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景楼、景悯二人立即将今日的遭遇告诉了景离。景离是三人中最为年长,脑子好使,野心大,胆子也不小。当初三人逃出地府便是景离出的主意。这四百年来,在景离的带领下,三人度过了无数次难关,逃离了地府的管束,来到人间驰骋江湖,获得了许多他们在地府得不到的地位与财富。所以,景楼与景悯二人皆是隐隐以景离为主心骨。现在景离已然夺舍成功,成了正经的修真者,他们更是把他当作了标杆。
景离听到二人的叙述,又仔细查看了一番景悯的状态,思忖片刻后摇头道:“我觉得不妥。这女人明显就是知道你们要找她,布了个局吸引你们往里跳。你们一门心思想要符纸,才会自动忽略这一点。现在敌在暗,我们在明,对我们来说很不利。”
景楼与景悯闻言面面相觑。他们所认识的景离是个冒险精神十足的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谨慎了?
“景离,你现在重获新生了,难不成就开始怕死了?这些符纸对你来说也许已经不重要了,但是我们哥俩问题还没解决呢!”景悯嘴快,立即将心里的猜疑说了出来。景楼沉默着不说话,但是这沉默已然是对景悯言语的一种肯定。
景离的脸立即黑了下来:“你不要信口雌黄!我说的是事实!你们夺舍一事已经筹划了这么久,也不急那一时半刻的。现在明摆着有人挖了个坑等你们跳,你们只顾着里头有符纸,就不顾一切的跳了下去,当心得不偿失!”
“得不偿失?我们还能失去什么?人家能从我们这得到什么?咱们在人间唯一担心的不就是碰到底下的人么?要是今天那丫头或者她师父是底下的,哪里需要设局来引我们相见?只要不是地府的人,我们有什么好怕的!?这是一时半刻的事情吗?我和景楼的实力,
没有符纸根本无法混到那么多钱。没有钱,我们就养不起那么多有天分的弟子,就更难夺舍成功!景离,你说说,四百年了,咱们什么时候找到过符纸的下落?你平时这么有野心的人,现在不涉及你的利益了,怎么忽然就怂了?”
景悯的情绪忽然激动了起来,说出来的话居然让景离无言以对。景楼也觉得十分惊讶。他这位哥儿们他最清楚,是个情绪容易冲动,爱恨情仇从来过夜就忘,凡事只能看到眼前一米距离的人,很少认真思考过未来。说白了,天生就是个当小弟的料。可从刚刚在君临酒店被牢画变了性之后,他就隐隐察觉出景悯的不对劲来。一路上,景悯都在念念不忘要将牢画碎尸万段这件事,景离不过是分析了一下情况,虽然他自己也觉得景离这次只顾着自己安全没有替他们考虑,但是还不至于上升到这个层次。难不成景悯变性以后,教性格都变化了?
景悯的话说得重了些,景离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原本属于小正太的眉头硬是揪出了一个臭脾气老头的形状。
“好啊!你要是这么觉得,就自己去啊!到时候出了事情应付不来,别来找我救你!”
景离也放出了狠话。景楼见二人矛盾有激化的趋势,最终还是开口劝慰。在他的调解下,三人最终决定由景楼、景悯二人去会一会牢画的师父,景离在附近观察,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牢画留下的那张纸条上面写着的,是一家咖啡馆包厢的地址。而在同一天,胡才也受到了牢画的邀请,约他第二天午时在同一个包厢见面。
第二天中午,当景楼与景悯在包厢中等来了胡才的时候,牢画还没有出现。胡才有些纳闷的看着来人,不知道他们所为何事。
“你就是那个小丫头的师父?”景楼问道,言语中透
着不善。
胡才被问得一头雾水。师父?他什么时候收牢画为徒了?他只是接到牢画电话,约她在咖啡馆见面。他觉得自己离回地府这个目标更近了一步,欢天喜地的前来,却发现包厢里等着他的并不是牢画,而且两个从未谋面的老头。
他们都是从地府来到凡间,附身在人身上的鬼。他们并不能辨识对方的身份,只能感受到修真者的真气,判断出对方的境界。
意识到胡才比他们实力更为强劲,景楼、景悯二人皆是心中一惊。他们只以为对方会是个通灵者,没想到居然还是个比他们境界还高修真者。这样一来,买符纸一事,他们就更加被动了。
“什么师父?你在说什么?我是来见牢画的,你们是什么人?”胡才一开口问,景楼和景悯都愣住了。这人的话是什么意思?敢情他不是她的师父,也不是想要和他们做生意的人,而且和他们一样被那个小丫头骗了的人!
“我们又上当了!”景悯紧紧的握着拳头,眼神里充满了恨意。
“呦,都凑齐了啊!”牢画人还没到,银铃般声音先飞了进来。有进门,牢画“咦”了一声道:“不对啊,还少一个。”
“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你不是说你师父要见我们吗?这个就是你的师父?可他什么也不知道!”景悯怒吼着,尖细的声音十分刺耳。
“别介,大家都是熟人,见了面不是应该叙叙旧吗?不要这么暴躁。你们可以……”牢画不急不慢的摆着手,像是在开玩笑。
“熟人?你瞎扯什么!我们可不认识!”景楼实在忍不住可,直接打断牢画话。
牢画有些委屈的耸了耸肩:“不要冤枉我啊!你们可熟悉的很呢,不过换了个皮囊,四百年没见而已,不至于就认不出了啊!”