王家的孙女?!他王家为了让他家孙女能够重新投胎为人所以把我引诱到这个水塘来钓鱼?”我捂着嘴巴,满脸的震惊,好像我已经把事情推理的八九不离十了,奈何居士一番话如冷水灌顶。
“你有毛病吧?王家那媳妇和王焱结婚才多久,那个死去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是他王家的种。”
“莫非是他前妻的,因为淹死了心爱的女儿,前妻因此跟王焱提出了离婚?!”我内心震惊翻倍,谁说男人就不八卦,男人若是八卦起来,简直比女人还要八婆的多。
“你怎么不去当警察呢?恩?那个淹死的小女孩跟王家没有半点关系,听清楚了吗!!!”居士暴跳如雷差点跳起给我一拳,没办法,这换在谁的身上都会被气个半死的。
“那·····那您说吧·····嘿嘿·····嘿嘿嘿·····”我无语,只能嘿嘿的傻笑着,我实在猜不透其中的奥妙。
“王家人,颇有心计呐。那老婆子不知道我这个臭道士是真是假,因此把你引诱到这水塘之处,你若是死了,那我肯定就是个假道士;你若是没死,那我肯定是有一些本领的,他们王家用你的命下了个赌注,赌的就是我是不是个真道士!”居士一语道破,我下意识的摇头叹道:“人心,人心呐·····难怪六婆说,人心复杂难测,故棋局有千万种变化,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这人心得歹毒到什么程度才会干出这种事呐?!”
“哼,小子,你还是太嫩了,这人心呐,远比一切妖魔鬼怪还要恐怖啊······”居士叹了口气,眼中似乎在追忆着曾经的往事。
“这王家人如此歹毒,那他们不仁,也别怪我们不义!这鬼我们也不抓了,让他们自身自灭去吧。”我一脚将水桶踢翻,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这孩子,这鱼可没问题,问题是那水塘里的女鬼,这鱼可是好东西呐。”居士把水桶扶正,将鱼抓了回去。
“您莫非还要带两条回家尝鲜?居士,您可真是够有闲情雅致的呐·····”
“什么带回去吃,等下到了王家,这鱼还得让王焱给宰了,这鱼还得让那老婆子煎了煮了。”
“什么!还回王家?!”我算是彻底服了居士,诶,不对,居士肯定是在临走前给王家一个教训,让他们欺负居士的宝贝徒弟,哼!
然而事实再一次打脸。
“你想多了,这王家的鬼是非除不可的,这一点他们也算到了,虽然我特别讨厌算计,但这鬼若是不除,会殃及到整个村庄的,待在王家的女鬼不同于这水塘里的小鬼;这水塘里的小鬼是待在水塘里魂魄都被水塘给锁了,压根出不来;但那个女鬼不一样,它是别人特意请来干伤天害理之事的!”居士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我记得居士说过,他最不耻的就是那些打着道士的旗号却干一些违背天理,说什么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歪门邪道!
我知道居士虽然对我一直严格要求,甚至在某些方面很是严厉苛刻,平时嗜喝酒,有些疯癫且做事随心随意,但他的三观一直都很正,他大可不再管王家的事情,他也大可不必与那些邪魔外道作对,来给自己找麻烦;但他还是干了!
他义无反顾,他是真正的正统道长,他的三观在很大的程度上影响了我,因此我在往后的独自行道除鬼的日子里从没有做过伤天害理,没有做过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居士,是我的恩师,亦是我的挚友;如兄如父,教导着我,走向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